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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諧~~~劍瀟抱著衣衫一時又是羞澀又是想笑。穿上衣衫,系好衣帶,束起長發(fā)后劍瀟離開了纏綿之地,繞過流水清溪卻在春柳樹下看到一個男子。他面朝溪流背對著劍瀟站著,青衫素絳如身邊的春柳,修長的手握著一只青玉的橫笛,玉是上好的玉,清潤碧透,像世間最濕潤男子的眼眸。笛的一端系著明黃的穗子,隨著他春衫在風(fēng)中飄蕩。他的背影也是清透的,仿佛暮春的早晨、陽光剛出時草尖上凝聚的露珠。劍瀟認(rèn)得他,是只見過兩面的秦笛。在他想要開口打招呼的時候秦笛回過頭來,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莖般的秀潔清透,而他的眼睛則與他手里做成橫笛的上好古玉一般溫潤清透。“劍瀟?!彼_口的一瞬劍瀟似乎看到三月春草的翠色從他唇齒間滑落,令聽得人毛孔松松然,無限舒服。劍瀟唯頷首問好,心里卻疑問他何以在此?瞧這樣子似乎特地在此等自己,那他與嬴洛的事他都看見了?臉一時漲得通紅,秦笛恍然未覺,“我們?nèi)晡匆娏??!?/br>“是?!闶莵碚椅??”劍瀟與他的交情也不過是共一場酒,因而想不到他找自己何事。秦笛淡然頷首,“山上有一間茅廬,內(nèi)存好酒,我們?nèi)ツ抢锖纫槐绾??”劍瀟便知道他找自己有事而此地并不適合談?wù)摚谑屈c(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便一前一后向山上爬去。一路燕草如碧絲,單衫杏子紅,劍瀟忍不住便想起清讓節(jié)時與蕭戎歌閑游的情形,心里一痛只得說話分散精神,“那茅廬是你的?”“倒不是。我一向喜歡到處游玩,山野里多隱居異士,偶然遇到交為知己,有酒討一杯,有飯蹭一口罷了?!彼麄兠奸g一脈一向是避世的一個門派,行走江湖的人極少,但這極少的幾人已令江湖震驚,因而在江湖上極有地位。故而秦令以眉間派弟子的身份出現(xiàn)時,雖然“無為”卻和蕭戎歌、劍瀟齊名。“這樣倒瀟灑?!眲t不禁想到嬴洛,忍不住笑了笑。“到了?!?/br>春雨浸濕的泥道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青苔上零零落落的印著幾個木屐印顯然不久前有人走過。泥道的盡頭是一個古舊的茅廬,破舊的門檻,銹蝕的鐵鎖,長滿青苔濕厚的泥土墻,以及長久未修葺的茅草屋頂都給人一種腐朽的古意。可劍瀟覺得在這春意盎然,萬物復(fù)蘇的山林里看到這么一座破舊腐朽的茅屋,竟有一種奇異的舒服的感覺。像“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不光是為自己悲嘆,更是為后人的興盛而開心。秦笛在傾斜的墻角下挖出兩壇陳年的凍醪,“這酒還是六年前埋的,此時挖出來應(yīng)景又應(yīng)情。”劍瀟一聞已知是好酒,與秦令一碰便飲了起來,“這等好酒許久未喝。”秦笛撫著酒壇,眉宇間一時有憂愁一閃而過,“這是家?guī)熱劦?,我?dāng)日留著舍不得喝,今日拿來招待你方不負(fù)它們。”寶劍贈英雄,好琴送知音,好酒當(dāng)然也要與懂酒的人喝才有味。“只可惜今后卻沒有了。”劍瀟知道正題終于開始了,于是停杯靜候。秦笛喝了口酒然后蹙眉道:“我從小便是由師父帶大,六年前她去世了,臨行前將師妹許配于我?!?