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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尾五彩的稚鳥,晃眼看去,仿佛一只小鳳凰。——————————————————好不容易有電腦了,結(jié)果電腦竟然打不開論壇(?_?)消失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立個fg,明天開始日更,阿門。第36章?lián)渌访噪x“瑤光鵺,”蕭熠冷清的聲音難得也帶上了幾分詫異,“居海而生,棲必赤焰珊瑚,食必玉液珠膠,百難存一。”這鳥嬌貴至極,幼時他曾見人養(yǎng)過一只,不出半月便銷聲匿跡了,沒想到能在這苦寒之地瞧見。宮飲泓一手摁著躁動的白雀,一手按在墻頭,向院內(nèi)看去,目光更是驚詫——那院中角落上,赫然竟是一株開得正艷的紅梅!不是說無梅折雪么?這梅花是哪里來的?一個窈窕的青衣女子立在檐下,兩指執(zhí)著一片葉子,置于唇邊,吹奏著一支不知名的曲子,清晨第一縷朝暉落在她年輕的面龐上,一雙琥珀色眼珠凝視著上空,分外明麗動人。那只鵺鳥隨著清音在空中徘徊,曲音乍高,它陡然自上空栽下,赤椽叼起一片梅花,翅羽平張,似一道彩光劃過,眨眼間將花瓣投入了桌上的金杯之中,繼而輕盈地收翅落在一株三尺高的珊瑚之上,沖女子啾鳴了幾聲。女子便自懷中掏出一粒珍珠大小的珠丸,就著半碗奶腴化了,遞到它面前,撫摸著它光彩照人的羽毛,忽柔聲唱道:“君為云間雪,我是地上泥。翩翩有時至,皎皎共此軀。清霜擢綠萼,紅酥吐珠璣。無端風(fēng)吹散,花落不沾衣?!彼曇羟逋癜Ьd,兼之曲調(diào)纏綿,詞意悱惻,聞之令人心中一蕩。蕭熠聽出這是首艷詩,不由擰起眉,瞅了瞅?qū)m飲泓,后者的目光卻怔怔地定在那株紅梅旁,渾然沒聽進去。他轉(zhuǎn)眸一看,只見疏影橫斜之后,那墻上筆走龍蛇地刻著一句詩——“拂衣淡看風(fēng)刀冷,知有梅花雪上開?!蹦亲謩?cè)嶙厩桑膭判阋?,頗有些風(fēng)骨意趣,看得出是個男子的筆跡。宮飲泓已自墻頭躍下,見那女子提防地抬眸望來,幾步走近她身側(cè),低聲疾語:“你認識謝馳嵐?”那女子神色一震,眸中警惕之色尤勝:“你是誰?”“他的師弟?!睂m飲泓烏眸直直凝視著她,“我叫……”那女子驚怔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宮飲泓?!币妼m飲泓詫然頷首,她頓了頓,似喜似悲地低喃,“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屋中香煙裊裊,那女子提著青瓷茶壺,緩緩地給他斟了一杯茶,仿佛在理清思緒,直到杯中茶滿,她才幽幽開口道:“我叫殷蔓羅,是此地船工之女,謝大哥來此地時,曾救過我一命,還答應(yīng)帶我離開?!彼D了頓,終于抬頭看向?qū)m飲泓,“他臨去時說,若是他三月不歸,讓我等一個叫宮飲泓的人。”宮飲泓眼眸微黯:“他已經(jīng)……”“過世了?!币舐_慘然一笑,“我知道。謝大哥是梅骨柔腸,世間雪壓霜欺,總不會讓這般好人活得太長?!?/br>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飲盡了一杯茶,一時無人說話。