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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四十歲大壽,辦得也極為熱鬧,蘇家在國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向又不與人交惡,上上下下的達(dá)官貴人都會給個面子。 王慕翎身為蘇家長媳,自是要陪同蘇顧然到場的。 一入蘇家園子,王慕翎就覺得有幾千瓦的燈光照在自己身上。 蘇顧然的美名傳遍了國都,但許多人還只是第一次看到他,他美得有如清風(fēng)皎月,讓眾人紛紛贊嘆看不夠之余,又遺憾他怎么嫁了這么個妻主。 王慕翎只當(dāng)沒感覺到那些譏諷的目光,對蘇柳眉陰沉的臉也置之不理。 倒是蘇夫人和幾位夫君,對她態(tài)度和氣了幾分,總歸兒子已經(jīng)嫁了,還能怎么樣? 王慕翎也奉上了厚禮,總算沒叫旁人看輕了去。 蘇顧然被蘇家人拉到內(nèi)堂去說話。王慕翎便在外間隨意找了個席位坐下。 剛坐下來,就被人從后面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勉強回頭一看,卻是孔水笙。 王慕翎反伸過手,在她腰間的嫩rou上掐了一下,她尖笑著松了手竄開,倒引得別人都看向了這邊。 王慕翎瞇瞇一笑,喚過位仆人,讓找個沒人的地方。那仆人忙得腳不沾地,心里對這位大少奶奶也不太待見,但總是明面上不敢違備,將王慕翎和孔水笙帶到小花園的一角,正有個涼亭石桌。 王慕翎和孔水笙坐下。 孔水笙一等仆人走了,就翻了臉:“你怎的來來去去都不打聲招呼,我找你好幾次都落了空。 王慕翎打趣她:“又看上了誰家公子?” 孔水笙卻嚇得直縮脖子:“快別說這話,讓我夫君聽到,當(dāng)面不會對我怎么樣,背后可會整治我。” 王慕翎倒奇怪了:“你怎么連你娘的一成本事都沒學(xué)到?” 孔水笙嘆口氣:“就是說么,我娘娶了兩位皇子都照樣擺得平,我娶了一位皇子,后院就不安寧了。他倒是把我那幾個小侍壓得不敢多言,偏偏一個個用哀怨的眼神盯著我瞧,好歹都是我寵過的,瞧了我心里也不舒坦?!?/br> 孔水笙的小侍,身份也大多是官家的庶子,并不是小倌戲子之類,就這樣被晾在一邊,怎么也說不過去。 她眼巴巴的盯著王慕翎,指望她能出個主意,讓十二皇子不要管得那么嚴(yán),獨霸后院。 王慕翎兩手一攤,沒譜。她自家的蘇顧然,雖然容得下墨硯,那也只是因為墨硯比他先入門,而且墨硯這個人,天性柔順不惹人厭。對小郡王和藍(lán)裴衣,蘇顧然卻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激烈。自家都擺不平,還怎么去給別人出主意? 孔水笙整個都蔫了,王慕翎也可以想象,她家那位十二皇子,頗有城府,行事又果決,是軍中歷練出來的,又有身份背景,自然不是好相與的??姿线@次可不是踢到鐵板了么。 當(dāng)下忍不住偷笑??姿吓耍骸澳氵€幸災(zāi)樂禍,我看你色心比誰都大,將來內(nèi)宅比我好得到那去?” 王慕翎正色道:“胡說,我再沒別的心思了?!?/br> 孔水笙一愣,一雙杏眼瞪得更大:“你把我堂弟往那里放?” “誰是你堂弟?” “小郡王,秋水湛!” 王慕翎苦笑:“怎么鬧到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秋路隱要來國都,怕秋路隱為難你,巴巴的派人給我送了信,叫我照看著你,要是有什么不對勁趕緊送信給他,他便要在路州城拼個魚死網(wǎng)破,這可是他的原話?!?/br> 孔水笙斜睨著王慕翎,抱了臂冷哼一聲:“我說你個死丫頭,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堂弟,可是一般皇子都比不上的。” 她見王慕翎仍是一張苦瓜臉,湊近她耳邊道:“你撿大便宜了知道么?要說,秋水湛的爹爹,我堂伯當(dāng)年,可是風(fēng)華絕代,風(fēng)頭比之現(xiàn)在的蘇顧然藍(lán)裴衣之流,絕不會弱了去,說起水凌澈三個字,都會讓國都的女人發(fā)一陣愣。當(dāng)年女皇還是皇太女的時候迷他迷得要命,但那時女皇的父君一切以她登上皇位為考慮,強讓她娶了顏家的男兒,迫散了一對鴛鴦,我堂伯這才不得已嫁了秋家。這么多年,女皇一直未能忘情,自覺負(fù)了我堂伯,移情到秋水湛身上,對他寵得比自家兒子還厲害,就算女皇不待見秋家,秋水湛要什么她卻給什么,不然你以為他還怎么能得個小郡王稱號?” 王慕翎嘆了口氣:“我對他實在無意,他一番真情,我又怎么能只考慮到他的權(quán)勢地位?他嫁了愛他的人,自然更幸福。” 孔水笙忍不住從下邊踢了她一腳:“你無意又怎樣,婚后還能不被他捂熱???那么多男兒都聽從父母之命嫁了人,照樣也好好的,我府中至少有三個夫侍,在抬進(jìn)來之前,我都沒見過呢。更何況水湛他對你一心一意,能嫁給你他就會覺得比什么都好?!?/br> 王慕翎搖搖頭:“我總要對得起顧然和墨硯?!?/br> 孔水笙自然是偏幫著小郡王:“他自幼和我投緣,你們的事他都跟我說了,你敢說你沒招惹他,若不是你劫了他,他又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為情所苦?又沒叫你休了蘇顧然和墨硯,讓水湛當(dāng)平夫就好了?。 ?/br> 王慕翎仍是搖頭:“我答應(yīng)過顧然的。” 孔水笙心中惱怒,她雖然跟王慕翎交朋友,但潛意識中還是覺得兩人身份天差地別,在她看來,她堂弟愿意嫁給她,就是天大的恩賜,這樣被推三阻四,連帶著她也面上無光。 她站了起來一拍石桌:“王慕翎你不識抬舉!我堂弟多金貴?!你就配跟藍(lán)裴衣這種下流胚子混在一起,然后被蒲臺宗敏踩到腳底!” 王慕翎腦中一轟,呆呆的望著孔水笙,她一直以為孔水笙就像她前世的姐妹淘一樣,所以在她面前隨意得很,完全沒意識到兩人的身份差別,也沒想到有一日孔水笙會這樣羞辱她。 她勉強的撐著桌子站起來,不讓自己被打倒:“我不在乎身份,也不在乎你羞辱我,但是你不可以羞辱裴衣,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不是下流胚子。我跟你,今日斷交!” 孔水笙從小驕縱慣了,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身邊多是馬屁奉承的人,就算被她罵了,也照樣貼過來。 對王慕翎,她確實有股難以言喻的感覺,似乎沒有人跟她這樣百無禁忌的說話。雖然她無法明言,但已經(jīng)隱約感受到王慕翎給予的平等的友情。剛剛那一番話一出口,她看到王慕翎的臉色一瞬間凌厲,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