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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紅花宴那日,他卻看到宋祁與常樂二人意味不明的對視,他搞砸了這一切,卻又只能眼睜睜瞧著宋祁將暈倒的常樂抱回淮南王府,從此,與他再不相干。 后來,小皇帝在宋祁與江恒裕的聯(lián)手之下清除了不少太后一脈的黨羽,宋祁貌似恃寵而驕,籠絡(luò)權(quán)臣,實則儲備實力,迎接最后一戰(zhàn)。 而江恒裕則游走于和玉公主與齊商之間,迷惑敵人,并伺機(jī)而動。 似乎只要合適的時機(jī)走下最后一步,長林一脈便永世不得翻身,宋譽(yù)也可坐穩(wěn)天下,造福百姓。 可就在這一關(guān)頭,常樂被太后以借口關(guān)押入西禁司,宋祁知道,自己越是關(guān)心,他的樂樂便越是危險,而他唯一可做的便是假意放手,做一個薄情負(fù)心之人。 所以他寫了那封所謂的和離書,可當(dāng)日他輾轉(zhuǎn)一夜,腦海中卻滿是常樂失望傷心的模樣,所以他還是跑去了西禁司,只想確認(rèn)她是否安好。 當(dāng)常樂咬住他手腕的那一刻,他明白,她是真的累了,沒有期待了,他的心似乎被人擰過一般,痛得厲害,那股壓迫感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可他還是竭力佯裝平靜,而后離開。 他以為恒裕設(shè)計將她救出之后,他們再也不會有何糾葛,她也絕不會選擇原諒他的決絕冷落,哪怕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可今夜,就在江恒裕說出“去找她”三字時,宋祁那一瞬間似乎滿被幸福環(huán)繞。他望著北方的星光,眸中泛起絲絲璀璨的漣漪。 江恒裕望著宋祁的模樣,又淡淡添上一句,“反正如今算是你被貶清休時期,離預(yù)算的最后一搏還有不到兩月的時間,若是她仍然選擇不原諒你,那事成之后我便會親去北域?qū)⑺龓Щ厍畛牵俨环攀??!?/br> 宋祁默了半晌,然后瞅著恒裕面上忽地漾出一朵梨渦,舒適醉人。 “好” ☆、洗衣做飯不如以身相許 “本月第五個,唉,第五個呀……” 白子緹右側(cè)胳膊處夾了桶竹簡,貌似無意地伸手搭上常樂的肩膀,口中哀嘆連連,眉梢卻又頗具得意之態(tài),眼神亦止不住瞟著常樂的表情,似乎想從她這里瞧出些什么端倪。 常樂只歪頭一笑,不動聲色地拍掉那人的手臂。誰知白子緹巴巴回頭,痛訴道:“小寧兒,先生我如此痛苦,你怎就笑得出呢?” 其實常樂也是最近才發(fā)覺這個事實,原來白子緹是醫(yī)道世家,只是家道中落之后兼顧學(xué)堂教書賺些零錢補(bǔ)貼家用罷了??杀M管如此,他卻異常得女子歡心,好比本月才過了不到一半,便有第五個因了白子緹婉拒愛慕之意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子了。 常樂瞪了身邊的少女殺手一眼,白子緹卻恍若未覺般再次伸手搭上常樂的纖腰,“小寧兒,看來魅力無限也并非全然好事?!?/br> 常樂心下好笑,這白子緹嚷嚷了半晌,無非是想讓常樂夸他一句人比花嬌。常樂再次拍掉他的手,然后手指彎起,拍了拍那人的頭頂,以示表彰。 誰知白子緹順手握上她的胳膊,眼神定定地望著常樂,聲音很輕,卻滿含蠱惑,“小寧兒,喊我的名字。” 常樂張張嘴,卻并不敢開口,雖說白子緹這兩個月來一直在熬制良藥,試圖幫她恢復(fù)聲音,可北域能用的藥草全尋遍了,卻還是少了一種。 缺少的這種藥草,名喚流斑,據(jù)說其莖紅葉紫,頂部呈環(huán)形,共六葉,極為罕見。