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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偲按照習(xí)慣就在他身側(cè)坐了,除了說些寬慰的話,就是談?wù)勄俺氖隆?/br> 宇文佑心急火燎道:“前邊有你朕放心,朕的江山也是宇文家的江山,你斷不會偷懶的,今個你給朕帶來什么酒了?吃幾口就舒服些。” 宇文偲從懷中掏出一個碧油油的小瓶子,掀開上面的蓋子放在宇文佑鼻子晃了晃:“這是來自西域的葡萄酒,那天我在酒樓巧遇個行腳商人在賣這酒,噴鼻香,所以就買了來?!?/br> 宇文佑滿面歡喜:“趕緊叫人取杯子。” 宇文偲就啪啪擊掌兩聲,須臾有內(nèi)侍進(jìn)來,不用吩咐,那內(nèi)侍也知道是為了什么,手中托著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干酒具和幾碟干果水果,宇文佑習(xí)慣上吃酒時不吃菜,只吃這些東西,且那些果子很多都已經(jīng)給雕成或鳥獸或山水或花卉的形狀,宇文佑每每先欣賞一番,然后再吃掉,不過最近他食不甘味,這些東西也只是擺個樣子,吃過酒也就撤下賞了宮人。 兄弟兩個一邊吃酒一邊閑聊,說的無外乎都是朝政的事,宇文偲謹(jǐn)慎的提及了后宮,說楚皇后最近不大好,頗有些瘋癲之狀,還不是因為失去皇長子所致。 宇文佑輕輕一嘆,輕得就像呼出一口氣而已,說話也像耳語:“她這個樣子,也實在不適合做皇后了。” 宇文偲一驚:“皇兄!” 宇文佑呷了口酒:“母儀天下,她這個樣子有失國體,如何母儀天下,待會你替朕擬道旨意,將皇后送到重陽離宮養(yǎng)病,同時廢了她的皇后之位,將為皇貴妃?!?/br> 宇文偲似乎猜到了什么,試探道:“那么現(xiàn)在的嘉宜皇貴妃呢?” 是了,規(guī)矩是只能有一個皇貴妃,你降了楚皇后為皇貴妃,原來的皇貴妃如何安置? 宇文佑平常的語氣:“嘉宜皇貴妃主理六宮日久,一切事體得宜,晉為皇后?!?/br> 雖然猜到了八九,宇文偲還是一愣,道:“皇兄,這不合規(guī)矩,嘉宜皇貴妃沒有生養(yǎng)?!?/br> 宇文佑笑了笑,無所謂的神情:“規(guī)矩是人定的,朕乃天子,難道無權(quán)修改一點點規(guī)矩么?!?/br> 宇文偲立即垂頭:“臣弟明白。” 事情就這么定下了,不久,楚皇后以養(yǎng)病為由給送出了皇宮,同時罷了她的皇后之位,降為皇貴妃,而蘭宜,順理成章的晉為皇后。 這消息一出,舉國震驚,因為蘭宜沒生養(yǎng)出皇子皇女,違背祖宗家法,也違背世俗觀念,就連蘭宜自己都糊涂了,不知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擔(dān)心,她是覺著,宇文佑不會這么好心。 可是無論怎樣,能夠做到中宮之位,她想馬上死了也值得了,皇后,這是女人的巔峰,她攀上來了,她成功了。 只是因為宇文佑抱恙,就不能舉行封后大典,宇文佑說等他病體康復(fù),會為蘭宜舉行個隆重的封后大典。 蘭宜喜不自勝,住處也由永安宮換到了坤寕宮。 雖然不能慶典,但在宇文佑下了圣旨的那天,她還是往裕泉宮謝恩,說來她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宇文佑了,一步步往裕泉宮走著,心里有說不出在感慨,等進(jìn)了宮,內(nèi)侍稟報進(jìn)去,她以為宇文佑像以為一樣不會見她,可是,出乎預(yù)料的是宇文佑竟然叫進(jìn),她惶惑的走了進(jìn)去,繞過八寶翡翠屏風(fēng),見宇文佑倚著大靠背,身上穿著常服,似乎清減了很多,只是那目光依舊的凌厲,瞬間蘭宜似乎在懷疑,他到底有病沒病? “臣妾拜見皇上?!?