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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倒一杯熱水來?!?/br> 馮援還小,這要隆冬臘月的招了風(fēng)寒感冒的,可就不好了。 何mama很快將炭盆挪了過來,采薇也將溫?zé)岬陌组_水遞給馮淑嘉。 馮淑嘉往羅漢床邊上挪了挪,讓馮援離著溫暖的炭盆再近一些,又試了試茶盞里的水溫,仔細地喂馮援喝下。 上等的銀霜炭,燒起來沒有刺鼻熏煙的濃煙或是氣味,離得近一些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小心別被炭火濺到就行。 好在之后馮援再也沒有打噴嚏,臉色紅潤,精力過剩,沒有任何的不適。 馮淑嘉這才放下來心,對馮援展開一番春風(fēng)化雨般的教導(dǎo),讓他明白天氣嚴(yán)寒,要懂得保暖,否則萬一生了病,非但不能再盡情地玩耍,還要捏著鼻子喝下濃黑的苦藥。 第七十九章 圍雪各話(三更) 臘八之后就是年,因為各家都在忙著備年貨,所以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地快。 今年臘月多雪少晴,十日里能有兩日晴朗明媚的天氣,都實屬難得,經(jīng)常不是風(fēng)雪交加,就是天氣陰沉,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涼颼颼的,不愿意出門。 白氏經(jīng)常對著外頭肆虐的風(fēng)雪,眉頭輕蹙,擔(dān)心不已:“今冬天氣格外寒冷,滴水成冰,京城尚且凍得人伸不出手來,也不知道邊關(guān)得冷成什么樣……” 馮淑嘉也很擔(dān)心遠在邊關(guān)的父親是否能吃飽穿暖,是否要冒著嚴(yán)寒擊退敵人的窺伺或是進攻,但是她看著白氏已經(jīng)微凸的小腹,還是盡量輕快地安慰道:“最近邊疆少戰(zhàn)事,糧草也充足,父親又是主帥,御冬的棉衣肯定還是有的。母親不要過于憂心?!?/br> 也許是了結(jié)了馮淑穎的禍?zhǔn)拢资蠞u漸地放寬心來,冬日里又多靜少動,身體慢慢地將養(yǎng)得豐腴起來,就是面上也常泛著一層康健圓潤的光澤。 白氏點點頭,頓了頓,又回頭笑了起來:“不過,嚴(yán)冬雖然難熬,但是‘瑞雪兆豐年’,以今年的雪勢來看,明年莊稼定然是大豐收。民以食為天,糧食充足了,天下也就太平了?!?/br> 這樣馮異就能少上幾次戰(zhàn)場,少受一些傷了。 馮淑嘉笑著點頭附和,心里卻想著早些時候府里婆子們議論,說是今年冬天因為雪勢過大,已經(jīng)壓塌損毀了許多的屋舍,尤其是南城貧苦人家住的簡陋的棚戶,更是無一幸免。 大風(fēng)雪天的,這些貧苦百姓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境況十分凄慘。 好在當(dāng)朝楊皇后恩慈,不僅帶頭捐出銀錢,還諭告楊家具體負責(zé)城中施粥建舍的相關(guān)事宜,一定要保證災(zāi)民的衣食住舍,盡量減少傷亡。 有了楊皇后的表率在前,后妃們紛紛捐銀捐物,并且知會宮外各自的娘家叔伯兄弟幫忙救助災(zāi)民,一定不能在此事上落于人后。 隆慶帝登基才剛?cè)辏蜅罨屎箅m然是年少夫妻,感情深厚,卻也向來是雨露均沾,不偏不倚,后宮里誰不想趁著大好的年華,在帝王面前露個臉,以博個錦繡前程的。 后宮都出資出力了,前朝自然也不能沒有表示。 于是,一時之間,京城施粥的棚戶林立,別說是施舍救助京城的災(zāi)民了,就是供應(yīng)半個京城的人吃喝也沒有問題。 就這,順天府還只是負責(zé)出人出力,沒有撥款賑災(zāi)呢! “那些災(zāi)民,真是好福氣,趕上了好時候!”