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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清淡的樣子,卻又能簡單三言兩語便將你氣得發(fā)狂。 山腳的風(fēng)幽幽吹過,帶起那人絲絲墨發(fā),常樂瞅著那人顯露出的刀削似的眉峰,鼻梁高挺的俊秀模樣,面上的笑容莫名有些醉人。 那人見她如此不知死活的模樣,只冷冷問了句,“老子白子緹,你叫什么名字?” 常樂笑著搖搖頭,并在那人驚恐的吼叫中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輕輕刮過幾筆,落下兩個字,“安寧”。 她想著,自己既然離開了,她就不能再用常樂二字活著。而她腦中最先浮現(xiàn)的便是安寧的名字,就是不知她如今找不到自己,又過得可好? 晨風(fēng)送來樹葉沙沙輕響,那人愣愣地盯著常樂的模樣,驚訝開口:“原是個小啞巴?!?/br> 常樂心底一沉,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是的,和玉公主的那杯酒,毀了她曾經(jīng)清脆的聲音,毀了她對千滎城最后的留戀與不舍。 …… “喂,先生我可是好心撿你回來,沒讓你以身相許就已是開恩,若是再敢偷懶,可別怪我不講情面了?!?/br> 常樂兀自走到屋外取了些清水洗臉,故意無視那人聒噪的抱怨,腦中卻忽地就想起前兩日城西春風(fēng)樓的幾位姑娘向她八卦出的白子緹在北域的美名,常樂不經(jīng)意便勾起一抹笑意,難得地心情大好。 白子緹自常樂身后跟來,正巧瞧見她明媚溫柔的笑容,臉色微微有些不自在,“我可說過了,北域一枝花是城里那些人嫉妒先生我的美貌才取得外號,不許再笑成這幅樣子?!?/br> 常樂抬頭望著那人惱火的模樣,輕輕點(diǎn)頭。笑意卻仍含在眸中,面上還沾了些清水,此刻日光撒過,愈發(fā)顯得晶瑩剔透。 白子緹一把轉(zhuǎn)過身去,向常樂狠狠拋來一句話,“先生我還要趕去學(xué)堂,你把后院的衣服洗干凈,不許偷懶,下午記得來學(xué)堂接我。” 雖是如此說著,白子緹卻刻意路過那盆需要漿洗的衣物,趁常樂彎腰打水時偷偷順手拿走幾件,然后胡亂塞到一旁的麻布袋中,一手提起,信步出了大門。 望著白子緹出門而去的背影,常樂面上的笑容漸漸暗淡下去,她知道,按她與白子緹如今同居一室的狀態(tài),似乎已經(jīng)影響了他日常的生活。前兩日城西的孫婆本來是受齊家藥鋪的掌柜之請,來與白子緹說親,可就因常樂的存在,那齊家二小姐吵鬧了半晌,硬是把親事退了,也正因此,鄰里街坊難免對他二人有些指指點(diǎn)點(diǎn)。 常樂一邊洗著手中的衣服,一邊輕輕搖頭,她如今無法說話,否則早便幫他解釋一番了,雖說白子緹此人吵鬧聒噪,可人卻異常沉穩(wěn)可靠,不該因?yàn)樗恢蓖现约骸?/br> 作者有話要說: 北域一枝花——白子緹╮(╯▽╰)╭ 下一章會先出一篇番外,么么扎 ☆、原來如此…… “你可曾后悔?” 一道清淡的聲音打破夜晚靜寂的外殼,京郊的月色朦朧模糊,覆到晶瑩剔透的河冰上,折射出一片幽幽的色彩。 宋祁倚在一旁略有薄霜的枝干上,手中捏了片枯葉,似乎想到什么,眸光溫柔異常,下一刻卻又轉(zhuǎn)瞬之間沒入沉寂,“江兄,你說這葉子明知世人早已不再需要自己,為何還要強(qiáng)留在這世上,徒添煩惱?” 江恒裕自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沖著河對岸使勁擲去,石子順著夜風(fēng)刮過河面,將將落在對面的河岸之上。 “呵,本侯竟是不知,你也會有這般疑惑的時候?!?/br> 宋祁只但笑不語,伸手將胳膊墊到脖頸之下,睫毛忽閃忽閃,然后瞅著漫天星河,難得地貪圖一時安寧。 江恒裕見他沒了聲響,眉頭蹙起,矮身落座于一旁的木墩之上,沉聲開口,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聲音反而因此顯得更為綿長而悠遠(yuǎn)。 “去找她吧……” 宋祁的身子猛地一顫,似乎不可置信一般側(cè)頭,望著江恒裕的角落,“你信我?” 江恒裕伸手捂上嘴唇,故意打出一聲哈欠,聲音卻淡淡,“信不信早已由不得我選擇,早在我發(fā)現(xiàn)你不是宋祁的那一刻,我們就被綁在同一條船上了?!?/br> 宋祁愣了片刻,忽地便回想起兩年前自己打這幅軀殼之中重生之后的事情。 那時他初初醒來,尚不敢相信竟有如此際遇,只拿失憶作為借口搪塞了多日,世人只道這淮南王爺自郊外隨御駕狩獵時,跌下馬來,摔壞了腦子。可只有宋祁自己知道,那個真正的淮南王早便不在人世了。 后來,他洞悉了大煬的朝堂之爭,明曉了淮南王之死絕非因緣巧合,他本想著設(shè)計逃離這一切,可就在那一日,江恒裕自他的書房之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幅女子的畫像。 那名女子眸中似有秋水泛過,柔意婉轉(zhuǎn),似乎只為讓他一解相思。其實(shí),前塵往事他早已忘得七七八八,只是任他多健忘,卻獨(dú)不忘相思。 那是月瑯在他心中的模樣,可落誅于筆墨之間,卻還原不出她千分之一的神采。 面對江恒裕的質(zhì)問,他忽地就有些疲累,最終只喚人煮了壺清茶,與恒裕品茗閑聊,將自己僅余的記憶通通宣泄而出。 江恒裕聽后只默了片刻,便抬頭與他笑道:“這世間奇事千萬,公子所說也就不無可信?!?/br> 宋祁還未繼續(xù)言語,恒裕便微微湊近他跟前,“你我就此做個交易如何?” 香茶騰騰的霧氣在兩人中間彌漫開來,宋祁正欲權(quán)衡,便聽對面那人繼續(xù)說道:“我為你找到畫中之人,你配合本侯演一場戲,如何?” 找到畫中人嗎? 宋祁輕笑兩聲,墨發(fā)尚未仔細(xì)打理,一不小心便滑落肩頭,“如此甚好。” 只要是為她,他雖死不辭,又何懼一場權(quán)利之爭? 當(dāng)時的江恒裕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個諾言,或許已經(jīng)悄然奪取了自己今生最愛的一人。 江恒裕自詡為混跡于花街柳巷的??停瓨且蛄宋恢脴O佳,亦是他常去之所。這倒不是因?yàn)樗_實(shí)是那好色之輩,而是當(dāng)今皇帝對他委以重任,只有如此,旁人對他的戒心才會大減。 他當(dāng)日允諾宋祁之時,只是因?yàn)樽约号c望江樓的老鴇有些交情,那人雖是衣著艷俗,眉眼之間的神色卻與那畫中人有些許異曲同工之妙,他本想著以假亂真,將宋祁拉入渾水之后,就算他發(fā)覺此人并非那名女子,亦無法抽身離去。 可誰知,引薦他與常樂認(rèn)識的第一夜,他便對自己這個計劃產(chǎn)生了懷疑,亦可以說是恐懼,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對那個常樂分外上心,鬼使神差一般,他趁機(jī)偷親了那人的右臉,他的心跳第一次如此劇烈明顯,似乎要跳脫胸膛。 可是他不能,他已然答應(yīng)了宋祁,所以他開始躲著常樂,卻又在同時,他以洛揚(yáng)春引誘宋祁,希望宋祁會因此瞧不上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