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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震動(dòng)起來,有賊心無賊膽便是阿妧你了。 “誰說要做什么了?我們就說說話,說說悄悄話?!壁w栩伸手拔了她頭上的喜鵲登梅簪塞到枕下,手指梳了梳她如瀑散落一枕的秀發(fā):“說說阿妧用什么洗頭發(fā)的?這么滑怎么挽髻?要用頭油么?” 九娘身子一僵,握拳捶了趙栩兩下。明明這一個(gè)月來她已經(jīng)不落下風(fēng)了,今夜竟又毫無招架之力。 “我動(dòng)口你卻動(dòng)手,不妥不妥?!壁w栩溫香軟玉滿懷,渾身舒坦:“對了,以前宮里有過大理和高麗進(jìn)貢的頭油,阿予說很好用,我給你送過幾盒子,你用了嗎?” 九娘放松下來,想了想:“大理那幾盒是玫瑰味道的,香味有些濃,但是不膩,很好用。高麗的似乎有些藥味,慈姑和姨娘她們都說不好聞,我倒蠻喜歡的,也很好用?!?/br> “那以后就讓高麗多送些來,藥味好,不會(huì)招來蜜蜂。怪不得阿予有陣子在屋還招蜜蜂?!壁w栩嘆道:“你在翰林巷守孝的那兩年,見也不肯見我一面。我要變成只蜜蜂倒好了。直接飛進(jìn)去看看我的阿妧。” “你已經(jīng)放了好些蜜蜂在我身邊了。還總送鹿家包子來,我家大郎如今去蘇州后吃不到了,恐怕總惦念著呢?!本拍镙p嘆了一聲:“還有鹿娘子那般仗義,卻——。” “鹿娘子在季甫家呢。”趙栩拍拍她的背:“她因陳家受累,我豈能袖手旁觀?!?/br> 九娘猛地一抬頭,撞在趙栩下巴頦上。趙栩嘶地一聲仰起頭。 九娘伸手替他揉了揉,趙栩哭笑不得:“我家阿妧真是個(gè)硬頭,炭張家那次也撞得我疼死了?!?/br> “都怪你——”九娘心里高興,卻瞪了他一眼:“誰讓你砸了那只黃胖的?那可是阿昉娘親心心念要送給阿昉表哥的,可不都怪你?” 趙栩捉了她一只手咬了一咬:“頭硬嘴還硬?管她是誰的娘親,也不能把我送給你的禮轉(zhuǎn)送給別人?!币Я艘忠娋拍镞€瞪著自己,索性又咬了咬她的鼻尖:“還有沒有其他的被你轉(zhuǎn)送給人了?日后我可要好好查一查?!?/br> 九娘又癢又麻,氣道:“你是小狗么咬我做甚?” “阿妧比rou包子好吃多了?!壁w栩笑得眼睛瞇了起來。 九娘索性張口咬了趙栩下巴一口,示威道:“你也不差?!?/br> 趙栩卻趁機(jī)用下巴在她臉頰上蹭了好幾下:“那你多咬兩口?!?/br> “還能好好說話嗎?”九娘邊躲邊笑。 趙栩長嘆一聲,用力抱了抱她,忍了又忍才松開:“那就再說說阿妧幼時(shí)的事,那么圓滾滾的,夏天怎么辦?你嫡母給你用冰么?” 九娘想了想:“也有的。她雖然不喜愛我,也不會(huì)明里克扣這些,一大家子都看著呢。我嫡母又是個(gè)要面子的人?!?/br> “我看你身邊的慈姑和玉簪都是好的,也帶入宮里去。我同娘娘說。” “好。”說起慈姑,九娘微笑起來:“慈姑待我最好不過了。我生下來她就照顧我,教導(dǎo)我,我三歲才開口說話,她從來不嫌棄我魯鈍?!壁w栩抱著她的手緊了一緊,輕聲嘀咕了一句大器晚成。阿妧的聲音好像在他身體里回蕩,欲-念壓下去了,睡意卻涌了上來,這幾日的疲乏一點(diǎn)點(diǎn)退去。 “慈姑極有耐心,家中哥哥jiejie們都是四歲啟蒙,她自我出生,夜夜就在我耳邊唱詩經(jīng)了。爹爹嫌我笨,慈姑說別人學(xué)一遍,九娘子學(xué)三遍也能會(huì)。我兒時(shí)太胖,聽四娘她們說整個(gè)翰林巷都沒有比我胖的小娘子,愁死我姨娘了,小阮氏和四娘又成天作出可憐我的樣子。我姨娘便去求嫡母,少給我吃一餐。慈姑怕我餓著,總在袖袋里藏上幾塊糕點(diǎn)給我墊肚子。還說我姨娘剛被婆婆買回來的時(shí)候也是這么rou嘟嘟的,一抽條就瘦了——” 九娘絮絮叨叨,輕聲說了許久,不聞趙栩有聲音,抬起頭,卻見趙栩這次是真的睡著了,唇角還帶著笑。 不知為何九娘想起前世抱著阿昉給他說些有趣的故事,茅山道士、買櫝還珠之類的,往往還沒說幾句,阿昉就已經(jīng)睡著了,第二日纏著她重新再講。 九娘輕輕吻了吻趙栩的下巴,有些刺。他的長睫在眼下落了兩道淺彎的陰影,九娘看著他微翹的唇角,忍不住在那笑意上印下一吻。這是她的六郎,不是天下人的燕王。 小心翼翼地扳開趙栩的手,九娘下榻替他蓋好絲被,看了看琉璃燈里的蠟燭將盡,便輕輕吹熄了。房里黑了下來,九娘摩挲著琉璃燈座靜靜看著榻上的趙栩,片刻后趙栩的輪廓在黑暗中漸漸也能看得清楚了。 一分一毫,巧奪天工,無處不美。九娘不免也生出了幾分得意,微微笑了起來。這是她的六郎。 *** 翌日,陳元初和陳太初往來賓館去探望穆辛夷。得了通報(bào),李穆桃親自將他們迎了進(jìn)去。 穆辛夷正坐在羅漢榻上慢吞吞喝藥,一雙大眼盯著案幾上頗璃荷花紋樣小碗里的蜜餞。見到陳元初和陳太初進(jìn)了屋,她的雙眼瞪得更大了,擱了碗就從羅漢榻上骨碌下了地:“太初?元初大哥,你們是來看我的?” 陳元初淡然道:“我是陪太初來的。” 陳太初笑道:“聽越國公主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怎么不喝藥?喝完才能吃蜜餞?!?/br> 穆辛夷做了個(gè)鬼臉,捧起藥碗一口氣喝完了,立刻塞了三四個(gè)蜜餞入口,腮幫子鼓囊囊的。她笑得眉眼彎彎:“嗯嗯,你來得巧,其實(shí)我的頭已經(jīng)不疼了。而且今日我就要走了?!?/br> 陳太初見旁邊櫥上已經(jīng)放了好些包裹,便問她:“你要回蘭州還是興慶府?” 穆辛夷笑道:“我回羽子坑去。阿姊說四國和談已經(jīng)商議妥當(dāng),過兩日就要出各國文書告知天下。不打仗多好,我就能去秦州了?!彼戳丝搓愒?,見他并沒有往日那般嫌棄自己姐妹二人,小聲地問陳太初:“元初大哥怎么了?” 陳元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來賓館里卻用的是宋茶。 “羽子坑那宅子是你娘后來花錢買下來的,自然是你穆家的私產(chǎn),住不住都隨你?!标愒跽Z氣淡淡,聽不出任何喜怒。 李穆桃抬眼看了看陳元初。 陳太初笑道:“那好,日后我去秦州探望外翁外婆和大哥時(shí),也一并能探望你。” 穆辛夷笑得更高興;“好,我們再去吃雞絲餛飩?!?/br> 陳元初和李穆桃在一旁,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