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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來是出于醫(yī)者之心,想了解和鉆研蠱蟲,二來是想謀個軍籍,這一趟回來,若是白千庭得以平反從軍,他便也自請去做邊疆軍醫(yī)。軟禁中的昭肅不知渠涼形勢,好在少微雖然自己不肯告訴他,但沒有真的把他關(guān)起來封閉耳目,于是昭肅找了個機會詢問沙離耶。沙離耶也不瞞他:“渠涼局勢瞬息萬變,安遠侯謀劃了十多年,這一仗志在必得。從商局那邊傳來的消息是,近來渠涼王宮日日宮門緊鎖,渠涼王已數(shù)日沒有上朝議事,料想是出了什么變故,總之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我有何打算可做?沙離耶笑道:“世子不是糊涂人。”正因為不糊涂,所以才難做。不再多言,昭肅拱手相送,對這位妖冶狡猾又孤勇睿智的摩羅女相,他是極為敬重的。沙離耶與他拜別:“此行能結(jié)識閣下,是沙離耶之大幸?!?/br>這一日女相的門庭很是熱鬧,臨行前漫陶公主也來拜訪,還帶了秀陶、華籮和自己準(zhǔn)備的許多禮物,少女切切地望著她,眼中滿是仰慕與不舍。沙離耶對這位公主也十分喜愛,因為她總能讓她想起自己最純真快活的年歲。“正巧,我也有禮物要送殿下?!鄙畴x耶取來一塊玉牌遞給她,上面雕刻著摩羅商局的紋樣,“以后想買胭脂水粉發(fā)釵香囊什么的,拿著這塊玉牌去摩羅商局旗下的店鋪,都會讓殿下幾分利。若是遇到難處,無論找到哪里的商局,也都會幫助殿下?!?/br>“多謝大人!”漫陶十分開心,仔細把玉牌收好了。摩羅商局旗下的胭脂鋪,每次出新款她都會買,讓利與否倒是不重要,有了這塊牌子,就說明她在女相眼中跟其他客人是不一樣的了!不過她身份所限,不常出遠門,最多光顧一下秣京附近的店鋪,為什么說無論找到哪里的商局都會幫她?不待她細想,那邊車馬已經(jīng)備好,摩羅使節(jié)團要走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沙離耶回身對漫陶道:“勞煩公主殿下給那位華籮小姑娘帶句話?!?/br>“什么話?”“就說,雞蛋可以送回雞窩了?!?/br>“……雞蛋?”漫陶一頭霧水。沙離耶笑言:“不過是個游戲罷了。”摩羅女相離開的次日,破霧珠回歸了原位。沈初說,傳聞摩羅三件圣物,丹書金印破霧珠,女相把三件全帶了來,卻只帶了兩件回去,當(dāng)真是下了血本了。少微擦去破霧珠上那枚小小的黑指印,搖頭道:“有這樣一位女相,抵得過摩羅所有的圣物。只可惜……”沈初問:“可惜什么?”少微沒有回答。他算的出,那位女相大人自己也清楚。可惜這一路困難重重,盡頭卻不是盛世太平。鈴鐺清凌凌地晃蕩,悠揚的女聲被風(fēng)吹起,打著圈回蕩在山谷——南國有瓊枝,紅藤繞金梁。兩小戲水去,不見夜棲霜。驀地乎,天也暗,地也暗,且偎依兮且相望。只道人無雙……車馬行過山谷,軋過的路面上留下數(shù)道深紅的血轍印。在這一行人的身后,是第三撥前來行刺女相、搶奪丹書的刺客。江順道:“什么歌?挺好聽的。”沙離耶搖著鈴:“自己編的歌,唱給情郎聽的。”“你的情郎是摩羅王嗎?”江順問得直接。“編這歌的時候是的。”“那你為何不做王后,要做丞相?”“做不了王后呢?!鄙畴x耶道,“我跟他青梅竹馬,他比我小三歲,從小就怯弱心善,打個架都要我?guī)兔Φ?。那會兒他不想爭王位,可他兄弟想爭呀,他那兩個兄弟真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可憐他夾在中間被撕來扯去,最后還差點遭嫁禍致死。我為了保住他,只得把他兄弟謀害了,這不就怨上我了么?!?/br>“那你挺厲害的?!?/br>“過獎過獎?!鄙畴x耶謙虛地說,“兄弟鬩墻也就罷了,摩羅數(shù)百年來君權(quán)神授,這些年燕珈教也越發(fā)猖狂,這雙手造了多少殺孽,我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這樣的女人如何當(dāng)王后呢?我給他當(dāng)丞相剛剛好,為了摩羅做我分內(nèi)的事,他便也怨不得我了?!?/br>江順聽完故事,嘖嘖道:“你的情郎可真是個傻子?!?/br>沙離耶倚著車窗閉目養(yǎng)神:“可不是么?!?/br>一個月后,沙離耶一行人總算平安抵達摩羅,剛?cè)刖潮阌幸魂牨R前來接應(yīng),顯然摩羅王對他們頗為掛心。之后的路途就順利多了,很快他們就進入了摩羅王城。覲見當(dāng)日,沙離耶一襲盛裝,跪地奉上丹書金印。藩屬國契約已成,年輕的摩羅王上前扶起她:“辛苦你了?!?/br>沙離耶只是溫柔地望著他:“吾王圣裁,懂得取舍,是萬民之福。”他們舍棄了數(shù)百年的孤高尊嚴(yán),換得了與內(nèi)禍抗衡的力量,讓被欺壓被愚弄的百姓能夠漸漸醒來,何嘗不是一件功德。圓滿完成了護送任務(wù),羽林軍和江順在摩羅稍作休整。此時江順接到長豐那邊捎來的消息,說白千庭父親一案終得平反,陛下已批準(zhǔn)白千庭入軍籍,這讓他心里懸著的那塊大石頭落了地。另外,消息里還說淳于世子的喉嚨已經(jīng)能勉強能發(fā)出聲音了,但還不能自如言語,原因是蠱蟲梗在其中,導(dǎo)致喉嚨腫痛,所以陛下讓江順催促女相盡快了結(jié)母蠱。然而,江順次日再去尋找沙離耶,卻得知她在上朝途中被燕珈教眾圍堵,隨后被強行羈押關(guān)在了燕珈塔中。形勢變化太快,江順這回也傻了眼。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yù)告:哼一聲孤賞你黃金萬兩。第60章此生長那日白千庭扛著他的金貔貅一路走到長慶殿,被少微召見時,他把它端端正正地擺在地上,黃澄澄的光直晃人眼睛。白千庭擦了擦額上的薄汗,不知在金貔貅身上動了什么機關(guān),讓那貔貅的嘴巴張開,接著從胸腹中取出一封遺書,以及一盒斂回的白骨。平反不是單憑一張嘴巴和一些十幾年前的舊物就可下定論的。少微派人核驗了遺骨,那骨頭上殘存著許多酷刑留下的傷痕,可見此人死前遭受了怎樣殘忍的虐待。而遺書是這人臨終前最后的證詞,其中講述了他當(dāng)初接了怎樣的軍令,又是如何假意投奔革朗,作為細作,他傳遞了多少消息回來,又為何暴露了身份。據(jù)白千庭所言,這封遺書是他去斂回父親白骨時,一個盲眼的革朗老婦人交給他的。那老婦人孤苦無依,一直得他父親照拂,心中感念,于是經(jīng)他父親的授意,在其死后,若有人來尋他遺物,便把這封遺書送交。遺書上所言,得到了白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