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的軀體。后來他曾聽一位室友這么形容威廉，他說他「腰腹的線條簡直性感到讓人窒息！」這會兒奧雷也覺得他確實很性感和富有誘惑力，雖然那身體毫無生氣。

「奧雷，要嘗嘗嗎？」杰姆笑著問。

奧雷皺起眉，看著那些男人的手在那赤裸安靜軀體上色情得撫摸，惡劣的進(jìn)犯以獲得快感，突然覺得非常厭惡。他只是個死人……

他看著那雙眼睛，非常漂亮的淺藍(lán)色眼睛，可那卻是一片空虛，像個殼，里頭早已沒有靈魂。

「我知道你們難得碰上這么個貨色，不過繼續(xù)下去他會死的?！箠W雷說，「我建議帶他去看醫(yī)生?！?/br>
奧雷說不準(zhǔn)為什么要溜到醫(yī)務(wù)室來看這位重傷家伙，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有些熟悉。那種癥狀奧雷曾把它叫做「靈魂壞死」，但靈魂是不會死的，他這么堅信。只是那種完全把自己封閉起來，心死如灰的眼神……

總之很讓人擔(dān)心。

有人進(jìn)來時奧雷正在里間看威廉發(fā)呆，并且覺得這樣很傻，準(zhǔn)備離開——那家伙根本不理他，只是呆呆看著天花板，彷拂剛才的事他全然沒感覺到。奧雷覺得他多半覺得——

如果他還能「覺得」的話，他肯定在罵自己多管閑事。

「該死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給他們的鑰匙！我要好好教訓(xùn)他們！」昆斯怒氣沖沖的聲音傳過來，「他們居然敢這么干！如果不是奧雷叫了人，威廉說不定會被他們弄死！」

「對不起，我不知道……」特朗小聲說。

「冷靜點昆斯！這是囚犯們的規(guī)則，威廉長得很漂亮……」希爾說，接著是拉架的聲音。

「見鬼，別這么說他希爾！沒什么漂亮不漂亮的，他是我們自己人……他是個員警！那些人渣不能這么對他！」昆斯憤怒地說。

「還好囚犯們不知道他以前是干嘛的，否則他們會殺了他！」

員警？奧雷驚訝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覺得自己好象聽到了個不得了的大秘密?？伤麨槭裁磿谶@里？他想，他不知道威廉曾經(jīng)遇到了什么事——那除了把他送到這兒來外，還把他軀體里的一切東西部抽空了，這會兒仍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似乎不知道這秘密一旦暴露足以讓他尸骨無存?！履切┤嗽隙〞浅Ｏ敫梢粋€員警，而曾經(jīng)干過的會滿足的飄起來。

「上頭有打過招呼，給他最好的照顧……可這種事無法避免。」喬里說。

「他還在恨自己，」昆斯嘆了口氣，「我沒覺得他做錯了什么，要是我也會這么干的！那混蛋殺了他妻子，你知道他們打從高中就是一對兒，結(jié)婚已經(jīng)七年了……她甚至肚子里已經(jīng)有了他的孩子！」

「是的，所以他對著那家伙的腦袋開了七槍，直到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完。接著他血洗了整個黑幫，不愧是特種兵出身?？墒沁@樣我們連「過失」的辯解也沒辦法給他，只能讓他來這里?！瓜栒f，「他太沖動了?！?/br>
「他很愛她！」昆斯叫道。

「哦，抱歉，我可不相信那種東西……是威廉控制力太差，我猜他覺得是自己的錯，一直在自責(zé)，所以他遇到那種事情時甚至沒有反抗……檔案上寫著誤殺，但我聽說他們是為了報復(fù)他才對他家人動手的?！?/br>
「那群狗娘養(yǎng)的！聽著，希爾……我是說……我想，如果真有愛情這東西。那么一定曾經(jīng)發(fā)生在威廉身上?！估ニ拐f，看著白色的布簾，彷佛能看到那之后受傷的男人。

「也許吧。」希爾毫無興趣地說?！肝医ㄗh暫時先別讓他回去了，這樣他活不了多久。至少等過陣子他有點精神了再說?！?/br>
「你們想讓他回去我也不允許，」喬里說，「他現(xiàn)在除了能躺在床上打點滴外什么也干不了。」

聽到幾個男人走到外間去看病歷報告的聲音，奧雷松了一口氣，這個叫威廉的家伙可真倒霉，他在自我放逐，他經(jīng)歷讓他覺得痛苦和殘酷的事情以懲罰自己，讓自己被絕望所吞噬。他嘆了口氣，準(zhǔn)備翻窗離開。

轉(zhuǎn)身的一瞬間，他停下了動作。

威廉在哭。

他雙手捂在臉上，身體顫抖著，發(fā)出輕微的抽氣聲。他不停地念著一個單詞，奧雷靠近他，在他帶著鼻音的哽咽中聽得不甚清楚。但是他終于聽到了，威廉在不停念著一個名字，「蘇珊……」

他的妻子？他看著他，輕聲開口?！杆羻幔俊?/br>
「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威廉說，那一刻奧雷注意到，他指縫中那抹藍(lán)色是一種極致的柔和與溫暖，因為曾擁有的回憶所呈現(xiàn)出來。哦，是了，這才是他本來擁有的色彩，一個幸福正直的人。

「你愛她嗎？」

男人的身體顫抖著，絕望與痛苦讓小小的空間壓抑的喘不過氣來?！肝疑钌類鬯钌類鬯?/br>
「我甚至不知道……她有了孩子，她說生日時給我一個驚喜……天哪，天哪……」

奧雷呆呆看著他，不知如何是好，這樣深重絕望的悲傷，在他面前像毒氣一樣肆意地彌漫開來。也許昆斯說的不錯，如果世界上真有愛情，那么它曾發(fā)生在這個男人身上。可現(xiàn)在他失去了她。

「你沒有做錯什么，別這么對你自己。」他干巴巴地說。

「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男人說，他的聲音因為悲傷而嘶啞，「我沒有辦法……天哪……」他神經(jīng)質(zhì)地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悲傷腐蝕了他的一切，讓他只能發(fā)著抖，哭不出聲來。

「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憑什么……」奧雷停住下面的話，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行了，行了：求求你閉嘴，我討厭這樣，該死的！」他叫道，「已經(jīng)過去了，你干嘛這么莫明其妙，為了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

他聽到外面有人進(jìn)來的聲音，他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不過奧雷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圖書館里。倒不是想用閑出來的時間在監(jiān)獄里修個學(xué)位什么的，主要是他比較樂意用這種方法打發(fā)時間。

不過圖書館也有比較麻煩的地方，這里是那些性被壓抑過頭的男人們行使雞jian和教訓(xùn)人的場所，圖書館很少有人來，障礙物又多，里面發(fā)生的事外面連點兒聲都沒有。

這種事除了真正在監(jiān)獄待過的人，大約只有獄警清楚，因為很顯然那個新來的「員警」并不知道，不，也許他知道，他是故意的。反正他是繼續(xù)很賣力的在折騰自己。

奧雷看到他走進(jìn)圖書館，也許是想找什么書，又或者是被別人叫來的，很快地，他聽到了里頭的響動。真是位有魅力的先生，他想，他才剛進(jìn)去而已。

他合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