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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一動不動地看著那湖。是郎卿?它正打算偷偷過去,給它一個突襲,巨狼頭也不回,語氣卻稍顯無奈:“惜惜?”蘇惜惜一下子xiele氣,它不依不饒地?fù)渖先?,扒住巨狼長著順滑長毛的脊背,完全將郎卿當(dāng)成一座小山來爬:“你怎么叫我的名字了?”巨狼的身體巋然不動,只是甩了甩鋪在地上的長尾,將其護(hù)在蘇惜惜身下,“我聽見你哥哥是這么叫你的?!?/br>“可那是我哥哥呀!”蘇惜惜揪住巨狼肩頸處的毛發(fā),巨狼也只是好脾氣地躬下身體,任由那小小的白狐坐在自己的脖子上,兩束雪白的尾巴在它背上嬌縱地打來打去。“你也睡不著覺嗎?”蘇惜惜道,“你為什么變成妖形了?”巨狼喉間發(fā)出一陣含糊的笑意:“妖形怎么了?”“我以為你會習(xí)慣人形呢?!?/br>犭也狼的妖形高大,瞳孔一黑一紅,狼耳細(xì)長似狐,于危險中平添幾分陰狠,但郎卿此刻凝視著湖水的目光卻近乎溫柔,它道:“在空桑城,我很少變成妖身,因為那些神人不允許?!?/br>蘇惜惜好奇道:“對了,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你為什么可以不用戴那個禁制啊?而且還能在神人城中當(dāng)上騎尉,你是立了什么大功嗎?”巨狼沉默了。“不能說嗎?”蘇惜惜將下巴擱在巨狼的頭頂。郎卿笑了:“不,沒什么不能說的。只不過因為我是神人和妖族的后代罷了?!?/br>蘇惜惜吃驚地張大狐目。“我的生父是上一任的厭火國城主,至于我的母親……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只知道她被厭火國處死了,是犭也狼族人?!?/br>蘇惜惜訕訕道:“對不起啊,我不該問的……”“這有什么,”郎卿漫不經(jīng)心地晃晃耳朵,“空桑中隨便一打聽就知道的事情?!?/br>它凝望著被夜風(fēng)吹皺的湖水:“在我有能力化成人形之前,被一個曾經(jīng)在我母親有身孕時看護(hù)過她的女仆照顧著,她是神人,但對我還算不錯,總歸能讓我吃飽飯。后來,我被這一任的厭火國城主發(fā)現(xiàn)后,她就叫人暗害了,我保不住她的命,再后來,就有人教我神人的武技,教我怎么殺人,怎么不被人殺……”它的目光悠遠(yuǎn),仿佛陷在某種遙遠(yuǎn)的回憶里:“……就這樣過了很多年,我渾渾噩噩地活了很多年,不知道自己在乎什么,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許我就是天生被神人驅(qū)使的狗,也許我就應(yīng)該做一把無知無覺的刀,在血污里來了又去,最后折斷在一個不知名的角落?!?/br>“然而我又隱約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有時候他們罵我是下賤的雜種,他們看不起我身體中犭也狼的血脈,說我母親害死了我的生父,可我心里卻覺得,我確實是下賤的雜種——但真正下賤的,是我體內(nèi)厭火國神人的血脈?!?/br>“嗯……我們的確會有某種莫名其妙的驕傲感,”蘇惜惜拍了拍巨狼的耳朵,“或者說,修道者都會有這種驕傲感,無論是人類的修道者,還是妖族的修道者?!?/br>巨狼咧開嘴,露出里面鋒利雪亮的犬齒:“為什么,因為我們是與天爭命的群體?”“是??!”蘇惜惜理直氣壯,“我們從天道手中奪取壽命和氣運(yùn),我們腳踏大地,仰望的卻是頭頂無垠的蒼穹,那些生來就有不盡壽數(shù)的,不思進(jìn)取的神人怎么能明白這一點?