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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意難忘之續(xù)前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4

分卷閱讀134

    相府?dāng)÷?,到如今郡王府凋零。酒樓茶肆街頭巷尾,不斷的翻新著話題。藍(lán)橋固然令人不齒;芳華以男子之身有孕叫人匪夷所思;而郡王府被抄,更是惹來一片惋惜與不忿。

正當(dāng)百姓尚未平復(fù)之時,皇城內(nèi)又傳出驚天的消息。君上病重昏睡不醒已有四五日,御醫(yī)們俱都束手無策。百官分做了兩派。大多數(shù)人贊成太子即刻登基,以定民心以安社稷;少數(shù)人則誓保君上決不背主。兩邊爭執(zhí)不下,又過得幾日,不知什么緣故?原先站在君上這邊的大臣,一個個沒了聲氣。

飛鸞負(fù)手立于丹陛之上傲視群臣。他即將擁有天下,只差一步,便能與傾慕已久之人并肩攜手。想著芳華從此與鳳弦天各一方,今生今世再無相見之日,他便覺得心里暢快無比。

飛霞觀內(nèi),錦奴頭戴魚鯇冠(注),身著姜黃直裰,立在三清像前不發(fā)一言。綺羅牽了她的衣裳,跪在地上抽噎不止。鳳簫半響方道:“進(jìn)道家入佛門,非誠心不可為。而你懷揣憤恨賭氣出家,于修行何益?與你自身何益?再說,你……你哪里吃得下這個苦?”錦奴轉(zhuǎn)身淡淡的道:“你們勸了我兩三日,不煩嗎?請善信(注)回去吧,莫攪了小道清修?!本_羅嗚咽地叫了聲娘子,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她二人自幼在一處做伴,錦奴待綺羅又多了份姐妹情誼,見狀不免眼圈兒泛紅。拉了她起身對鳳簫道:“與她尋一門好親事,別委屈了她?!闭f罷快步奔出大殿。

鳳簫在后面連叫了幾聲三姐,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綺羅掩面哭道:“小郎君好狠的心,不說勸著娘子,連送也不肯來送一下?!兵P簫哼了一聲道:“他要‘重振’家業(yè),哪里還顧得上親妹子出家。你不見他一早便入宮去了嗎?”綺羅拭淚道:“小娘子如今做了女冠(注),郎君眼看著也要搬走。家里快沒人了,便回到從前富貴又有什么意思?”鳳簫被她的話有所觸動,微微頷首道:“他反不如你想的明白。”綺羅道:“小郎君以往不是這樣的啊。”鳳簫沒有說話,眼前春光明媚明媚,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此時,有府里的家人趕過來報信,說是東城前來拜會。鳳簫吩咐綺羅,請了錦奴的女師父出來。再三囑托她照顧妹子,方含淚離去。

牛車一路搖晃,鳳簫失神的靠在車壁上,思緒也隨之起伏不定。鳳弦如今死心塌地的跟著太子,連自己親妹子要出家,也只是淡淡的勸了幾句便作罷。他雖在家中守制,卻時常有中貴召他入宮。鳳簫苦口婆心的一勸再勸,他要嘛當(dāng)耳旁風(fēng)置之不理,要嘛便聲色俱厲,口不擇言的說些傷人的話。鳳簫為他兄妹cao心受氣,數(shù)日間飲食大減,幾乎便撐不住了。

芳華一去不歸,郡王府被抄。他料到必是太子所為。雖然替東城的安危擔(dān)心,因怕錦奴一人在家出什么意外,只得差下人前去探問。誰知回來卻說,郡王府大門緊閉,不放任何人進(jìn)去,鳳簫聽罷不免疑神疑鬼起來。莫非東城已知曉鳳弦背負(fù)芳華之事?看他素日是個性情中人,怎肯輕易罷休?好容易將鳳弦留在家中,自己親自過府拜望,不想也吃了閉門羹。鳳簫今日,原是打定主意來挨罵受辱的。隔著門,聽那家人語氣如平常一般恭敬。雖然心上松了口氣,但,未親眼見到掛念之人到底不放心。后來聽家人說東城尚好,鳳簫雖不全信,卻沒有勇氣喚他出來。若與東城見面定會問起鳳弦,到那時叫自己如何開得了口?想著他不日便要舉家搬離京城,若再要相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了。輕拍著門,對那家人囑托說,離京之時務(wù)必過來知會一聲,他要前去送行。如今東城親自找上門來,相見便在眼前。鳳簫明明對他牽掛思念的緊,此刻卻反而心緒不寧起來。

