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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了……” 頓了頓,又皺眉道:“不過,貞慧郡主這次也過分了些,誰不知道林駙馬英年早逝是壽陽公主心里說不得的隱痛?偏偏她要這樣當(dāng)眾揭人傷疤,還是拿林駙馬的遺作……汾陽王也就這樣縱著她胡來?還有,出了這樣的事情,王妃竟然不設(shè)法替貞慧郡主周全,反而遣散客人……嘖嘖,真是……” 馮淑嘉眼底風(fēng)波涌起,抬頭卻已然是一派寧靜平和,笑道:“管他們周全不周全呢!母親您呀,就只管安心養(yǎng)胎,等再過個個把月,給我和援弟再添個小弟弟或是小meimei吧!” 白氏好笑,伸手輕輕戳了戳馮淑嘉的額頭,無奈又欣慰道:“你呀~” 倒是不再說榴花會的事情,轉(zhuǎn)而說起了肚子里的孩子。 馮淑嘉有心不讓她煩擾,她自然也不想讓馮淑嘉替她擔(dān)心。 只是,上次壽陽公主的邀請還可以說是看看嚴(yán)嬤嬤的面子上,那這回貞慧郡主突然邀請馮淑嘉上門赴宴,又是為了什么呢? 賞荷會上的事情,不論是馮淑嘉,還是嚴(yán)嬤嬤那里,肯定都對她有所隱瞞,未曾告訴她實(shí)情,否則一向不顧及馮異和汾陽王關(guān)系的貞慧郡主,怎么會在馮淑嘉去過賞荷會之后,就突然下帖子相邀了呢? 白氏心底存疑,想著馮淑嘉因?yàn)轶w諒她而選擇隱瞞,而采露現(xiàn)在也不像以前一樣事事都和她通個氣了,凡是馮淑嘉叮囑的都一定會嚴(yán)格照辦,不由地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欣慰的是女兒終于長大了,能讓手下的人信服了;失落的是作為母親無法了解女兒的一切以更好地幫助她,總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母女二人說了會兒話,臘梅來問馮淑嘉午飯都要吃些什么。 先前沒有料到馮淑嘉要在家里吃午飯,所以廚房并未準(zhǔn)備。 “有時蔬鮮膾瓜果嗎?”馮淑嘉笑問道,又回頭和白氏解釋撒嬌,“先前在汾陽王府,王妃本來說是要安排廚房做的,結(jié)果卻出了這樣的意外,都沒吃著!” 很是失落可惜的樣子。 “你啊,真是個貪吃鬼!”白氏搖頭笑道,可是轉(zhuǎn)頭卻又吩咐臘梅,“吩咐廚房,有什么時蔬鮮膾瓜果的盡管上來!” 說罷,白氏又瞥了馮淑嘉一眼,打趣笑道:“正好給你壓壓驚!” 她這個樣子可不像是需要壓驚的! 馮淑嘉知道白氏這是疼寵她呢,笑嘻嘻地?fù)u著白氏的胳膊道謝。 臘梅不知道這母女倆打的什么啞謎,也無意打探,笑著應(yīng)了,自去廚房安排著。 馮援信手涂鴉回來,見馮淑嘉竟然也在,高興極了,立刻撲上來求表揚(yáng):“jiejie,看!” 說著,將手里的涂得滿滿的紙張舉得高高的,一臉的自信兼自得。 馮淑嘉對著馮援手里的涂滿墨汁的紙張辨認(rèn)了老半天,覺得小孩子還是需要鼓勵的,想了想,笑贊道:“援弟畫的不錯,這,這是……嗯……是‘黑云壓城城欲摧’嗎?” 馮淑嘉懵然,那是什么,他怎么沒有聽過? 不過,既然jiejie笑了,說了不錯,那就是夸贊他了! 馮援頓時高興起來,猛點(diǎn)頭道:“是,是,是‘嗯嗯嗯……摧’!” 奶聲奶氣的,嗯嗯半天,除了模糊的一個“摧”字,別的什么都沒聽出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馮異要回來了 一旁的白氏見狀開懷大笑,一手拉著馮淑嘉,一手撫著馮援,只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眼前的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更加可愛的了! 