他們憑什么看不起我們啊,我們的一切都靠自己爭取,比只會干坐著吃白食的家伙強(qiáng)多了!”巨狼笑道:“可是神人也會修煉啊,你看紋泱,不是比你我都強(qiáng)多了?”蘇惜惜不服氣地嚷道:“那也不能看不起妖族,更不能作踐、糟蹋他們!”說著,它舉起小爪子,一下一下?lián)现蟾?,“……也不知道?dāng)時媧祖造人,有沒有料到有朝一日,神人會變成這個樣子?!?/br>“可不能妄議圣人,”郎卿道,“大膽的小東西。”蘇惜惜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忽然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誒……我還有一個問題?!?/br>郎卿:“說。”“這么多年了,你想過要去找犭也狼族嗎?”蘇惜惜道,“我覺得,那邊應(yīng)該還會有你的親人。”郎卿的目光帶著幾分茫然:“可我不知道犭也狼族的具體狀況,我的母親縱然妖力全失,被我生父逼迫掠奪,也依然可以靠自己血脈中的力量將他生生咒殺,這種所過之處必有災(zāi)禍的體質(zhì),我都不明白他們究竟是獨來獨往,還是像尋常妖族那樣聚集在一處生活,就算我想找,談何容易呢?!?/br>蘇惜惜趴在他身上,也跟著發(fā)愁地嘆了一口氣。當(dāng)夜,不死國王宮的上空無星無月,室內(nèi)燭火跳動,將映在墻上的纖細(xì)影子也照得一搖一晃。聞?wù)Z面無表情,沉默著將燈芯挑亮,對著一面銅鏡,將手指伸進(jìn)自己的眼眶。若要環(huán)顧四周,這間屋子比起先前閽犬舍的那間已是精致干凈了不少,不僅桌椅柜床一應(yīng)俱全,紗帳雪白,地面光潔,床旁邊甚至還有一個帶銅鏡的梳妝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紋娥身旁得寵的紅人了,而且,只要她不犯什么大錯,這份恩寵將會一直伴隨著她,她在王宮里的日子,將會比其他妖族奴隸好過許多。搖曳紅燭下,她的神情無端含著幾分陰郁,她手指稍微用力,右眼的眼眶頓時發(fā)出一陣不堪承受的咯吱聲,最后,她的脊背輕輕一抖,從那本應(yīng)空無一物的眼眶中摘出一顆滾圓剔透的珍珠。她細(xì)細(xì)地用僅剩的左眼打量著它,唇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這是紋娥賞給她的新“眼睛”。準(zhǔn)確說,是她向紋娥求來的新“眼睛”。自從她剜下自己的眼睛,用其中蘊(yùn)含的凰血治好紋娥后,紋娥就將她視作心腹,甚至破例帶她出入各種妖族沒有資格參與的場合,一時間,所有不死國的王公大臣、侍衛(wèi)宮奴都知道,一個黃鳥族的婢女,不惜親手剜眼眼睛治愈主人的傷病,真是個何等忠心耿耿、一片赤誠的好仆人啊。那段時日,紋娥走起路來都是得意萬分,面上有光,而她也盡職盡責(zé)地扮演著忠仆的角色,一舉一動都對紋娥謙恭至極,她就像一個思維和身體完全分開的死人,靈魂脫胎而出,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下方一切;rou體跪倒塵埃,低微卑賤地做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紋娥一直苦惱于不能賞賜給這個好仆人一些寶貝,因為不管她說什么,這個婢女都會擺出一臉誠惶誠恐的微笑,對她跪地謝恩,百般推拒。終于有一天,臨海的城邦為她進(jìn)獻(xiàn)了一盒珍珠。那些珍珠個個圓潤碩大,寶光氤氳,放在外面,顆顆都是不出世的奇珍,不過對于紋娥而言,都是自小就司空見慣的東西罷了。她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