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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是失望還是痛心,無力的垂下手將臉轉(zhuǎn)向一邊。鳳弦怔怔地望著他,使力逼回快要溢出的淚水,忽然“嗤”地開口笑道:“這一巴掌打得好,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各不相干。既然要搬出去另過,念著從前的情分,我自然不會虧待與你。若郡王府再遣人過來,也不必多此一舉的告訴我。你只對他講,既然芳華羞于同我來往,我不會勉強他更不會怪他,與其倆倆生厭,分道揚鑣未必不是件好事。那孩子他若不要,待生下來使人送過我這里便好。”鳳簫沒有回頭,嘴角噙著鄙夷的笑,接話道:“他若因為恨你現(xiàn)在便想打胎了?”鳳弦的呼吸微微一頓,指尖的輕顫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慌亂。鳳簫慢慢轉(zhuǎn)過臉,正打算挖苦他幾句。不想目光卻落在他身后一處,猛地抓緊了扶手,吃驚的欠起身子。鳳弦見他臉色不對,沒來由的一陣心虛。慢慢轉(zhuǎn)過身子朝后望去,只見錦奴不知何時立在了門口。風帶著濕濕的味道,將她耳邊的發(fā)絲吹亂。不錯眼珠兒的望著鳳弦,一手扶了門框緩緩邁步進來。鳳弦被那眼神逼得側(cè)過臉去,暗自叫苦不迭。鳳簫張了張嘴,想起當初與他合伙誆騙錦奴,由不得心生愧疚垂下頭去。錦奴在鳳弦身前立定,望著他平靜的道:“方才聽下頭的人講,四公子竟然是非男非女之身。不知跟什么人茍且懷了身孕,數(shù)月來躲在外頭不敢回府,前兒被大臣們當街拿住這才敗露?!闭f到此,面色欠佳的臉上,莫名的顯出一絲笑容,接著道:“委實不曾想到,與他茍且之人竟會是你?!闭f罷又瞥了眼鳳簫道:“那時你便同他好了吧?如今我是該謝謝你嘍?”鳳弦心存內(nèi)疚,扶了她的肩道:“你既然全都聽去了我也無須瞞你。芳華與我從此再無瓜葛?!卞\奴拂開他的手退后數(shù)步,冷冷的打量著兄弟二人,猶如在看兩個陌生人。自幼被家人寵愛,讓她快樂無憂的,度過了十余個春秋。從未想過那寵她愛她的父兄,竟會有令人吃驚的,甚至是不齒的另一面。而她引以為傲的親兄長,更加周旋在兩個男子之間—雖然芳華略有不同。曾經(jīng)讓她倍感幸福榮耀的家,隨著母親的離去早已名存實亡。待偷聽了鳳簫兄弟的談話,越發(fā)的萬念俱灰起來。沒有再說話,抑或是無話可說,錦奴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雨勢漸漸加大,牛車在泥濘的山道上顛簸而行。許久芳華才蘇醒過來,模糊的以為身在自家馬車里。時鳴連忙低聲哄他道:“四郎辛苦了,且小憩一會兒吧?!狈既A今日委實勞累,奈何心里記掛著君上的安危,哪里睡得踏實?略養(yǎng)了養(yǎng)神便要坐起來。時鳴唯恐他察覺使性子不肯走,忙按著芳華的肩道:“左右還早四郎再睡會子,便是你受的住,孩子只怕受不住呢。”芳華覺得頸后有些疼,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脖子,忽然發(fā)覺馬車內(nèi)的裝飾很陌生。正自納悶兒,又瞥見靠坐在窗下的采茗,似乎故意在遮擋外面的景色。芳華心中異樣,猛地清醒過來。固執(zhí)的坐起身掃了時鳴一眼,轉(zhuǎn)頭盯著采茗道:“這是誰的車?你們要將我?guī)睦锶??”采茗被那眼神逼的不敢仰視,含胸垂首道:“公子說什么,小人……小人聽不明白?”