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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大海邊,用一句話讓所有沙灘上的人自行離開,然后真正地試了一下摩西分海的場景。 那時候的藍森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間,卻已經(jīng)模模糊糊地意識到了這種能力的危險性。 他只是想試試看這個能力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的事情。 而在他分開了海水之后,他懷著一點敬畏和恐懼,停止了他的嘗試。 為什么他能毫不費力地做到這種事呢?就連所謂的代價都沒有,他寧可這時候有一道雷劈下來,告訴他,他仍然受著上天或是神的——什么都好只要是令人心存敬畏的——限制。 海水下□□的地面濕濘又僵硬,腳踩上去涼得刺骨,被他分開的海水立起了比他還要高的屏障,他站在兩屏深藍之間,看著那條冰涼的道路延伸漸遠,盡頭是沉沉的夕陽。 藍森從那時起就意識到了,這或許就是他未來的道路。 寂靜而又空無一人。 在他幾乎完全封閉了自己的聲音之后,在他終于覺得他能限制住這種能力、平靜安穩(wěn)地過完一生之后,變數(shù)卻再次出現(xiàn)了。 他意外地遇到了一個能夠完全免疫他的話語的人。 連恰,女孩子,混在人群里的話并不起眼,但靠近了就會發(fā)現(xiàn)有著獨特而不易察覺的光芒,細小又溫暖。 他沉寂下去的聲音逐漸蘇醒,就像被吸引了一樣,重拾了想要開口和人說話的愿望。 這其實并不算是壞事,至少藍森不認為這是壞事,就算因為開口的機會增多而增加了風險,可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沖動無知的孩子,將近二十年與這種近似詛咒的強大能力共存,他有自信能控制好他的字句。 然后,在這種語言的枷鎖下,盡可能多的,再多一點的,多說一句話,一個字。 可是意外又出現(xiàn)了。 藍森真心希望那只是個意外——雖然相當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說是可笑的,不就是摔碎了一個碗嗎? 但那似乎意味著他的能力脫離了他的限制。 這很危險。 有那么一瞬間,藍森幾乎以為時間倒流了十多年,他面前是那個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倒在地上,幾乎要因窒息死去的孩子。 那雙眼睛最開始還驚恐地瞪著他,到后來,已經(jīng)因為缺氧而眼珠上翻。 時隔多年,他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孩子的臉了,唯一記得的是蔓延到全身的恐懼,徹骨的寒冷,以及想要大喊出聲,卻拼命捂住嘴巴的自己。 是因為他氣急敗壞脫口而出的那句話——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嘴,視線卻漫無目的地落在連恰身上。 連恰在烤箱面前晃來晃去,透過烤箱門從各個角度去觀察逐漸飄出香味的餅干,那副神情簡直比學(xué)術(shù)研究還認真。藍森猜測她是想看到餅干被烤得鼓起來或是變色之類的樣子,但花生醬餅干不那么明顯,真要看的話,還是倒了八分滿蛋糕糊的小蛋糕最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了變得焦躁的情緒,把某些令人不愉快的記憶暫時丟開,轉(zhuǎn)身走到離連恰稍遠的地方,背過身去。 “我的頭發(fā)是藍色的?!彼麚破鹱约旱囊豢|頭發(fā),壓低音量這么說。 毫無反應(yīng),他的發(fā)色仍然是純黑的,和他的mama一樣。 他又伸開手,舉到自己眼前,仍然小聲而快速地:“我的指甲是黑色的?!?/br> 他的指甲還是干凈健康的rou粉色,修得短短的。 藍森稍稍放下了心,又覺得有點失望——他的話仍然對他自己無效,這是好事,也不算好事,如果這個小意外讓他的話語能作用在自己身上,他就可以直接想辦法讓自己這個能力消失了。 不是沒有嘗試過,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各種各種的字句,最后卻是他放棄了。 他又分別試了幾句話,沒發(fā)現(xiàn)和以往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藍森無聲地嘆了口氣,決定把那些略顯杞人憂天的思緒先收起來。他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沒有為此感到害怕的資格,何況即使他害怕,也不會有人能幫他分擔什么。 他再怎么著急也是沒用的,實在不行,最極端的解決辦法——他從此以后真的一句話也不說出口,像以前那樣就好。 只要連恰不在,這就很容易。 “藍森先生——”另一邊,連恰拖長了聲音喊他,“是不是快要好了?我看不太出來,我怕烤過頭了就要焦了!” 我看看。 ——他想這么說,但還是忍住了。 藍森沉默地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烤箱內(nèi)的餅干,搖了搖頭。 “還沒好呀?”連恰問,原地輕輕跳了兩下,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可能我有點著急吧……因為都聞到花生味兒了,看起來也圓鼓鼓的,脆脆的了?!?/br> 快了。藍森在心里說。 他從柜子里挑了個深綠色的瓷盤子來裝這些紅棕色的餅干,然后給連恰寫了一張紙條:[等一下你站開一點。] “好!”連恰很聽話,往旁邊挪挪,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了。 過了幾分鐘,烤好了的餅干們被取出,一溜兒擺在盤子上。餅干的香氣緩和了藍森的情緒,他對成果感到滿意。 連恰仍然背著手,像是小學(xué)生一樣站得筆直筆直,視線卻一個勁兒往盤子上溜:“藍森先生,現(xiàn)在可以吃了嗎?可以摸嗎?現(xiàn)在餅干是不是很燙?。俊?/br> 藍森點了點頭。 短暫而沉默的對視。 “呃……”連恰抓了抓頭發(fā),不確定地開口,“是哪個的點頭?是現(xiàn)在可以吃了嗎?” “……” 突如其來的挫敗感打散了藍森剛剛收拾得不那么沉重的心情。 他感到焦躁,無處可說,還只能強行壓抑下去的感覺糟透了??伤匀挥浀妹媲笆沁B恰,誰都好,他唯獨做不到去遷怒連恰——就連沖動起來都不可能,反倒是他有可能掐自己一把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對,他遷怒誰都不行,一丁點兒,一個字也不行。 為什么會是他?為什么是他說出口的話帶上這樣的威力?他就連把自己鎖得太緊、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因疼痛而嘶吼出聲的資格。 他是那么謹慎小心地生活著,可總是在他以為一切平安而松一口氣的時候,出現(xiàn)令人繃緊了神經(jīng)的變化。 ——如果那不是意外怎么辦?如果這次他的能力真的變得連他都限制不住該怎么辦?如果他說出口的話再次傷害到別人怎么辦? ……傷害到連恰,怎么辦? 別讓記憶和她重合,千萬別。 藍森默默地在心里從一數(shù)到十,又從十數(shù)回一,覺得自己冷靜了一些,閉了閉眼,又睜開,點點頭,為了讓自己顯得看起來正常一些,他甚至讓自己試著笑了一下。 他對著連恰的時候,似乎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