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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憶昔這幾日獨守空房求歡不成,便想著要討好與他。親自往那拾翠園走一遭,買了好趕著送到他手上。鳳弦與他同路因此便結伴而行。誰知那芙蓉香蕉卷兒格外的搶手,頭一批早已賣完這一批才烤上。鳳弦吩咐伙計留了十二個,與憶昔先往園內賞玩去了。這拾翠園憶昔不知來過多少回,如今權作了鳳弦的向導。正一路閑庭信步觀賞過來,他二人幾乎同時看見,對面雅舍有人快步走出來,卻被人從后頭追上拖了回去。房門重重的關上,隱約聽見一聲呵斥便再沒了動靜。鳳弦瞧著那人有些像芳華身邊的采茗,卻又不十分肯定。于是同憶昔慢慢靠攏,佯裝在柳樹蔭下閑聊,卻是凝神窺聽里面的動靜。片刻間房門重新開啟,兩個家丁模樣的人有些鬼祟的走出來。他二人自顧說笑緩緩往前面走去,在一片鳳尾竹后掩住身形。見那兩個家丁立在隔壁房門前,似乎也在窺視里面的動靜,只是臉上的笑容有些猥瑣不堪令人生厭。鳳弦按捺不住往前邁了一步,被憶昔一把拉了回來。方站定,瞧見那兩個家丁四下望了望,躡手躡腳的推門進去了。憶昔道了聲小心當先走了出去,鳳弦掃了一眼四周緊隨其后。才到門口便聽見里面一人道:“怎的一股腥味兒?”話音未落,便被陡然闖入的憶昔點倒在地。鳳弦掩好房門,與憶昔循著那味道直闖入內室中。以下之事看官們皆曉得便不在重敘。且說鳳弦抱了芳華上馬,因怕惹人注意也不敢急馳。一路小跑的出了鳳皇門,離城門漸遠了方催動坐騎快跑起來。行出四里多地,果然看見一大片的桃樹林郁郁蔥蔥的橫在眼前。枝葉間掛著許多尚未成熟的桃子,隨著陣陣微風輕輕搖擺。有鳥兒在林中互相追逐歡鳴,甚至停在小溪里的鵝卵石上梳洗羽毛。鳳弦一度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下來,策馬緩緩在桃樹林中穿過,不遠處果然有黛瓦粉墻一片院落。走至近處,看見那匾額上飄逸灑脫的寫著“尋幽別院”四個字。鳳弦抱著芳華下馬伸手扣擊門環(huán),須臾大門開啟,有一三十上下的精明婦人出來問他何事?鳳弦謊稱與憶昔有故交,兄弟二人要在此小住幾日,并將那枚印章遞了過去。那婦人接過來看了看,果然是自家主人之物,忙堆了笑臉請鳳弦入內。先將他二人安置在客房,又命人趕著將什錦閣收拾出來,送了他們過去住下。女使奉上茶并幾碟點心退去,那婦人笑道:“奴家喚作竇七娘,日后二位小官人若有什么使喚只管開口便是?!庇謱⒋采系姆既A望一眼道:“等他醒了趕緊沐浴更衣,以防這血腥之氣惹人懷疑。”鳳弦微微一驚,快步擋在了芳華身前。七娘依舊笑的和藹,道:“小官人莫怕。你既手持家主的印章前來,奴家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你們只管放心大膽的住在這里,只要不出這別院大門,奴家便敢擔保二位小官人平安無事?!兵P弦將她打量幾眼暗道:“這婦人只怕不是尋常的侍婢。莫非是和大官納的小妾嗎?不對,就算是妾也算得半個主人,怎的親自出來開門?”一面想一面與她拱手致謝,七娘含笑微微一福退了出去。鳳弦在床沿上坐了,很自然的便要去握芳華的手。忽然想著他赤身露體的那一幕,面上頓時覺得火熱起來。慢慢將手縮了回去,只管瞧著那人發(fā)呆。小巧卻堅挺的雙峰,過于秀氣的男根,怎么會同長在一人的身上?他終究是男子還是女子???忽然又想起那日月夜,在橫波湖蓮花叢中,芳華偎在自己懷里說他是妖怪,問他怕不怕?鳳弦正想的入神,似乎聽見有人問道:“你怕了嗎?”猛地瞪大雙眼一看,芳華正靜靜的看著自己。鳳弦一把抓了他的手道:“適才是你在問我嗎?”芳華點點頭慢慢坐起身來。鳳弦躊躇片刻道:“我不是怕,我是……我……我只是從未見過……怎么會……長在……那個……”芳華咬了咬唇道:“我是陰陽同體之身。”鳳弦怔了怔,面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依舊沒有松開芳華的手道:“原來當真有這樣的人???”又將他另一只手也握住道:“守真你放心便是,莫說是我,便是那和大官他也不會向人泄密的。”芳華感受著從他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傾身向前緊緊的依偎在他懷中。鳳弦之前還對他毛手毛腳的,如今知曉了他的秘密反而害起羞來。芳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子一僵,自家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了沉。從鳳弦懷中仰起頭,望著他有些躲閃的眼神,輕嘆一聲道:“你不說出去我已是感激不盡,從此我們便撂開手吧?!兵P弦慌忙將他牢牢的圈在身前道:“守真你誤會了?!狈既A等他解釋。那鳳弦平日也算口齒伶俐,這會子臉憋得通紅卻就是說不明白。芳華閉了閉眼掙扎著要起身,鳳弦將心一橫對著他的嘴便吻了上去。芳華見狀不覺有些歡喜起來。思付著自己如今殺了人,那人還是皇親,這紙又怎能包得住火?先不論和大官為什么肯救自己,他再得圣寵再有手段,只怕也是徒勞。遲早一死,莫如此刻便將這個身子與了泊然,也算是了卻了這份情緣。只是怎么與他卻并不知曉,一任鳳弦擺布罷了。誰知那鳳弦親吻了一陣后,便將芳華摟入懷中喘吁吁的道:“我們……我們來日……來日方長。你才受了驚嚇又是在這個檔口,我若要了你便是趁人之危。”芳華蹙了蹙眉垂下眼簾,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你是嫌我臟嗎?”鳳弦扶他起來,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道:“你為何會有這個想法?若說臟,那個……那個yin徒才骯臟!守真你殺得好!”忽然又笑道:“只是我竟不曉得你還有這般勇氣,性子這般的剛烈。”芳華也勉強笑了笑道:“既然不嫌棄,今日我便索性成全了你,你只當是成全我罷了?!闭f著伸手便去解自家的衣服,被鳳弦一把按住道:“你說這話倒像是報了必死的決心,守真啊,怎見得就沒有一絲生機了?你若真的……我活著還有何生趣?”芳華哽噎的喚了聲泊然,二人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仿佛下一刻便是山崩地裂乾坤倒轉,也休想讓他們分開。他二人在尋幽別院一住便是四五日。七娘及底下的四五個家人女使,將他們侍奉的十分周到,絕口不問他們的來歷與姓名。芳華心下記掛著家里的人,幾次按捺不住,皆被鳳弦苦口婆心的勸了回來,少不得耐著性子等待憶昔的消息。那七娘眼睛毒得很,早瞧出他二人絕非什么親兄弟怎么簡單。卻沒有絲毫鄙視之意,倒象是見怪不怪了。又過兩日,憶昔領著一位中年的書生,走進了尋幽別院的大門。<a☆、第二十回棄安危慈父尋子返家園鳳弦受罰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