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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吸了口氣:“我已經(jīng)聽說了?!?/br> “還有——”玉簪艱難地說:“西夏使者今日早朝覲見官家遞交國書去了,說陳元初做了西夏興平長公主的駙馬,乞大趙賜西北八州為聘禮,還要迎陳家遷往西夏去——” 九娘閉上眼,她早就知道阮玉郎不會就此罷休。向來西夏契丹有國書到闕,只有兩制兩省御史中丞才能參與機密,就算侍從供奉之官也不知道內容。如今竟然尚未入宮就市井皆知,自然是阮玉郎和西夏特意散播的。 “京中都翻天了。”玉簪低聲道:“燕大回來的時候,許多人將觀音廟凌娘子家的餛飩攤砸了,說他們是西夏走狗。凌大郎、藥婆婆的兒子還有好些人都被打傷了,開封府的衙役們去了,擋不住他們好幾百人,還有不少士子,個個理直氣壯地喊著國將不國,要嚴懲叛國賊呢?!彼氲蕉T口燕大那驚恐的神情,不寒而栗。這些人是不是遲早也會來孟府鬧事的…… 九娘咬著唇,低聲吩咐道:“你從我賬上取兩貫錢,讓燕大送給凌娘子,請她這些日子先歇在家里罷,莫出來了。” 玉簪福了福:“那些人還要去砸鹿家包子鋪,因為鹿家娘子端午給陳家送了好些酒?!?/br> 九娘猛然轉頭,盯著玉簪。 玉簪只覺得眼前的小娘子又變成了一團火。 作者有話要說: ——廢話可以不看—— 壞消息:百萬字完結不了。 好消息:百萬字完結不了。 對于書中這群年輕人所要經(jīng)歷的,斗膽引用狄更斯的開篇來形容。 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個睿智的年月,那是個蒙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時期,那是疑慮重重的時期;那是陽光普照的季節(jié),那是黑暗籠罩的季節(jié);那是充滿希望的春天,那是讓人絕望的冬天;我們面前無所不有,我們面前一無所有;我們大家都在直升天堂,我們大家都在直下地獄..... 一個字一個字打出宋兆霖的翻譯版本時,心中感慨萬千。 沒有一個朝代的滅亡,是一個人所為,也沒有一個朝代的開創(chuàng),是一個人所為的。推波助瀾還是力挽狂瀾?歷史洪流,擋不住。本章費了兩百字寫了集議的流程,有心的讀者能發(fā)現(xiàn),在信息靠人傳達的古代,決策的時間成本真的很高。 仁宗時候,對西夏的幾次戰(zhàn)爭,幾乎耗盡了國庫,也導致神宗時候王安石為錢愁死了。為什么輸?決策太慢,信息送回來,集議,二府之間還有中書和樞密的權力爭斗。呂夷簡擔任“宰相判樞密院事”時,因為這個判字,有中書凌駕在樞密院以上的意思,很快就改成了兼樞密使。但是戰(zhàn)爭失敗后,承擔責任的還是樞密院的使相。在外的將領要等待朝廷替換邊防重臣,甚至歐陽修氣得要命,要求將集議改為百官集議,當然沒有被接受。當時一個軍事決策,經(jīng)常耗時一兩個月。 相比較宋朝的聽政、視朝、集議、奏對四種主要公務處理方式,明代的內閣制度,清朝雍正開始的軍機處制度,都是皇權集中后追求高層決策效率的改進。當然,個人認為,如果北宋不亡,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后,可能直接跨入了君主立憲制度,所以牛津劍橋的學者和日本的學者們將宋朝列為最接近“近代文明”的時期。除了經(jīng)濟、人文以外,政治制度也是重要的原因。 第207章 午后送走賓客, 翠微堂這一片靜了下來。初夏的暑氣熏熏, 孟忠厚人來瘋, 折騰了大半天, 在乳母懷里打了好幾個哈欠, 梁老夫人見他眼淚汪汪的小可憐樣兒, 心疼地對杜氏道:“別抱回去了, 索性就在后頭綠綺閣睡上個把時辰。讓阿妧帶大郎去。” 雖說六娘入了宮, 綠綺閣卻沒裁減人手, 一應照舊。守屋子的女使正帶著兩個侍女在院子里湃梅子,見九娘帶著一群人來了,喜出望外道:“九娘子可來了, 六娘子還說要請您常來替她守著人氣暖著房呢。奴日日都讓人薰好被褥等著呢?!?/br> 九娘有些心酸:“好, 待我和婆婆說,搬來住上幾天?!彼娋G綺閣院子中芭蕉分綠與窗紗,樹蔭底下竹方床,微風習習,不熱不冷, 索性讓她們把竹方床收拾了,墊了一張薄毯, 把已經(jīng)睡著的孟忠厚放下??粗∪藘翰恢碎g憂愁的睡容, 夢到什么開心的事, 口水順著笑得微微咧開的嘴角流到肥嘟嘟的臉頰上,九娘愛憐地俯下身,輕輕親了親他的額頭, 摸了摸他的小耳朵,柔聲叮囑乳母:“大郎才在長牙,梅子酸牙,少給他吃幾顆。” 她留了玉簪看著,帶著惜蘭回前頭翠微堂,見老夫人和呂氏剛說完了話,要去午睡,就趕緊上前行禮,把皇榜和京中有人借機鬧事的事情稟報了。 梁老夫人看著九娘,嘆道:“阿妧,婆婆明白你的意思,按理,孟家和陳家是最親的舅家親戚,你表嬸又有了身孕,該接他們來家里安頓——” 九娘深深看著老夫人,抿唇不語。 呂氏猶豫道:“連開封府都拿那些人沒法子。娘,您想想,若是跟著鬧到家里來怎么辦?家中老的老,小的小——唉!”不說陳青的本事能通天,就是陳家的部曲仆役都一身武藝,孟家那些個護衛(wèi),和他們可沒得比。再想起丈夫最近總說起長房不該不和他商量就站了燕王殿下,自家的女兒卻在看燕王不順眼的太皇太后身邊。雖說分家了,過繼了,可這種大事一旦出了事,同祖的兄弟或伯叔父兄弟之子一樣要入刑。她見老夫人面上露出猶豫的神情,忍不住再次提醒道:“如今家里就要搬去蘇州,郎君起復一事也還遲遲沒有消息呢?!?/br> 九娘垂下眼睫,她雖有預料當家的呂氏和老夫人不會伸出援手,但真聽到了,依然心底有說不出的難受。 梁老夫人長嘆了一聲:“阿妧哪,你二嬸說的也是大實話。阿嬋在宮里日日提心吊膽,婆婆和你二嬸在家里又何嘗不是?現(xiàn)在時局亂得很,你是個明白人,無需婆婆多說。孟家上下幾百口人,孟氏一族上千人,實在要謹慎行事。需知國有道,其言足以興,國無道,其默足以容。我們舉家南遷,正是為了避禍。” 九娘抬起眼:“天下溺,援以道。阿妧只知道,家里大伯和陳家、燕王是撇不清干系的。婆婆您也知道,阮家和孟家更脫不了干系。縱然孟家今日想明哲保身,只怕以后獨木難支身不由己。倘若人人都想著保全自己,任由那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