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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嗎?不是長了角嗎?”謝木佑眼明手快地捂住自己的額頭,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初被景安支配的時光。兩人正打鬧著,突然見睡著了的大肥鳥驚醒了:“著火了著火了,羽毛燒著了!”“鳥也會做噩夢?”景安抱臂看著給他一個舞臺就能自導(dǎo)自演一出戲的白孔雀。白孔雀抗議道:“不是夢不是夢?!边呎f邊跳腳,仿佛真的被燒到了羽毛一樣。“不是夢。”謝七斬釘截鐵道,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做夢都是有預(yù)兆或者暗示的。夢的要么是過去,要么是未來。白孔雀既然能開靈智,那必然有不尋常的地方。“是夢兆?!?/br>“不是夢兆?!本鞍侧?他的目光落在了遠(yuǎn)處。“什么?”“不是夢兆,是現(xiàn)實?!本鞍仓钢h(yuǎn)處的火光,“那個地方著火了。”一出竹樓,謝七轉(zhuǎn)身就跑,景安見他根本沒有往大門口跑的意思,連忙叫住他,夜里的風(fēng)很大,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我們?nèi)ツ睦铮?!?/br>謝木佑手上結(jié)了三個符,分別給自己、景安和白孔雀拍上:“避火符。”而兩個機智的精魄早就看見火光時就鉆進(jìn)了謝木佑的背包之中,陪伴著主人的骨灰罐。“我們?nèi)フ易彘L?!?/br>“你還管他的死活?”景安挑起了眉毛,之前的一幕一幕,族長把丁鈺關(guān)押在水牢里是因為她放縱了滕其波而不是殺害了稚舞。他哪里還看不出來族長對于這位玄孫的死,心中早有了數(shù)。“滕其波和嗜血蠱的事情要問明白,還有尹十三的事,放火燒尹宅的人身上的衣物紋有雀氏的圖案。”景安又氣又急,雖然他知道謝七不會有事,可看著他這么上趕子往火海里跑,怎么都看不順眼。而且真被族長纏上了,救還是不救?他們可以看著他自取滅亡,卻做不到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扔在火海里。謝木佑的手腳很快,幾只千紙鶴放了出去很快就有了回信。一行人跟著千紙鶴竟然來到了神明塔。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這些人沒有躲,而是跪在神明塔前求神明保佑。“你們是不是傻?遇了火還不趕緊跑?”景安沒忍下他的暴脾氣,整個塔前都回蕩著他的聲音。他這一聲下去,有小孩哇的一聲直接哭了出來。一個老婦人顫巍巍道:“出不去了出不去了?!?/br>出不去?謝七瞇著眼睛遠(yuǎn)眺,只覺得這一幕何等的諷刺。大門上的那只鎏金的孔雀在大火中被燒得發(fā)紅,怒江的水聲還能聽見,但是卻不知為何通往水牢也就是通往瀑布的路被熊熊的火勢擋住了。他越過人群走進(jìn)了神塔之中,敲了敲跪在黑龍仙君神像面前族長的肩:“你回答我?guī)讉€問題。”不等族長發(fā)怒,謝木佑就不耐煩地問道:“嗜血蠱的作用是什么?”族長張張嘴,謝七扯了扯嘴角:“我能請仙君顯靈,但是你不能,所以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卮鹜炅?,仙君會顯靈的?!?/br>其實扒掉族長華麗的名頭,他也不過是個年過八旬的老人了,只是擁有的太多,想要的也太多,那雙本該慈愛的雙目被權(quán)欲熏得只剩下算計。謝木佑不愿意跟他墨跡,抽出鐵鑄劍便抵在他的脖子上:“說?!?/br>“我說我說——”族長終于害怕了,知道這兩人是塊硬骨頭,只得老老實實交代。嗜血蠱其實就是跟他們知道的那樣,沒什么特別的,之所以是禁術(shù)是因為cao縱嗜血蠱的人必須身種母蠱,母蠱上身后以cao縱者血rou為食。每到七七四十九天就要飽受一次錐心之痛。那樣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下來的。族長也不知道滕其波是什么時候拿到母蠱,又是什么時候種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但是他更關(guān)心的是,滕其波跑了取走了他最后一顆心頭血,他已經(jīng)沒有幾天活頭了……謝七聽他絮絮叨叨講著滕其波是難得的純陽命格,又說到幾乎所有族人都知道他打從滕其波八歲的時候就用他的命續(xù)自己命的事,終于對這個族群失去了最后一點的惦念。如果那人知道……不,他已經(jīng)知道了。比如現(xiàn)在,景安正琢磨著怎么拆了這個地方,他不是人,可這些真正的人類根本不配為人。“那尹十三呢?”“誰?什么人?”謝木佑簡單地描繪了一下,確定他真的不知道,又繼續(xù)問道。“那你知道嗜血蠱能怎么cao縱心魔嗎?”謝木佑至今都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滕其波要用培養(yǎng)出一個饕餮心魔還企圖cao控它。“心魔?”族長茫然地?fù)u搖頭,又是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名詞。謝木佑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口,一雙深幽的眸子牢牢地盯著他,直到族長失去意識后,才松了手任憑他跌回了地上。“怎么樣?”景安迫不及待地問,早在謝木佑盯那個老頭子時他就看不順眼了。怎么看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格外地礙眼。“他沒有說謊,我可能找錯方向了。”謝木佑揉了揉額頭,不由得有些歉意。如果要是早知道,他們就不用跑這么一趟,也不用毀了景安期待已久的旅行。“如果早知道,不就錯過了她們的故事嗎?”景安指了指他的包,他指的是白栩和曲菡傾的故事。她們的事讓他也頗有感觸,比如說在意,比如說喜歡……他看著謝七認(rèn)真道歉的模樣,竟然從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看到了可愛。“也對?!敝x七一哂,也釋然了。只是他想的還比景安多一點,如果這趟把這個舊仇了了,也不枉此行。他重重地地將削鐵如泥的鐵鑄劍插進(jìn)了地磚里。不然以那人的性格,哪怕恢復(fù)了記憶知道了這段往事也決計是懶得同他們計較的。景安可以不計較,但他不行。他拎著族長走出了塔樓,在眾目睽睽,亦在景安驚訝惱火的目光下背對著眾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跪了下來。“雀氏族人雖罪孽深重,欺騙有,殺戮有,背信棄義亦有之……不敬仙君者有,不信仙君者有,利用仙君者亦有之。雖有諸多不是,但仙君念在尚有不知世事的孩童,尚在襁褓的嬰兒,尚未出世的胎孩。仙君寬仁,既有千年前立族之恩,今日斗膽再次懇請仙君賜雨救雀氏一族于水火之中?!闭f罷,額頭結(jié)結(jié)實實地嗑在了地上。一下,兩下。身后的人也跟著他一起磕了下去,嘴里念叨著謝木佑剛剛說的話。第三下時,謝木佑磕在了掌心上。他抬頭看著伸出一只手掌神色嚴(yán)肅的景安,也笑了。“看,下雨了,仙君顯靈了?!?/br>下雨了,隨著他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