直到宮飲泓一時不察,白雀自他袖間躥了出去,歡喜地跳上了珊瑚樹,沖樹上那只鵺鳥啾啾直叫,鵺鳥瞅了他一眼,冷艷地轉(zhuǎn)過身去,白雀倏然沖天而起,化出東皇隼的本形,猛地連鳥帶樹撲倒在地,瑤光鵺一聲清唳,怒啄它翎羽,兩只鳥上躥下跳地打在一處,一時雞飛狗跳,一掃室內(nèi)的哀默氛圍。殷蔓羅也撐不住莞爾一笑:“它們倆倒像是一對?!?/br>宮飲泓松了口氣,抬手將東皇隼招了回來,撫著白雀的羽毛笑道:“不敢,這東皇隼可不如你的瑤光鵺漂亮?!?/br>“這并非我的鳥?!币舐_臉上笑意散去,“九月初三是門主壽辰,我會陪折雪城新任城主前去受封。這是我要代獻給門主的壽禮?!?/br>宮飲泓一愣,攏眉道:“可你說,師兄讓我?guī)汶x開?!惫敾兔磕陦鄢缴?,各門各派獻上的美人無數(shù),歌女舞姬,奇艷爭輝。她說是去代獻鵺鳥,怕是與鵺鳥一并被獻了上去。殷蔓羅微微低下頭,又替他斟了一杯茶,輕嘆道:“太遲了……這是我向阿雪jiejie求來的差事。我雖薄命,也想去謝大哥墳前拜上一拜?!?/br>宮飲泓怔了怔,笑道:“殷姑娘,師兄既派我來接你,若我不將此事辦好,怕他泉下難安,要來找我麻煩。還是請你稟明城主,回絕了此事吧。這只鳥,我代你獻給師父便是。”殷蔓羅搖搖頭:“不必了。我訓(xùn)了它數(shù)月,它也只聽我的話?!?/br>宮飲泓想起她驅(qū)使鵺鳥銜梅入杯的情形,心念微動,忽道:“如今城主病重沉疴,你長在府中,可曾聽聞什么因由?”殷蔓羅搖搖頭:“城主的病來得突然,我不過一個訓(xùn)鳥的歌女,豈能知道城主的事?”說著她忽地一怔。“怎么?你想到何事?”殷蔓羅四下看了一眼,見門窗緊閉,方遲疑道:“只是閑話罷了……我幼時曾聽人提起,說城主自海中救回了一名男子,兩人情意深重,城主幾乎與他一同離城,但不知為何,最終那男子獨自走了,城主卻有了江少爺。那時流言頗多,有人說,那夜曾見阿雪jiejie親自將那男子引上了離島的船。不過后來城主恩威日重,漸漸的也沒人敢說了?!彼蛄丝诓瑁瑦澣坏?,“我想……也許城主是相思成疾。”宮飲泓轉(zhuǎn)眸望向蕭熠,沒想到江飛梓那個紈绔子弟還有這么曲折的身世……一日辰光忽忽而過,宮飲泓又與殷蔓羅聊了許多謝馳嵐的事,江飛梓也在外面求了一日的神,總算入了夜,兩人都回到了房中。江飛梓屏退了左右侍女,關(guān)上門窗,垂頭喪氣地趴在桌上,也不點燈。他求了一日也不見仙人現(xiàn)身,下面的仆從當面只說他孝心可感天地,私下里也不知怎么說他傻。他今日去見母親時,只見她已全然不復(fù)昨夜的好顏色,眼看沒有幾日好活,大廈將傾,他卻被看得極緊,逃不出去,難道真要和母親一起被困在此地?他越想越焦急,恨不得今夜便冒險溜上一艘貨船,就此離去。就在他拍案起身之時,昏暗的屋中忽地一亮,桌上的油燈竟自己燃了起來。江飛梓吃驚地抬眸一看,登時大喜:“神仙——”“閉嘴。”半空中冰雪之姿的仙人冷冷掃他一眼,止住了他脫口而出的驚呼,“本君原非常人可見,但念你孝悌之心,特開此恩。若你再招搖行事,將本君現(xiàn)身之事告知他人,休怪本君無情。”江飛梓被他眼風(fēng)一掃,頓時冷汗涔涔,忙跪下道:“仙君在上,請恕小人無知?!?/br>“江亭鸞之病,本君自會酌情。”蕭熠見他面露喜色,又沉聲道,“你為人子,可知母親為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