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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肯定是看錯了!”馮淑嘉笑道,“上個月二十六日清晨,我親自送走的堂姐呢!” “是嗎?原來是我看錯了呢!”潘玉兒笑笑,語氣有些敷衍。 她肯定沒有看錯,她可是一直都盯著武安侯府,盯著馮淑穎呢。 月初,她親眼看見武安侯府的護院一路縱馬疾奔,穿街過巷,然后停在候府門口,從馬車上押下中山伯世子李景,還有狼狽憔悴馮淑穎。 再過了幾日,又是一隊車馬,從武安侯府出發(fā),一路出京,往西南方向奔去。 郴州,恰好在京城的西南方向。 可馮淑嘉的性子又不像是會撒謊的…… 潘玉兒默然沉思,而后憐憫地朝馮淑嘉喟嘆一聲,這個傻姑娘,只怕是被白氏保護得太好,對于外界的情勢一無所知吧! 不過,既然馮淑穎已經被遣送護家,今生再也沒有和李景勾結做妖的可能,她也就放心了。 潘玉兒了卻心事,想著先前一群人圍著馮淑嘉夸贊的情形,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低頭和馮淑嘉竊竊私語:“我剛才見那么多人圍著你夸贊,那眼神都亮晶晶的,充滿著打量,怎么,侯夫人是打算這就替你相看了嗎?” 馮淑嘉今年十歲,再過一個月,翻過年就是十一了,此時提前準備相看,也是可以的。 等馮淑嘉找到一個強有力的夫家,武安侯府也就能在這亂世的洪流之中,立根更穩(wěn)一些。 第七十八章 風雪自安然(二更) 馮淑嘉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白氏今日突然間將她給推了出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嫁人么……她還從未想過。 潘玉兒看馮淑嘉一臉的茫然,啼笑皆非,輕輕地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看你一臉懵懂的模樣,就知道你還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不過,這也沒什么,畢竟你還小嘛!” 馮淑嘉想,這不是小與不小的原因,而是嫁人從來不是她重生的目的和意義。 好在潘玉兒不過是隨口一提,也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談起隆慶元年的晉王蕭鋼勾結西涼叛亂的那場戰(zhàn)事來。 “武安侯一戰(zhàn)成名,成為大梁的戰(zhàn)神,民間盛傳西涼賊人只要聽聞侯爺?shù)拿?,就會嚇得望風潰逃,那情形,單是想一想,就讓人心生敬仰,意氣豪邁!”潘玉兒一臉好奇的神色,問馮淑嘉,“你有沒有聽侯爺說起過那場戰(zhàn)事?” 馮淑嘉想了想,搖了搖頭。 迄今為止,她最清楚的戰(zhàn)事,就是馮援降生時,馮異絕地逃生的那一次了。 至于其他,她不過是大略聽聞過罷了,不見得比大梁百姓知道的更多。 “父親從來不和我講這些事情的。”馮淑嘉神情帶著幾分遺憾,嘆息道,“或許是覺得我是姑娘家,不適合聽聞那些血淋淋的殘酷戰(zhàn)事吧?!?/br> 潘玉兒一噎,頗有些灰心喪氣,馮異和白氏夫妻倆,將馮淑嘉保護得是真好…… 連尋常的戰(zhàn)事馮淑嘉都不清楚,那她想知道的那些隱秘之事,更是打聽不到了。 “那還真是遺憾……”潘玉兒攤手說道,神情頗為無奈和失望。 馮淑嘉想,將來要做太后的人,和她這樣的普通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她倒是寧愿永無戰(zhàn)事,四境安穩(wěn),少一些流血和犧牲。 戰(zhàn)爭,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或是某一類人的事,它關系著千家萬戶的團圓和幸福。那些永遠留在戰(zhàn)場上的將士,從來都不知道,他們的家人在他缺席的余生里,會多么地痛苦。 等馮援的周歲禮宴結束,臘月也就悄然而至。 臘八那天,天空飄了一整天的大雪,從早到晚,密密匝匝,一直都未停歇。 雪覆地近一尺,視線所及之處,盡是一片白茫茫的,勉強能分辨近處的樹木屋舍罷了。至于遠處,就只剩下一片起伏蒼茫的雪白。 馮淑嘉早上請安之后,干脆就留在頤和堂里,陪伴母親幼弟一起說話賞雪,也免得一來一回,深一腳淺一腳的小徑難行,再跌倒或是凍得生病了。 頤和堂里燒了地龍,屋子里還擺著紅彤彤的炭盆,人處其間,非但不覺得冷,還有些初春微暖的錯覺。 馮援是閑不住的,拿著他抓周禮上抓的那張小弓,滿屋子里的亂跑,一會兒套在頸上,一會兒套在胳膊上的,很快便出了一頭薄汗。 何mama好不容易哄得他安靜下來,拿帕子替他擦干凈了臉上頸間的汗?jié)n,又在他后背處墊了一層細軟干凈的棉布吸汗,這才將他襖子上的金絲盤扣解開了,敞著懷穿。 白氏從窗隙間看著外頭蒙蒙的飛雪,似自言自語:“這么大的雪,宮里面不會再特地賞賜臘八粥了吧……” 話剛說完,外頭就傳來小丫鬟急急的稟報聲,說是宮里來賞賜臘八粥了。 白氏忙在臘梅的攙扶之下,下地整理好儀容,慶幸道:“幸虧早就將這身厚重繁瑣的侯夫人儀服穿戴準備好了,否則這會兒還不得手忙腳亂。” 采薇和何mama等人,也忙替馮淑嘉和馮援穿戴整齊,一起出門拜謝宮中賜粥。 雪下得大,迷得人幾乎辨不清出前路,又有寒風凜冽吹面,如刀割一般生疼,前來賜粥的公公和護衛(wèi)的御林軍也都不耐在這風雪里長久受凍,賜粥謝賞之后,便匆匆告辭而去。 送走了天使,白氏便忙領著一雙兒女匆匆折回了頤和堂,褪去厚重的首飾儀服,還上輕便軟和的家常襖子,舒服地歪在羅漢床上。 馮淑嘉和馮援也脫去貂毛披風,偎在白氏身邊,聽她讀那些詩文故事、警句格言。 一時間宴息室里除了窗外呼嘯的風雪,就只剩下白氏輕柔圓潤的朗誦聲,恰如那春風吹過解凍的山泉,淙淙潺湲,流過一路溫暖的春意。 至于宮里賞賜的臘八粥,自有婆子提到頤和堂的小廚房里去溫熱。 皇宮深深,武安侯府離著皇宮也不算很近,這一路風雪中提過來,本來溫熱的臘八粥早就涼得不能入口了。 因為馮淑嘉也留在了頤和堂,白氏干脆吩咐午飯就在小廚房里做,省得小丫鬟頂風冒雪地去大廚房提飯奔波受凍,端上來的飯菜也能正好溫熱可口。 至于大廚房,則只管做下人們的午飯就行。 吃過午飯,白氏精神疲倦,便到內室午睡去了。 馮淑嘉帶著馮援在宴息室里玩耍。 馮援調皮,趁馮淑嘉一個沒留意,悄悄地溜到窗戶邊上,伸手猛地推開了的窗子,結果馮淑嘉還沒怎么著,他自己倒是被迎面撲進的風雪嗆得連打了幾個噴嚏,發(fā)上眉梢還粘上了幾片飛雪,蒼白點點。 馮淑嘉慌忙抬手合上窗子,又將馮援抱在懷里,替他擦去面上頭上的雪花水珠,心疼道:“有沒有凍到?” 又吩咐何mama和采薇:“將炭盆拿近一些,給小世子暖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