/br> 她徐徐拜下,雙膝沒觸地呢,宇文佑道:“你現(xiàn)在是皇后了,皇后見朕,是不用跪的?!?/br> 蘭宜一時還沒適應(yīng)新身份,跪了下來,狡辯道:“臣妾謝皇上洪恩,當(dāng)?shù)霉??!?/br> 宇文佑眼皮都懶得抬:“這事關(guān)乎國體,不是當(dāng)?shù)玫膯栴}?!?/br> 蘭宜忙起身:“臣妾知道了?!?/br> 宇文佑招招手:“你近前來,朕有話對你說。” 479章 說,你是給誰收買了? 宇文佑溫情脈脈,久違了這種感覺,蘭宜驅(qū)步上前,正琢磨要不要投懷送抱,突然宇文佑揚(yáng)手給了她一耳光,打的她耳朵嗡嗡頭暈?zāi)垦!?/br> 猝不及防,蘭宜疼是一方面,更多的驚,撲倒在地駭然望向宇文佑:“皇上!” 宇文佑陰笑著:“賤人,竟敢害朕?!?/br> 蘭宜驀然想起那緩發(fā)毒藥的事,沒料到終于東窗事發(fā),可是,既然事發(fā),他為何還晉自己為皇后?實在想不明白,就問過去:“皇上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卻晉了臣妾的位分,還是六宮之主,臣妾惶惑。” 宇文佑從大靠背上下來了,虎步生風(fēng),一改多日病歪歪的樣子,說話也中氣十足:“朕想成全了你的野心,然后再殺你,省得讓你死不瞑目,你看,朕夠慈悲了。” 原來如此,蘭宜突然渾身發(fā)抖,怕,更多的是氣,冷冷笑著:“那么臣妾就多謝皇上了,不知皇上想何時殺臣妾呢,女人家總是愛美的,臣妾想有個準(zhǔn)備,好打扮美美的再上路?!?/br> 宇文佑搖搖頭:“朕不會親手殺你,朕會安排個人來殺你,你死有余辜,因為你害了朕的兒子,而他也因為刺殺皇后罪犯凌遲,如此朕就可以一箭雙雕,以逸待勞,豈不是好?!?/br> 如此陰險,蘭宜問:“誰?那個人是誰?” 宇文佑踱步到窗前:“你死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說完猛地推開窗戶,與此同時伏上窗戶把手伸到外面一撈,再直身時就將一個內(nèi)侍摔在地上,并把一只腳踏了上去。 這套動作行云流水,蘭宜甚至都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驚愕的看那內(nèi)侍已經(jīng)給他踏得口鼻噴血,聽他狠狠的問:“說,你是給誰收買了?” 那內(nèi)侍本就是裕泉宮的,負(fù)責(zé)掌燈添油燈瑣事,明知道自己即使坦白也不會生還,于是突然拔下宇文佑靴子里、平時用來防備萬一的刀刺向自己心口,待宇文佑想阻止,遲了,那內(nèi)侍也就十五六的年紀(jì),在這個夏末的夜里,結(jié)束了生命,這就是宮內(nèi)生活的殘忍,你不答應(yīng)收買之人,不會有好日子過,答應(yīng)收買之人,也不會有好的結(jié)局。 宇文佑雷霆之怒,想自己一貫都是算計別人的,今個卻給人算計,喊人進(jìn)來:“拖出去喂狗!” 蘭宜驚恐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嚇得渾身篩糠,癱在地上站不起來。 宇文佑漸漸的平息了怒氣,上前將手伸給她:“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