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樓道有點昏暗。

臟污的墻壁上歪歪扭扭地用油墨寫著303，銀灰色拉閘后面是一道朱漆木門。

“這間?！比伍L風(fēng)從后腰抽出槍，用眼神示意凌偉準(zhǔn)備開鎖，高易山和組里唯一的女緝毒警駱蒼距離他們站在稍遠的地方戒備。

“咔嚓”槍支上膛，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門，突然木門拉開一道強光從里頭照出來，人本能地用手去遮檔，里面的毒販湊著這個空檔舉起槍隔著拉閘掃射。

后援的高易山和駱蒼舉槍還擊，瞬間樓道電光火石，硝煙彌漫，買菜回來的大媽嚇得瑟縮成一團躲樓道角落。

“你哪戶的？”駱蒼邊舉槍射擊邊退到大媽身邊。

“30...306。”大媽抱著頭，“別殺我?！?/br>
“我是警察?！瘪樕n掃視了一眼，梯口是射擊的區(qū)域，現(xiàn)在想下樓撤是不能的，女警駱蒼護著大媽把她推進了屋里頭，從外頭關(guān)上門，“鎖好門別出來?！?/br>
一輪混亂的槍戰(zhàn)，朱漆木門再度關(guān)上，高易山用槍對準(zhǔn)門高度戒備著。

任長風(fēng)把混戰(zhàn)中槍的凌偉拖到樓梯級邊，血潺潺地流出來順著樓梯級蔓延下去。

“竟然有槍?！比伍L風(fēng)發(fā)現(xiàn)凌偉的避彈衣被打穿了，“還是實心彈，火力夠猛的。”

“已經(jīng)向中心請求了支援?！瘪樤粕n垂下握緊槍的手跑到任長風(fēng)身邊，“大壯，現(xiàn)在怎么辦?！?/br>
“高易山，你上天臺封住去路?！比伍L風(fēng)駕起半昏迷的凌偉，“小蒼，你封住樓下的出口。”

“收到。”兩人領(lǐng)命后準(zhǔn)備分頭行動。

“等一下?！比伍L風(fēng)喊住他們叮囑道，“記得通知住戶千萬別出來，萬一當(dāng)人質(zhì)可就麻煩。”

挨家挨戶拍門通知后守住兩處要道，任長風(fēng)背著凌偉往樓下走，駱云蒼握槍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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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

韓睿調(diào)出從交警大隊要回來的天眼監(jiān)控錄像，“老大，16日14點30分，她從左面的路口拐過來。”

“這里距離ATM機有五百米，而且還拐了兩個彎?！壁w捷飛俯身看著屏幕。

“不徹底摸查還真找不著?！表n睿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看來很謹慎。”

“停。”雙臂撐著椅背站在后頭的趙捷飛指著屏幕，從背著鏡頭的女人動作看出她在摘掉了墨鏡，“有十字路口對面的視頻錄像嗎？”

“沒有?！表n睿無奈地搖頭，“對面的天眼盲了?！?/br>
十個天眼九個盲是常態(tài)，每次交警大隊都搪塞說維修經(jīng)費沒撥下來修不了，刑警大隊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只是硬生生地錯過了一次拍到全貌的好機會，趙捷飛多少也有點心塞。

鏡頭拍著站在樹蔭下女人的背影，她摘下帽子給自己扇風(fēng)，一輛冷凍車從南往北開過來停在路基。

“放大，看車牌?！?/br>
韓睿點擊著鼠標(biāo)把圖像放大，直到能看清為止，“是那輛車?！?/br>
“她脫不了干系?！壁w捷飛瞇起眼。

當(dāng)韓睿正準(zhǔn)備切換錄像時，趙捷飛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車窗?！?/br>
“車窗？”韓睿放大貼著茶色紙的車側(cè)窗，隨著圖像的放大能看到面向冷凍車的女人映在車窗上的輪廓，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還能更清晰一點嗎？”

鏡頭背陽，光線有點暗，韓睿試了幾回都沒調(diào)成功。

“別浪費時間在這折騰?！壁w捷飛拍了拍椅背，“去找技術(shù)科幫忙。”

韓睿抱著帶子去找技術(shù)科處理。

另一頭的袁晟，站立在繁華的大都會街頭。

人群急匆匆地走過，不時還撞上他的肩，紅綠燈閃爍著提醒著行人要快速穿行。

袁晟展開資料圖，最后一個要找的ATM機在馬路對面，徑直往前走去絲毫沒有發(fā)覺斑馬線的行人標(biāo)志由綠色轉(zhuǎn)為紅色。

“嚓~”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還差兩個拳頭位就撞上，貨車司機從車窗中探出頭，“走路不帶眼么？”

嚇了一跳的袁晟回過神來，連續(xù)熬夜氣上頭，□□往車前窗一拍，“尼瑪，我是警察?！?/br>
“警察就很牛B嗎？”貨車司機甩門下來捋起衣袖，“CAO你娘的，沒看到紅燈亮了?！?/br>
“你說CAO誰？機動車越過斑馬線本來就要禮讓行人減速通過，你懂不懂交通法。”推了一下貨車司機，袁晟的勁頭大，司機后退了兩步。

“聽不懂嗎？”司機暴怒沖上前扼頸，“CAO你娘！”

被捏得青筋暴露，袁晟使勁掰開扼頸上的手踹了對方兩腳，貨車司機松開了手，緊接沖上來就是一拳。

☆、駁火（二）

日落西下。

鼻腫臉青的袁晟一拐一拐回到警局，眥牙坐下接過韓睿遞過來的水，“老大呢？”

“被局長抓去照肺?！表n睿抱臂靠在桌子上。（PS：照肺，方言里意為挨批。）

袁晟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都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韓睿揚了揚手機，“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這么發(fā)達?！?/br>
“唉~”袁晟聳拉著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這回死定了。”

正在郁悶之際，外頭傳來腳步聲，知道是趙捷飛回來，袁晟越發(fā)心慌，挨批是小事，最怕的就是被踢出隊。

趙捷飛好像沒看到他一樣徑直越過進了他自己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又折返出來，把握在手心里頭東西拋扔過來，“接住?！?/br>
袁晟穩(wěn)穩(wěn)接住，松手一看是一瓶云南白藥噴霧劑，“老大，對不起?！?/br>
“別跟我說對不起?！壁w捷飛揮了揮手，“回去休息。”

“真的要被踢出隊了?！痹砂г沟乜聪蝽n睿，拽了拽他的衣腳，希望他幫忙。

“你少來怨婦一樣的表情，好惡心的?！表n睿張嘴求情道，“白斬雞是做錯了，但不至于要被停職。”

“我沒說要踢他出隊。”趙捷飛掃了他倆一眼，“累了就該休息，而且也該好好反省一下?！?/br>
“反??！我一定反省?！痹膳e手發(fā)誓，只要不被踢出隊就行，當(dāng)刑警是他的夢想。

“身為刑警連續(xù)作戰(zhàn)是很正常的。”趙捷飛正了臉色，“要是沒辦法排解，隨意發(fā)泄自己的情緒那就不配再干這行。”

“知道?！痹牲c頭承認了錯誤。

“你手上的活暫時交給小郭跟進?！壁w捷飛拍了拍他的肩，“去睡一覺再回來，我還等著人用?！?/br>
這一拍可拍中了他衣服下的淤傷處，袁晟雖痛卻沒敢表現(xiàn)出來。

趙捷飛視線轉(zhuǎn)向韓睿，“技術(shù)科的圖像出來了嗎？”

“出來了。”韓睿交出那張映在車窗上的臉龐圖像，盡管處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