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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肖明卓脖子一縮,好似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錯事一般。 陸盈盈沒多想,飛也是的沖進了糧油店,沈嘉成已經(jīng)走到了前頭,直逼前面兩個穿西裝的男人。 “三叔?!” 驚喜的叫聲響徹店面。 陸寶峰扭過頭來,不出所料,剛才那聲“三叔”正是她叫出來的。 “你怎么在這?”兩人不約而同問。 陸寶峰愣了一下,尋思著最好暫時不要把真相告訴陸盈盈,等到一切都妥了,再到家庭會議上說。于是他飛快的編了一個借口:“做生意路過,給個老朋友帶些特產(chǎn),他說最喜歡這的大米?!?/br> 陸盈盈挺意外,“竟然有這么巧的事。” 陸寶峰點頭,又問:“你呢?怎么到這了?” 陸盈盈吐吐舌頭,指了指沈嘉成,“來幫他找女朋友的?!?/br> 陸寶峰這時才看向一旁的沈嘉成,這人個子高,他微微抬眸去看他,白凈的臉,棱角分明,稍顯瘦削,一雙眸子深邃沉穩(wěn),頗有文人的氣息。英俊是英俊,但總給人一種頹唐的感覺,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 聽陸盈盈說他是來找女朋友,那么不難推測,傅闌珊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沒想到他就是傅闌珊的男朋友?他們調(diào)查的時候倒是忽略了這一點,也或許是她社交匱乏,沒有人知曉。 “唔……”陸寶峰同沈嘉成握了握手,然后目光轉(zhuǎn)向肖明卓。同樣是個風流倜儻的男人,周身散發(fā)著蓬勃的氣息,一看就知道是個活躍的年輕人,陸寶峰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跳脫的,看見肖明卓的時候,他莫名就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因此不經(jīng)意地笑了笑。 這讓肖明卓頗松了一口氣,剛一聽說要見到陸盈盈的家里人,他一顆心在肚子里就跳開了,勉勵自持,才能保持鎮(zhèn)定。 于是簡單寒暄了幾句,陸寶峰借著買米的由頭喊店員,姚素蘭率先走了出來,一聽說是要買米,只得又去工作間喊傅闌珊。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點虐……你們喜歡虐么??(? ???ω??? ?)? ☆、霜降(二) 霜降(二) 落水荷塘滿眼枯,西風漸作北風呼。黃楊倔強尤一色,白樺優(yōu)柔以半疏。門盡冷霜能醒骨,窗臨殘照好讀書。擬約三九吟梅雪,還借自家小火爐。 —— 傅闌珊垂著眸子,兩手攥著圍裙的下擺正在擦上面的面粉漬。 陸盈盈率先叫出聲來:“珊珊!” 傅闌珊驚了一晃,抬頭瞥過去,瞅見四五個人站在柜臺前面,她眼神飛快地從幾人身上掃過去,頓了片刻,目光落在陸盈盈和陸寶峰之間。 “陸先生……盈盈……” 聽到她這樣叫她,陸盈盈忐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這說明傅闌珊還是念著她們之間的情誼的。但是陸盈盈立刻又明白過來,傅闌珊真是一點都不想搭理沈嘉成。對于倆人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矛盾,她又開始好奇起來。 肖明卓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生怕傅闌珊看到他就會記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來,譬如他那蠻橫不講理的老媽,譬如他老媽咄咄逼人的模樣。雖然肖明卓知道這一切與他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這些破事畢竟都是他老媽做出來的,搞不好傅闌珊來一個觸景生情,他可就壞事了。 好在傅闌珊從來都是個拎得清的人,鄭艷說什么做什么那是鄭艷的事情,肖明卓把她當朋友,自始至終也都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必要遷怒于他。 只是始終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沈嘉成。不是她矯情,亦或是真的被鄭艷的呵斥給嚇怕了,只不過自那以后,她的確開始認真地去思考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一思考,也就多了很多感悟出來,以往不曾考慮過的種種現(xiàn)實問題,也都一一浮出水面,讓人不得不面對。 戀愛的時候,大多是頭腦簡單的,不去考慮太多,也沒想過要去考慮什么,只想著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就行,但是人不可能一輩子戀愛下去,至少在很多人的觀念里,戀愛的最終目的都是走入婚姻的殿堂,然后兩個人結(jié)成一個家庭。中國總是講究門當戶對,就算兩人的家世不算旗鼓相當,那也至少不能差得太多,不然以后總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 傅闌珊不是沒聽過類似這樣的故事,不說身邊的人,單是古文里、戲文里、電視里,這樣輾轉(zhuǎn)的愛情故事就多了去了,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平民百姓,都仿佛中了“門當戶對”的魔咒一般,對婚姻百般衡量,斤斤計較。 好笑的很,這個她曾經(jīng)覺得無足輕重的荒唐理由,如今卻降臨到了她身上。 這都什么年代了?怨念的時候,她總會這般不甘心地嘀咕。但是轉(zhuǎn)而,又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這關(guān)年代什么事兒了?哪個時代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情結(jié)——希望另一半或者說希望子女的另一半的家世至少不輸自己的家世,只是很多時候,人都不愿意把這種看起來有些物質(zhì)化的情結(jié)直白的說出來,所以“緣分”這個詞也就應(yīng)運而生,看起來多么浪漫多么高雅的詞兒,所以無論什么時候,人都可以以一句“緣分使然”掩蓋原本并不浪漫并不高雅的現(xiàn)實。 所以緣分這個詞到了傅闌珊這里就失效了,或者換句話說,她和沈嘉成,是沒有緣分的人。想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并不容易,也是不愉快的。但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她還是悟到了這一層。 沉思之間,米已經(jīng)過了秤,她不聲不響地打包,然后遞到陸寶峰手上,“陸叔叔,您的米?!?/br> “哎——”陸寶峰頓了一下,旋即把包裝袋接在手里,透過半透明的包裝袋,可以看見一粒粒長長的顆粒,他把視線轉(zhuǎn)過來,落在傅闌珊身上,然后轉(zhuǎn)移到她臉上,礙于禮貌,他不好過分的注意她,于是適時地收回目光,看向陸盈盈,“盈盈,你以前總是邀請珊珊去家里玩,怎么這陣子倒不請人家去家里了?” “嗯?”陸盈盈下意識地疑惑了一下,但是她腦子轉(zhuǎn)的飛快,立刻就想到自己精明的三叔不會問出這樣低級的問題,看來這里頭的內(nèi)情不一般,她將計就計順著陸寶峰的話頭說下去:“三叔,這可真不怪我,是珊珊,她躲著我呢!” 陸寶峰哦了一聲,看向傅闌珊,“這是怎么回事?” 傅闌珊有些意外,咬咬唇道:“不是,我不是躲著盈盈?!?/br> 陸盈盈見傅闌珊上鉤了,故意激將道:“還說不是躲著我,你知道我為了找你都費了多大功夫么?整個H市都被我找遍了,誰知道你躲到這小縣城疙瘩里了,要不是我神通廣大,還真被躲過去了?!?/br> 情急之下,傅闌珊的眼角往上扯了扯,眼波蕩漾之間,閃過瑩瑩癡怨。 “我不是躲著你——”她抿唇,語氣里儼然有了急迫的意味。 “她是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