芳華喝了聲大膽踢了他一腳,自家撲身向前一把掀開簾子朝外望去。正看見騎著馬,隨在車旁的幾個佩刀漢子。那些人面生得很,根本不是自家的護院或家將。芳華大叫了聲停車,前面一人勒住馬揚了下手。牛車緩緩?fù)W?,那人撥轉(zhuǎn)馬頭,芳華詫異的叫了聲羌大哥。輕浪拍馬過來,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道:“你且稍安勿躁,等到了愚兄自會同你交代明白?!狈既A急道:“我二哥了?”輕浪道:“正是他叫我送你出城的?!狈既A自然曉得東城之用意,伸手扯了輕浪的衣衫央求道:“那些人要對付的是我,若留哥哥一人在家,豈不連累與他?三哥不知身在何處?如今我只剩下這一位哥哥了。他若有什么,我還拿什么臉去見泉下的父兄?羌大哥你快送我回去吧?”輕浪安慰道:“手足情深人之常情。只是你如今比不得往日,若留在京城,一旦那邊動手反而會拖累令兄。你但放寬心,我與令兄乃生死之交,定盡全力護他周全。時辰不早了,趕路要緊?!狈既A望著他思付道:“二哥曉得,我是必不肯撇下爹爹(指君上)同他一人逃走。因此才暗中行事,將我托與羌大哥送出城去。他又豈能再送我回京?罷了,罷了……”芳華松開手,不顧時鳴再三苦勸,執(zhí)意要下車自行回去。他兩個怕芳華再動胎氣,束手束腳的并不敢全力阻攔。時鳴想是急了,按住他高聲道:“四郎自家回去就罷了,莫非還要將這孩子,也一并帶回去受驚嚇之苦?一定要等他出了意外才后悔嗎?你答應(yīng)過我,要好好生下他,四郎竟都忘了不成?”這話正戳在芳華的軟肋上。時鳴見他眉頭緊蹙,睫毛不停的顫動著。抓著車門的手指,幾乎要摳進去。時鳴看地一陣心痛,不由放柔了聲氣道:“權(quán)且為了這孩子,忍耐些吧?!币姺既A不語,一面勸慰一面慢慢將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掰開,同采茗小心的抱了他進去。輕浪望著垂下的帷幔,眼神劃過些許異樣,即時吩咐繼續(xù)趕路。君上病危,太子監(jiān)國又得群臣擁戴,其勢如日中天。他與芳華雖為親兄弟,不過名分上的罷了,哪有半點情意可言。因鳳弦的緣故,飛鸞早將芳華視作了眼中釘rou中刺,巴不得立時除了他才好。那芳華素日頗知進退舍取,此時正該避其鋒芒韜光養(yǎng)晦。非是他意氣用事,因曉得飛鸞狠毒手段,牽掛著君上與東城的安危。又擔心鳳弦不明真相受他蠱惑,將自己一片真心拋與東風,他豈能如旁觀者一般冷靜?一樁樁變故接踵而來,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幾乎招架不住。他將恐懼悉數(shù)深埋在心底,便在時鳴跟前也不肯顯露半分。如今,叫他離開至親至愛的人,獨自逃離京城,前途渺茫令他惴惴不安。注:這里楮券特指宋代的紙幣。<a☆、第四十回飛霞觀錦奴斷塵緣東宮內(nèi)飛鸞試鳳弦近日,京中各處忽然增派了防守。百姓不明就里,被緊張的氣氛弄的惶惶度日。又聞左郡王之內(nèi)兄,與通緝多年的海盜暗通款曲,并娶其妹為妻。二公子左東城明知此事不妥,不加規(guī)勸反而撮合。官兵在郡王府,當即拿住了海盜奎瑯。他因拘捕,又添了幾條命案。御史臺奉太子令徹查此案,東城的好友段遠天,與投奔郡王府的歷瀚海,都出堂揭發(fā)此事。太子念郡王,世子有功于國家,從寬發(fā)落其家人。只抄沒家產(chǎn)貶做庶民,趕出京中永不準返回,奎瑯著即押赴刑場梟首示眾。而那位出城送殯的四公子,卻一去不知所蹤。自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