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要說：施施用到了一個叫做“sao雅”的詞，是風(fēng)流儒雅的意思。

第39章

修琴的老師傅家住在紹興，制琴、修琴、調(diào)琴了一輩子，符欽若的第一方琴就是他制作的，這次也得勞煩他。

施詩磊兩手提著從超市購買的營養(yǎng)品，聽到符欽若這么說，眨了眨眼睛，問，“奶奶不就是個琴師嗎？調(diào)琴不用送過去吧？”

“嗯。”符欽若想了想，說，“跟你說一件事，那位老爺爺一直都沒有娶親，現(xiàn)在也沒有兒女?！?/br>
他吃驚得不得了，一來一回聯(lián)系起來，訝然道，“該不會和奶奶……”

符欽若沒說，只是淡淡笑了一笑。

想起上回符欽若說，爺爺奶奶是指腹為婚訂的娃娃親，施詩磊心里頓時有些失落和遺憾。也不知這樣古舊的封建思想還在他家里殘留了多少，偏偏出生和生活在這樣的家族里，符欽若還有勇氣出柜，可見他從前有多喜歡龍傾。

一片癡心卻換來這樣的結(jié)局，施詩磊心里不知道該不該可憐符欽若，更不知道，符欽若能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

元宵節(jié)到了，這一片街道上會在晚上舉行燈會，就連旁邊的沈園里也掛滿了燈籠。施詩磊一路看著一只只串聯(lián)起來的燈籠，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符欽若看他心不在焉，關(guān)切道。

施詩磊一看已經(jīng)走到了家門口，忙不迭連連搖頭，問，“燈會什么時候開始??？”

“天黑以后吧?！彼ь^望了一眼天空，“天氣不好，但愿不會下雨，否則就冷清了?！?/br>
施詩磊同意地點了點頭。

他還沒回過神，便聽到符欽若朝屋里頭喊，“我回來了。”

“喂……”施詩磊完全沒做好準備，跳進門檻要拉住符欽若，冷不防撞到了他身上，疼得又嗷了一聲。

符奶奶從后院抱著一摞書畫卷出來，看到他們，先是怔忪了一下，才轉(zhuǎn)而笑道，“回來啦？”她偏過身子去看符欽若身后的施詩磊，聲音親切，“施施，跟奶奶躲貓貓呢？”

施詩磊忙走出來，看到符奶奶和藹可親的模樣，跟原先并沒有什么不同，不禁奇怪地看向符欽若，疑惑著他是不是沒把情況跟爺爺奶奶說清楚。

縱然納悶，但他還是甜甜地喊了一聲，“奶奶！——我?guī)湍冒??！彼呱锨叭?，雙手要把符奶奶手里的書畫卷接過來，卻被奶奶避開了。

她輕輕白了施詩磊一眼，“不沉，我就放那兒?！闭f罷走了兩步就把書畫卷都堆在書案上了。

施詩磊看看手里提的東西，走過去說，“奶奶，這些是買回來給您和爺爺吃的，補身體。”

符奶奶一看，忍不住皺眉，責怪道，“來了來了，還買這么些東西做什么？浪費錢。你能來，奶奶就很開心啦！”

他靦腆地笑笑，又撒嬌道，“那怎么辦??？買都買回來了，也不能拿回去退呀?！?/br>
“拿里頭客廳放著啊。”符奶奶嘆了口氣，叮囑道，“下回可別買了啊。你見到哪家的小孩回家還捎這種大禮盒的？下回要帶東西，就買些自己想吃的水果，回家也能自己吃。”

聞言施詩磊怔住，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才撐起一個笑容，訥訥應(yīng)道，“誒，我記住了?！?/br>
他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站在身后一直沒說話的符欽若，不知怎么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憋著氣說，“那我先拿進去?！?/br>
“嗯?！狈麣J若點了點頭。

一切都出乎施詩磊的意料，太過順利反倒讓他沒有辦法安心。這是什么？就算是準媳婦上門也會稍微給點臉色，可是奶奶的態(tài)度反倒是讓施詩磊沒辦法猜透。

他提著東西進客廳，聽到他們祖孫兩個的第一句話，是奶奶問符欽若，“怎么背了方琴回來？”

家里似乎跟之前沒什么變化，倒是院子里的桂花樹枯了，枝條嶙峋著沒什么生氣。院子打掃得干干凈凈的，就連門檻旁邊的石階也光溜溜一片。

施詩磊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能想起去年符欽若在桂樹下折花的樣子。

“回來了？”身后忽然響起符爺爺?shù)穆曇?，嚇得施詩磊整個人都彈了一下，回過頭見到符爺爺從里屋走出來，分明是對符欽若說的話。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符爺爺已經(jīng)回頭發(fā)現(xiàn)了他。

施詩磊牽強地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兒不敢直視老先生，低著眼眸問候，“爺爺好?！?/br>
“嗯?；貋砗??！狈麪敔斦f道。

他驚喜地抬起頭，卻看到爺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往外走了。施詩磊跟著出去，聽到他對妻子和孫兒說，“棲螢晚上要過來，多煮他們一家的飯吧。”

符奶奶不免皺眉，“怎么回來現(xiàn)在才說，我菜都買回來了?！彼咽稚系幕罱唤o符欽若，“你跟施施把字畫分一分，我再去超市買一盒湯圓?！?/br>
施詩磊一聽自己有事情可以做，連忙走到符欽若身邊，悄聲問，“怎么分吶？”

“把字和畫分開就好?！彼瑯踊卮鸬煤苄÷暋?/br>
這時，符爺爺忽然問，“施詩磊，你會分吧？”

明明只是再正常不過地叫他的名字，施詩磊也知道就連對符欽若，符爺爺也是直呼其名的，可是也許因為心虛，他心里還是莫名悚了一下，點點頭，“會的?！?/br>
“那你自己分吧。我有些事情要跟符欽若說?！狈麪敔旑D了頓，看向符欽若，“你跟我到書房來?！?/br>
符欽若放下一張已經(jīng)打開的字卷，點了點頭，交給施詩磊，從書案后走了出來。經(jīng)過施詩磊身后時，他不著痕跡地撫了一下他的腰。

施詩磊只覺得背上一緊，好像施了法術(shù)似的，一直到他們祖孫二人走進書房，關(guān)上門，符欽若手上的溫度還留在腰上。

盡管符奶奶說了好幾遍他們是回家，可是，符欽若不在身邊，施詩磊總覺得自己是個生人。

他一個人待在店面里，生怕什么時候進來個客人，他還不知要如何應(yīng)付。

奶奶的態(tài)度過于隨和顯得蹊蹺，爺爺就更不必說。施詩磊暗揣真不愧是書香門第，一家子都跟不著人氣似的，虧得他自己也是科班出身，字也寫了十幾年，卻沒有分毫脫俗之雅。

何況書畫室里這樣類似的陳設(shè)著實讓他想起很多不好的回憶，他疲憊地坐在楠木椅子上，沒精打采地把書畫卷子分類放開，又擔心手心里冒出來的汗把剛剛晾干的字畫弄潮。

不知道他們在書房里到底說些什么，一點兒聲響也沒有。施詩磊把字畫都分完了，分別放進兩個青花缸子里，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