一個婆子感嘆道,“這要是在前兩年遇上這樣的天氣,只怕災(zāi)民們只能等著那點可憐的救濟薄粥,最后不是餓死,就是凍死了……” 京城雖然比別的地方繁華富庶,但是餓死凍死人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過。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婆子拍腿喝道,“要不是咱們侯爺兩只板斧定乾坤,打得西涼賊人和反賊都不敢在妄動,哪里有如今災(zāi)民們的好日子!” “就是就是!這都多虧了咱們侯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大梁戰(zhàn)神武安侯??!” “能在候府做事,出去說起來,都覺得揚眉吐氣!” “對啊對??!” …… 語氣間,都是身為武安侯府下人的滿滿的自豪。 馮淑嘉聽見她們的小聲議論,也為父親自豪驕傲,然而一想到前世,這樣保家衛(wèi)國的大英雄,卻因為一場構(gòu)陷而闔家覆滅,就忍不住心頭沉重。 南宋大將岳飛,一生精忠報國,殺得金兵主將金兀術(shù)無奈喟嘆:撼山易,憾岳家軍難。 可就是這樣一個讓敵軍主將都不得不佩服的大英雄,最后卻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慘死風(fēng)波亭,只因為礙了當(dāng)朝帝王,礙了當(dāng)朝權(quán)臣的路。 前世的馮異,和岳飛的遭遇是多么地相似。 更讓人悲憤的是,岳飛是“迎回二圣”的主張和堅持讓新帝不安惱恨,而馮異則僅僅是因為自身的耿直,不肯與汾陽王同流合污,就慘被汾陽王勾結(jié)李景,捏造通敵叛國的證據(jù)誣陷,以至于抄家滅族。 這樣權(quán)臣,或者說是這樣是非不辨、忠jian不分的朝廷,真是讓人失望…… 馮淑嘉心頭沉郁,一時沒聽見身邊的白氏說了些什么,直到白氏拍了拍她的肩頭,她才驀地回過神來,一驚,抬頭茫然問道:“什么?” 白氏見馮淑嘉一臉的茫然,不由地輕嘆一聲,道:“你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母親叫你許久也沒有反應(yīng)。” 馮淑嘉忙甩掉心頭的隱瞞,抱著白氏的胳膊笑道:“我在想,這樣的大雪天氣,荔山居士在做什么。” 信口胡謅的理由,只是為了轉(zhuǎn)移白氏的注意力,免得她因為自己茫然失神而擔(dān)心罷了。 果然,白氏一聽聞荔山居士的名號,立刻就將自己剛才問的事情丟開了,好奇地笑問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荔山居士來了?” “荔山居士是隱世不出的大儒,才識淵博,風(fēng)華絕代,世人心生仰慕,卻難得一見真容……在這種風(fēng)雪飄飛、萬籟俱寂的時刻,凡俗人都窩在屋里取暖,不知道他這樣超凡脫俗的人在做什么?!瘪T淑嘉抿唇笑道。 心想,此刻的荔山居士,只怕是借口大雪封山,天氣嚴(yán)寒,一手抓著酒葫蘆,一手抓著醬豬蹄,吃喝得不亦樂乎吧。 馮淑嘉曾經(jīng)問過荔山居士,為何明明是那樣一個灑脫不拘、超凡脫俗的謫仙似的人物,為何私下里卻活得如此煙火氣十足。 荔山居士當(dāng)時打著飽嗝,斜睨馮淑嘉一眼,理所當(dāng)然地說:“謫仙嘛,從天上掉落凡間,沒了神仙法力,不吃東西果腹怎么能行?只怕沒幾天就餓死了!更何況,我還只是似謫仙嘛,自然要吃得更加世俗一些了!” 說罷,將一整只燒雞的腿,都塞進了嘴里,狼吞虎咽,嚼得滋滋作響,像是生怕已經(jīng)餓了三天的她,會撲上來搶奪一般。 “荔山居士那樣的文人雅士,這樣的天氣里,不是對雪潑墨篆刻,就是‘綠蟻新焙酒,紅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