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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了,又是踹又是撕,撕完了用嘴啃。黑貓剛開始還急得喵喵直叫,到了后頭不叫了,歪著腦袋看了會兒撓撓頭趴回了那人身邊。半空中,一張鬼臉和個人形的影子揪成一團(tuán),一會兒鬼臉淡了幾分,一會兒影子縮水一圈,翻來滾去,直到最后只剩個瑩白的影子一動不動的飄著。王小臭打了個飽嗝,清醒了,轉(zhuǎn)頭四下看,發(fā)現(xiàn)那臉沒了,一時沒鬧明白,還愣著,突然又打了個飽嗝,于是他想起來了,那鬼臉?biāo)坪醣凰喊伤喊扇亲永锪耍?/br>“哥,你咋不吃了?”,早上飯桌上,王小臭撈了一碗面吃了,就擱了筷子,王小寶眼睛瞪大了看他哥,驚著了!王小臭揉揉了肚子,對著桌上三雙看過來的眼,說:“吃不下了!”兩老一小連嘴巴都張大了,柏樹娘直接伸手摸他孫子的腦門:“咋會吃不下?是不是病了?”“吃錯了東西,有些犯惡心,過兩天就好了!”,一想到昨天進(jìn)肚的那張臉,王小臭臉黑了,連剛吃進(jìn)的都想吐出來。柏樹娘瞧他孫子臉色不好,不放心:“要不去大夫那瞧瞧,整點藥吃?”“不用了,只要清個兩天肚子就成!”,他這又不是病,村里的赤腳大夫能看出個啥?王大煙袋和王小寶也湊過來:“真沒事?”王小臭瞅了眼三張緊張兮兮的,很肯定的回道:“真沒事!”清風(fēng)山,潭水邊,一貓一人大眼瞪小眼,經(jīng)過昨晚一遭,王小臭心里開始泛癢,跟貓撓似的,特想知道這里邊到底是個啥事,他自己想不明白,就想在旁人身上找找,所以一大早的他就又偷摸著到了山上,在上次那個潭水邊守著。昨天那人是在天快亮那會兒醒來得,逮了幾只兔子吃了,就跟黑貓進(jìn)了清風(fēng)山,王小臭跟到半道就走不動了,他那會兒估摸了下,從他家到墳場邊,走直線是五百來米,過了這條線再遠(yuǎn)就過不去了。那是個半米寬的洞,在潭水邊不遠(yuǎn)的一塊石頭底下,那貓剛把兔子放到洞口,里頭就伸出只手,把兔子拖走了,王小臭這下子明白了,貓抓兔子不是用來吃的,是來喂人的!洞不大,十來米見方的樣子,里頭鋪了些干草,沒啥屎尿味倒是有一股子血腥氣,洞里很暗,就著洞外進(jìn)來的光線倒是能看出個大概。這是第二回見那人生吃兔子了,連皮帶血帶內(nèi)臟,撕咬吞咽幾口下肚,最后連骨頭渣子都沒剩,這還是人嗎?那人舔干凈手上的血漬,抬眼見著王小臭,嗅了嗅鼻子,也不知道聞出個啥來,就自顧自窩一角睡去了。這人這會兒在王小臭眼里和晚上見到的稍微有些不同,關(guān)節(jié)還是比一般人粗大,皮膚也是干巴,只那一身毛似有若無的,沒有晚上看得真切。王小臭湊上去摸了摸,只摸了一層皮,倒被那人吼了兩聲討了個沒趣,只能收了手,轉(zhuǎn)眼仔細(xì)打量起這洞,洞里沒有想象中的潮濕,小爬蟲之類的也少,倒是四處堆了些干草,王小臭逐一拿起來看看,草是山里驅(qū)蟲的那種,已經(jīng)曬干了,沒有發(fā)霉,想來是專門放的。有一處干草底下露著一角布料,王小臭扒開來看,從里頭拎出個扯成一條條的破襟子,瞧著原先應(yīng)該是件長袖的襯衫,上頭不是土就是血,已經(jīng)看不出樣子,里頭裹著個本子,是個小學(xué)算數(shù)本,有一半都染了血,血早就干了,把本子粘到了一塊兒。