哦,或許是有的,不過,那個還在她的肚子里呢! 午飯后,馮淑嘉陪著馮援閑畫幾筆,勾勒出一柄古樸厚重的長槊。 馮援見了立刻鼓掌叫好,還一個勁兒地興奮道:“有!有!有!” 馮淑嘉知道他說的是演武場上有這種兵器,便笑贊道:“援弟記性真好!這個就叫做‘槊’,是一種兵器……” 說到這里,馮淑嘉興致突來,提筆鋪紙,跟馮援說:“我來畫對大板斧吧,那可是父親的武器,鼎鼎有名的!你見過的,只是那時候你太小,大概還不記事……” 馮淑嘉邊說邊提氣運(yùn)筆,先是簡筆勾勒其形,再用工筆仔細(xì)暈染,神情認(rèn)真而專注。 馮援見狀也踮起腳尖,雙手扒在桌子上,安靜而認(rèn)真地看著馮淑嘉作畫。 墨汁凝聚又散開,漸漸的,紙上呈現(xiàn)出兩把斧柄相交的古拙又鋒利的戰(zhàn)斧來,凌厲的戰(zhàn)意透過紙張濃墨散發(fā)出來。 就連在一旁給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的白氏也被吸引了過來,認(rèn)真地看著紙上的那兩把寬而扁、拙而鋒的戰(zhàn)斧,驚嘆道:“真是太像了!用筆大處疏朗,小處細(xì)膩,形神兼?zhèn)?,栩栩如生!嘉兒,你這畫技果然又精進(jìn)不少!” 馮援也忙拍手叫好,仰著小腦袋,滿臉欽佩地看著馮淑嘉。 馮淑嘉謙遜笑道:“談不上精進(jìn)……大約,是對父親的這對戰(zhàn)斧印象太過深刻吧……” 所以就連在演武場向張護(hù)院討教時,她有時都會忍不住將兵器架上的板斧取下來,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忍不住雀躍地?fù)]動幾下…… 當(dāng)然,沒什么力度,不過是和尋常人砍柴差不多吧。 饒是如此,也讓張護(hù)院驚訝地贊了一句。 大約是覺得高門大戶的閨閣女子,能有如此臂力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吧。 可是,這對于她來說,卻遠(yuǎn)遠(yuǎn)不夠。 提起馮異,白氏嘆息一聲,將桌案上的戰(zhàn)斧圖拿起來,仔細(xì)地打量著,似乎從中可以想見馮異的揮斧力戰(zhàn)的英姿威武來。 馮淑嘉見狀,眼睛一亮,提議道:“母親,不如,你來畫一張父親的小像吧,正好配這兩把戰(zhàn)斧!而且,也可以讓援弟熟悉熟悉父親的樣子,免得將來父親回來了,他卻不認(rèn)得,父親得有多傷心??!” 白氏聞言一怔,脫口驚訝而出:“你怎么知道你們父親可能近期回京了?” 這下輪到馮淑嘉驚詫發(fā)愣了:“咦?父親要回京嗎?!” 語氣間難掩驚喜和期待。 相隔一世的父親呵,終于有機(jī)會再見面了! 白氏這才驀地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言了,想了想,干脆坦言道:“也不確定……只是,你父親在四月底的來信中說,他近期或許會奉召回京……” 所以她才一直瞞著兩個孩子,就怕到時候萬一馮異回不來,兩個孩子會失望。 馮淑嘉驚訝,前世馮異可是直到次年的初冬,才因?yàn)橐粓鰧?zhàn)西涼的小勝,趁機(jī)上書請求親自回京稟報(bào)戰(zhàn)況戰(zhàn)功的。 回來之后,就立即將李景拎到自家的演武場,刀槍劍戟,所有的武器都輪番上陣,好一通教訓(xùn),直到李景累趴在地,一遍一遍地保證他一定會對她好,這才勉強(qiáng)放過他的。 想到這里,馮淑嘉心里一熱,又酸又甜,差點(diǎn)沒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