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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瓣瓣地剝開皮。人就站在自己跟前,但少微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尷尬得臉上都有些發(fā)紅。倒是華蒼坦然得多,他單膝跪地,抱拳施禮:“原來是太子殿下,多有得罪?!?/br>難怪這人那么積極地拉他參軍,難怪他那么自信地約他在校場相見。原來他是將,他是兵,他是君,他是臣。少微輕咳一聲,走下來將他扶起:“無妨,我就知道你有能耐的,你看,這不是剛進(jìn)來就當(dāng)上隊正了?!?/br>華蒼道:“此事亦要感謝殿下的照顧。”“你看出來了?”少微瞅瞅他,怕他不高興,忙道,“你不要覺得勝之不武,就算沒有我插手,你也一定能贏他。我只是看不慣他之前那般做法,所以略施薄懲而已?!?/br>“……”“真的,你是憑實力獲勝的。我也沒有違反規(guī)則幫你,我只是計算了一下西北角和西南角到高臺中心的距離,發(fā)現(xiàn)西北角的距離稍稍近一些,而且那個時辰,西北角的日頭不太刺眼罷了?!?/br>“……”“我承認(rèn)是有一點點不公平?!鄙傥脨赖?,“但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都是……對,都是時辰的錯,誰讓那時候太陽剛好照到那邊呢。更何況,你本來就比他厲害啊,由你來當(dāng)隊正,所有人都服氣的?!?/br>“殿下不用向?qū)傧陆忉?,羽林軍歸殿下掌管,殿下想怎么做都可以。”華蒼語氣無波無瀾,然而少微羞愧難當(dāng),想明白后自己嘆了口氣:“……是我錯了?!?/br>他向父皇要求掌管羽林軍時,承諾的便是“一視同仁”,今日自己卻刻意偏袒,犯了大忌,方才種種,不過都是借口罷了。只是事已至此,無可挽回。華蒼看著眼前沮喪的少年,只覺得他像是要被自己蠢哭了。這小瞎子,怎這般傻氣?華蒼本就不糾結(jié)于此事,想到什么,解下腰上的題牌:“這個還你。”少微還沉浸在自我反省之中,聞言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來,認(rèn)出是什么東西后,少微不禁訝然:“這個怎么在你那兒?我還以為弄丟了。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又不好看,你怎么還當(dāng)飾物掛上了?!?/br>華蒼問:“這什么鬼畫符?”少微笑著把題牌遞回給他,逗他說:“這叫勾股弦符,保平安的,送你了。好歹是本太子的真跡呢,你繼續(xù)掛著吧?!?/br>華蒼也沒多說什么,順手掛回了腰間。趁著氣氛緩和,少微把剝好的橘子遞給他:“你射中的橘子,特別甜!”華蒼拿過來吃了,酸甜的汁水溢滿口中:“唔。”兩人分吃完橘子,華蒼驀地又想起一件事:“你知道是我……”少微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什么?”“那日你在小陶巷遇見我,不是巧合吧?”“啊,那件事?!鄙傥Ⅻc頭承認(rèn),“不是巧合,我就是去找你的?!?/br>華蒼眸光微變:“你知道我擅自離營,也知道我去了哪里,是么?”“我還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鄙傥⒄溃澳悴灰盐业挠鹆周娍闯煽梢噪S便來去的地方,你擅自離營的第一天校尉便發(fā)現(xiàn)了,只是我壓著這件事沒有聲張?!?/br>“為什么?”“因為我也想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鄙傥⒖粗溃熬旁仑ト?,西橋渡口,以物易人……我想知道,物是何物?物在誰的手中?”“……”華蒼沒有回答。少微也沒有追問:“什么時候你信我了,再告訴我好了。只不過對方約定的日子還剩七日,信陽侯的越騎軍還沒查出賊人下落,怕是沒有那么多時間準(zhǔn)備了?!?/br>華蒼心想,看來這個小瞎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傻氣,還是有些儲君的樣子的。他斟酌良久,道:“所以那罰我三日不準(zhǔn)吃飯的人也是殿下你了?殿下是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樣罰我,才請我吃那頓餛飩的,是么?”“那個……”少微萬萬沒想到他還記著這茬,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還吃橘子嗎?”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yù)告:太子硬塞給我的,還湊合。第9章買人心“你真的勾搭上了太子?”廖束鋒一臉不可置信。“天德寺遇刺那時,他也在場?!比A蒼從懷里掏出十多個橘子,一個個壘在案幾上。“這么巧?”廖束鋒想了想,暗暗吸了口氣,“難不成就是你說的那個姓邵的……”“是?!?/br>“……”能跟當(dāng)朝儲君這般相識,也不知算是怎樣的緣分,廖束鋒定下心神道,“事關(guān)重大,這位太子殿下靠得住么?”“他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通敵叛國于他而言毫無益處?!比A蒼剝著橘子說。“我不是說他與通敵有關(guān),太子今年也才十七歲吧,論手段實力,比得過左相右相嗎?他現(xiàn)在手上唯一能動用的,不過是個勢單力薄的羽林軍,就算他有意幫我們,你能肯定他扳得動那個幕后之人嗎?”“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扳動?!?/br>“你這么信任太子?”華蒼放下橘子皮,剝好的橘子皮呈五瓣狀,比那位太子殿下剝出來的那種奇形怪狀支離破碎的要好看多了。“賊人之所以拖了十來天的時間,我猜一是為了等待邊境那邊的指令,二是坐觀我們這邊的動靜,是時候嚇唬嚇唬他們了?!比A蒼說,“至于太子,倚仗他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東西在我手上了。”廖束鋒訝然:“他怎么知道的?”華蒼淡然地吃橘子:“不清楚,他這個太子當(dāng)?shù)眠€行,有些時候還蠻機靈的?!?/br>廖束鋒:“……”你這么說話太子知道嗎?華蒼:“所以我準(zhǔn)備把東西給他看看,說不定他認(rèn)得。”“好吧?!痹挾颊f到這份上了,廖束鋒也沒什么好阻止的了,他搶了華蒼手里的幾瓣橘子吃,“喲,這橘子好甜!你個吝嗇鬼終于舍得買點好東西給兄弟吃了啊?!?/br>“太子硬塞給我的,還湊合,他挺會挑的?!?/br>“咳!”廖束鋒差點被一口橘子噎死。東西就在華蒼手中。在小陶巷碰見他那天,少微就確定了這一點,但他尚且不知那東西到底是什么。華蒼會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么?少微心想,就算他不信任我也很正常,他獨自守著一個秘密,在京中又沒有任何援助,謹(jǐn)慎些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所以少微并沒有把賭注全壓在華蒼身上,他要先去查查那伙賊人的落腳點。把地點定在西橋渡口,那藏身處很可能在淮水河的沿岸。信陽侯施毅正指揮越騎軍徹查此事,如果羽林軍貿(mào)然介入,難免有越權(quán)之嫌,少微思慮再三,還是決定當(dāng)面問問信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