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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厲還是沒說話。 砂褚說:“我看過愛德華公爵手里的資料,資料上的一系列證據(jù)證明,我、你,還有青城那個唱歌的容塵,是真正的三兄弟,說是三胞胎。我們的血樣被采集過,結(jié)論確實如此。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司徒厲問:“什么問題?” “當(dāng)年在孤兒院的時候,你聽過他們在說你的時候,是以你們來稱呼的嗎?”他記得,但是他一直以為那是包括了他和其他孩子,卻從來沒想過,這個“你們”盡盡是指他們?nèi)值堋?/br> 司徒厲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說:“我不記得這個,但是我記得我老是覺得眼花,明明身邊有個小朋友穿的是紅格子的衣服,可一眨眼的功夫就好變成灰色的衣服?;蛟S,我記憶中的這個畫面,就是證明我和你、以及那個容塵在同一個孤兒院待過的證據(jù)。” 砂褚動了動唇,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對情意沒有概念的人。 他可以接近過很多人,有好的,也有壞的,甚至有像宮五那樣真的愿意拿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當(dāng)朋友的人,他和這些人接觸的過程中,他是刻意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讓人不覺得疏離,卻又讓他自己保持著距離。 他不親近,這樣任務(wù)完成之后才不會傷心難過。 不靠近,這是自我保護,不太遠,這是欺騙對方,他一直都能很好的把握這其中的奧妙,所以他總是百戰(zhàn)百勝,從未失手過。 用一張英俊的、和善的連欺瞞他們的目標對象。 情意是什么?他真的分辨不清,可他知道,他一直都想要保持的那份不難過不傷心,并不是如他在同伴面前表現(xiàn)的那樣成功。 他傷心過,也難過過,那時他已經(jīng)可以熟練的執(zhí)行任務(wù)了。 一個小男孩,目標對象的兒子,他接近小男孩,扮演了一個天降英雄的角色,從而被目標對象當(dāng)成了救自己兒子一命的恩人。 目標對象是個高官,平時謹言慎行,政敵眾多,自然,保鏢也不少,居住在一個高檔全都是要員的小區(qū),不能強硬解決,所以砂褚是那次任何的核心。 小男孩把他當(dāng)真正的英雄,給他微笑和信任。 他看到宮五的時候,看到她時常帶著嫌棄卻又真的愿意給他幫助的時候,就會想到那個小男孩。 他沒想殺那個孩子,可他的同伴不覺得留一個親眼目睹他們殺死他父親的孩子有什么意義,所以他毫不猶豫的舉槍殺了他。 砂褚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孩子對他大聲喊叫的聲音:“哥哥快跑!” 那個孩子以為那些人也會殺他,卻不知道,殺死他父親和他的,正是他。 男孩被殺之后,他的臉上帶著微笑,就像所有他任務(wù)完成之后的漫不經(jīng)心一樣,給人一個毫不在意的感覺。 可是砂褚自己知道,那是他內(nèi)心第一次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那是人性未滅的良知呼喊,是他殺戮生涯中留下的重創(chuàng),讓他在以后的任何一次任務(wù)里,總會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只是他身不由己,他們不死,死的就是他。 在以后的一次次的任務(wù)中,他都會盡量避開選擇男孩那樣的目標,除非萬不得已。 情意是什么?砂褚不知道,是相處,是靠近,是對方真切的關(guān)心和傾心的照顧。 或許在不為人知的時候,他渴望過不一樣的人生,最起碼不用在刀尖上跳舞,最起碼不用在殺戮中活著,可是他的人生是條固定的路。 他的依靠只有他的伙伴,他的成長只有那些人包圍,他沒有別人那么好的命,甚至連一絲期待都沒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是個流浪街頭的普通人,最起碼不用承受內(nèi)心的煎熬。 宮五是他遇到了又一個小男孩似得人物。 砂褚避開和宮五所有正面的接觸,努力當(dāng)一個在她覺得無聊時可以調(diào)劑的物品,可是就是這樣的過程,也避免不了情意的存在。 最起碼他知道,他生病的時候,那個一臉嫌棄卻跑前跑后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盡快好起來的,最起碼他知道,那個以為他傷心難過情緒不好的傻姑娘是真的希望他能堅強起來的。 宮五是他遇到的所有人里,思路最不易琢磨的人,說她輕信別人,可是很多時候她又很警惕,說她警惕,可是她竟然心大到讓一個男人在她宿舍過夜。 他想要靠近一些,卻害怕靠的近一些,這種若即若離沒有讓他如從前那樣心如止水,反而是無形中被人與人之間那種奇妙的關(guān)聯(lián)吸引著。 他覺得宮五在無形中當(dāng)中教會了他怎樣跟別人相處,教會了他怎么樣觀察一個有感情的人,怎么樣在不傷害情意的情況下,告訴別人自己的情緒,怎樣讓對方知道,自己很關(guān)心別人…… 這些都是她教的,或許這輩zigong五都不知道她是個多好的老師。 又或許這輩子,他再也遇到不到像宮五那樣的老師了。 他還記得在鬼眼山洞的時候,她真的有一次逃跑的機會,那個機會是他愿意給的,是他愿意當(dāng)著自己的疏忽,也是她自己努力爭取到的機會。 她說她慢慢往回走,而他去問前方那些人。 他答應(yīng)了。 她也答應(yīng)了。 可最終她反悔了。 真是個傻到痛哭的姑娘呀。 他知道,那時候她一定是賭,賭一個他和那些人毫無關(guān)系的局,下一個她想要救他一起離開的賭注。 她怕丟下的他是個無辜的人,所以她開口叫住了他,決定跟他一起離開。 那時候,他真希望自己真的是個無辜的人,如果真是那樣多好,可惜,他讓她失望了。 如果她就此把希望泯滅,像那個小男孩一樣,最終死去的話,他的內(nèi)心又增加了一道刻骨的傷疤,會讓他銘記永遠,可她有一次讓他震撼了。 她比他以前遇到的人更有活下去的信念和決心,就算那樣的困境,她也是給了激烈的反擊,甚至設(shè)了一個連他都分不清真假的局。 看,一個女孩都比他有目的的活著,而他卻渾渾噩噩分不清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情意這個東西,一旦種下了種子,就會在他心底生根發(fā)芽,或許開花結(jié)果遙遙無期。 宮五無意中在砂褚的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讓他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可以那樣神奇,可以又愚蠢,又溫柔。 公爵讓他心里的種子抽芽開花,艷麗的像天邊的云彩,讓他知道,原來,他也有可以有奢望。 在砂褚的意識中,背叛是可恥的,可他卻可恥的選擇了背叛,只為了驗證他心中殘留的一絲希望。 在這個世上,活著的不單單是他一個人,還有另外兩個人像他一樣,孤單的活著。 而那兩個人,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孿生兄弟。 砂褚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