正當(dāng)他絮絮的嘆了口氣,含糊不清的,連自己也不能確定,是否叫了那人的名字。不想耳邊竟有人回應(yīng)道:“我在。小心,我抱你下去?!边€未回過神來,身子已落入那人的懷中。

東城與他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個夢。從一開始察覺,對他不同尋常的感情便知道。東城的出現(xiàn),無疑在鳳簫將死的心里,投下一塊石頭,他再也無法平復(fù)濺起的浪花。盡管在東城面前顯得那么卑微,只要能隔三差五的見到他,鳳簫寧愿活在夢里一世不醒。如今郡王府被抄,他們一家不知要遷往何處定居?而自己也要搬出城去,今日相見反成了訣別。

鳳簫被穩(wěn)穩(wěn)地抱入大門內(nèi),放在輪車上。聽著東城揮退了寒生疏雨,緩緩地推著自己往園子里而來。二人都不曾開口,一路只聞轆軸之聲。鳳簫漸漸覺得沉悶起來,忽然伸手抓住了車輪。他沒有回頭,許久才聽身后之人道:“那邊涼快,我同你過去說會兒話?!兵P簫依舊固執(zhí)的抓著車輪,垂首道:“想必你是知道了,我……我家對不住芳……”話未說完,只覺那有些粗糙的手,蓋在了自家手背上。鳳簫由不得身子微微一顫,轉(zhuǎn)頭回望過去。曾經(jīng)那個臉上時常掛著痞痞的笑,凡事皆不在意的青年,如今眉眼之間籠上了一團(tuán)愁云。東城輕輕掰開鳳簫的手,推著他往那片樹蔭走過來。

將輪車靠在一棵白玉蘭樹下,東城方要開口,猛抬頭只見垂累累一片,如云如雪般的花朵開得正繁茂。那鳳簫身著青白色交領(lǐng)衫,頭上插根核桃木蕉葉簪子。微垂的睫毛,仍可見泛著血絲的雙眸?;嫦嘤?,卻顯得格外孤寂憔悴。

想起適才底下人說的話,東城壓住火氣轉(zhuǎn)身半響不語。鳳簫抬頭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道:“我……我家對不住芳華,該是我上門領(lǐng)罪的。左二哥,你要打要罵只管……”東城不等他說完,回身扶住他的肩道:“這與你什么相干?”鳳簫匆匆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暗自嘆氣道:“聽他語氣分明是知道了。鳳弦不避耳目,日日領(lǐng)詔來往于宮中,他焉能不知?”正想著,又聽東城道:“他待你不好嗎?令妹青春年少,為何要出家做女道士?”鳳簫遲疑了一會兒方道:“這個跟芳華沒關(guān)系,又……又何必多問?”東城忍不住高聲道:“怎么沒關(guān)系?你受了怎么大的屈辱,不說安慰反而要攆你出去住?自家親妹子要出家,他卻不聞不問,還有心思……”說到此,東城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干上,喘了兩口氣接著道:“他……他待自家人尚且如此冷漠,對四郎絕情絕義,豈不是理所當(dāng)然?四郎打理家事已久,雖然有些歷練,畢竟與外頭的人少有接觸。同他年齡相當(dāng)?shù)呐笥烟?,以致被……被他花言巧語騙上了手!可憐他身子臉面都不顧了,心心念念要為……要為……”東城當(dāng)著鳳簫的面,總算將那句罵人的話強(qiáng)咽下去,在石墩上坐下道:“要為令弟生下孩子,不想竟是如此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