若是沒有這副草藥,藥效便會相對緩慢,見效少則半載,長則數(shù)年。 常樂知道如今自己雖說可以簡單吐出一兩句話,可聲音卻干澀難聽,遂在人前她從不開口,只淡淡聆聽,必要時在隨身攜帶的帛紙上略作回應(yīng)。 “子……緹……” 常樂不忍駁了他的請求,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白子緹卻眼神一亮,雙手抓住她的肩膀,笑出一排齊整的牙齒。 “小寧兒,幫先生我個忙可好?” 常樂有些摸不著頭腦,卻并無理由拒絕,只點(diǎn)點(diǎn)頭,等待他下一句話。誰知,白子緹卻瞬間傾身向前,唇瓣落在常樂的眉間,輕柔溫軟,泛著一絲顫抖。 “就當(dāng)是幫我擋擋桃花,對外佯裝成我的夫人可好?” 常樂震驚中抬頭,本想著如此一來,白子緹定會被自己耽擱,這是萬萬不可的??删驮谀且凰查g,常樂自白子緹身后不遠(yuǎn)的垂柳旁,瞧出了一抹熟悉到骨縫中的身影,那人似乎在那兒站了許久,此間來往過客如織,他卻獨(dú)獨(dú)巍然不動,芝蘭玉樹般立在原地,也不顧自己的樣貌身姿吸引了多少關(guān)注,只默默瞅著常樂的方向,靜寂無聲。 常樂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她回神沖白子緹一笑,用自己干啞的聲音道了一句:“好!” 白子緹笑得面若桃花開,常樂微微一晃神,卻見遠(yuǎn)處垂柳下空空如也,似乎從未有人在此駐足逗留,一切,都只是她心中的念想虛妄罷了。 “小安呀,按嬸子瞧著,這東街的吳家公子就與你挺配,有空你也該給自己合計合計,好好的姑娘家,不能因為嗓子不好,就把自個兒給耽誤了不是?!?/br> 常樂打河邊浣衣回家的路上,城東的孫婆頭上簪了一朵新鮮的桃花,挎著一只編花籃子,沖常樂笑得甚是殷勤。這東街吳家在北域算的上是有名的鹽商,家境殷實,家世背景更是無論如何都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只是這吳家公子卻是吳家僅此一根的獨(dú)苗苗,打小兒就被寵溺過度,如今竟成了扶不上墻的爛泥,吳家此番只怕是想找個兒媳早些為自家開枝散葉罷了。 常樂乖巧地抬頭笑笑,也不點(diǎn)頭,只默默望著對方,眼神誠摯而又讓人捉摸不透。 孫婆知道婚姻大事強(qiáng)迫不得,遂忙挽過常樂的胳膊,眉開眼笑地聊起了近幾日大煬的新鮮事。 比如,當(dāng)今皇帝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再比如,淮南王因此事牽連被貶北地,美其名曰視察地方,體驗生活,實則放權(quán)北派、艱苦度日。 常樂驚訝于自己內(nèi)心的平靜,似乎那個人的所有動向終于可以與她再無干系,自己也能毫無波瀾地聽旁人講起他的故事。 正如此想著,常樂便覺有一人探出兩指揪過自己的衣袖,然后炫酷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故作驚疑道:“咦,在下瞧著姑娘面善,不知你我可曾見過?” 裝不相識是么? 常樂心底嗤笑一聲,如此老套的手法,除了宋祁,旁人的臉皮還當(dāng)真是支撐不起。常樂認(rèn)命地抬頭,果不其然瞧見宋祁那廝清雅淡靜的面上,此刻正笑得一臉敗絮盡現(xiàn)。 宋祁本是想從常樂的表情中捕獲到什么,誰知常樂卻只微微錯身,沖他有些驚慌地擺擺手,似乎自己當(dāng)真被這個陌生人的搭訕嚇壞了一般。 眼瞅著常樂挽著身邊的大嬸打算急忙抽身,宋祁臉上的笑容慢動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