王小臭坐到洞口,就著光線把里頭的紙一張張的撕開,里頭有字,只是好多都撕壞了。有幾張好的,可上頭的好多字也被血糊花了,最后連看帶猜看出了一些,是三篇日記。1995年,3月12日,陰今天又去了,外頭沒有人,我不敢下去,被抓到就完了,可又不甘心這么走,就放了把火,最好能把他們都燒死。1997年,8月6日,雨今天差點被抓到,受了傷,幸好有一點白在,人還不如只貓可靠,可笑我之前一直沒看透。2000年,9月11日,晴身體的精神絲外放的越來越多,腦子也開始不清楚了,我是不是會跟他們一樣,最后變成個怪物。三篇日記很短,沒頭沒尾的,看的人眼暈,不過里頭還是有不少讓人琢磨的東西,比如說,他是從哪里逃出來的?為啥要抓他?像他這樣的還有多少?都在哪里?王小臭抓著本子坐在洞口發(fā)呆,他就是一時心癢,找個老鄉(xiāng)問問情況,可這事整的似乎太大了!雖然他腦子好使,可畢竟才十二歲。王小臭懊惱的耙了耙頭發(fā),不想了,出了洞,拿了樹枝遮了洞口又填了土,倒是不怕把里頭那人悶死,黑貓趴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上看著他,他走過去招招手:“一點白,逮老鼠加餐去!”一點白動了動耳朵,幾步竄下了樹,這貓活了少說有十八了,可真是成精了。清風(fēng)山的野雞兔子很少,家雞倒是挺多,這貓放著現(xiàn)成的雞不找,偏捉那不好找的,也不知是個啥原因,難道還怕觀里的道士找它算賬不成?王小臭呵呵笑,覺得自己想多了。下山時,王小臭給自家摘了點苞腳菇,一點白又趴樹上呆著去了,這貓也真是忠,半刻也不離那人。☆、20“奶,哥咋睡了?”午飯剛過,王小寶被壓著回屋睡覺,打開門就見他哥也在床上躺著,就咋呼起來,他哥可從來不午睡的。柏樹娘走到床頭見自家大孫子睡得香,回頭悄悄跟王小寶交代:“你哥是累了,你上床輕聲些,別吵著他!”王小寶乖乖的脫鞋上床躺好,完了也不再烙煎餅似的翻騰,靠著他哥閉了眼。柏樹娘瞧了窩心的很,給兩個孫子掖好被角出去了,老人家覺得好吃好睡才能養(yǎng)出好身體,心里高興,腳步也輕快了。從清風(fēng)山回來后王小臭就開始犯困,撐著吃了午飯就躺下了,雖然困可他腦子卻清醒,一邊聽著他奶和他弟說話,一邊看著腦子里那些不屬于他的東西,那是另一個人的記憶。從明朝到現(xiàn)在,從應(yīng)天府到清風(fēng)山,從深宅到古墓,一幕幕閃過,最后匯成了那張鬼臉,被他吞進(jìn)肚的那個。這一覺王小臭從中午一直睡到了日落,不僅看完了別人的一生,也把自己理清了。鬼臉,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魂,生前叫萬俟文,是個女的,明朝人,生在醫(yī)藥世家,高宅大院陰私多,她母親肚子懷她時被下了藥,生來便帶有殘疾,不得祖母父輩歡喜,她被扔進(jìn)了一處偏院,由奶娘帶著。萬俟文漸漸長大,他會問他奶娘,為什么他爹娘不來看他?奶娘總是說,老爺和夫人都忙,忙完了就來了。院里的繡球花開了一茬又一茬,萬俟文忍不住問,爹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