/br>劍瀟心里一緊,“你師妹是?”秦笛再喝了口酒,“你猜得不錯,她就是嬴洛。”劍瀟心里一亂,可眼里卻沒有占了別人未婚妻的慚愧,秦笛的神情更是平靜的異乎尋常,這讓劍瀟一時摸不清他對嬴洛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我是疏淡的人,平生未曾將什么事放在心上,無論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或是因此疏落了師妹,她開始流浪江湖,灑脫自我?!边@時他眼里是有愧的,但劍瀟直覺這愧并不是因他對嬴洛疏乎、而造成她流連花叢的性格,他似乎根本不覺得嬴洛這樣有錯,他們眉間派從來都是不屑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傻降资鞘裁丛蛄钏麘M愧呢?“我本來以為等哪一天她玩厭了就會回來,而我用一種哥哥等著出去玩耍的meimei回家的心情,從此將她護(hù)在自己身邊?!伤龅搅四恪!彼銡獾拿歼@時深深的皺了起來,劍瀟發(fā)現(xiàn)從來不會皺眉的人皺起眉頭來竟是這般的好看,只令人心痛得想仔細(xì)的撫開。“所以,——抱歉!”他這里鄭重的一行禮,把沉迷的劍瀟嚇得一怔,“抱歉?”何歉之有?“你不該遇上她。”他眼里一時悲傷像流水一般靜靜的劃過。劍瀟疑惑了,怎么聽這話好像是他遇上嬴洛是他的不幸?他與嬴洛之間是你情我愿,就算說吃虧也是嬴洛吃虧才是,怎么他這個未婚夫反倒將錯歸咎到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你到底是何意?”劍瀟不想與他拐彎抹角。“離開嬴洛吧?!本故怯蒙塘縿窠涞目谖?。“你愛她?要娶她?”秦笛搖了搖頭,“嬴洛不會用婚姻去抓住愛情,整片愛情滑手如匹練,但她會取其一線?!本秃帽人c人的春風(fēng)一度。劍瀟到此時已完全認(rèn)同的嬴洛的關(guān)點(diǎn),抓住整片的愛情太辛苦了,他也寧愿取其一線,百練鋼與繞指柔,都在這一線之間?!凹热蝗绱?,我也給她一線,何須離開?”秦笛目光痛惜的看著他,然后伸手?jǐn)傞_了他的掌,那三個字一剎間刺得劍瀟生痛,雖然說好了不要再被他傷害,可心里卻還是忍不住的悲傷欲絕!“我們與她不是同一種人??!我們想要抓住的永遠(yuǎn)是整片的愛情。你玩不起,所以早點(diǎn)退出吧,嬴洛是個太容易讓人愛上的人?!蔽遗履銢]有從這段感情里走出來又陷入另一段感情里。劍瀟沉默了,他沒有嬴洛灑脫,他已將一生寄托在情感之上,再受不得戲弄。秦笛將一個瓷瓶放入他掌心,“這是云雨引的解藥?!比陙硭恢痹谏钌嚼镅芯窟@個,終于皇天不復(fù)有心人。劍瀟怕燙一般的收回手,“不用?!?/br>秦笛心里一痛,“為何?”他為蕭戎歌甘愿痛苦至斯?劍瀟清凌的眉宇一軒,“我要他親自為我解了此咒!”秦笛沉吟半晌,“你總是那么倔強(qiáng)。”劍瀟已長身而去,忽聽秦笛囑咐,“要保護(hù)好自己,你總是那么容易受傷?!?/br>劍瀟的心忽然像針扎了般。劍瀟回到問鼎閣的時候蕭戎歌已經(jīng)到了,陳沔?zhèn)髟挘皠?,閣主有請。”劍瀟行徑不改,“我奔波累了,明日再去拜見閣主?!彼睦飦y極了,身心俱疲只想回到房中好好的睡一番!陳沔不知如何是好,劍瀟已錯身回到紅樓中,埋頭便睡。半醒半夢之時似乎有人來到自己床前,然后似乎有一雙手在扶摸著自己的身子,劍瀟肅然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