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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有牽機藥!蘇瞻深深吸了口氣:“娘娘所言有理,還請定王殿下稍安勿躁。此事需大理寺和刑部,恐怕還要禮部同審才好?!?/br> 崇王點的那盞山水畫中有牽機藥,燕王那盞牡丹花也有牽機藥?,F(xiàn)在的燕王,怎么也沒法子即位。蘇瞻看向依舊緊緊摟著官家,肩頭微微顫抖的燕王,心中嘆了口氣。 人,豈可勝天? “劉繼恩!”高太后揚聲喚道。 劉繼恩疾步從陳青等人身后走上前,跪于階下。 高太后森然道:“傳老身旨意,即刻封鎖宮門!” 劉繼恩抬眼看向太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娘娘英明!只有慈寧殿里的兩位,才能制住柔儀殿上最厲害的那兩位!萬一真殺起來,皇城司和侍衛(wèi)親軍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殿前司的對手。何況殿前司的弓箭直和弩直軍士還在福寧殿周邊巡查呢。他點了點頭:“微臣明白!微臣遵旨!” 高太后點了點頭,看向樞密院的兩位使相:“出了這等大事,還請兩位使相按例請出虎符,調(diào)動三衙,戒嚴京師。和重,皇叔,你們看可妥當?” 宮禁和戒嚴京師,歷來是皇帝駕崩后的首要大事。定王默默點了點頭,兩府相公們都躬身答道:“是該如此?!?/br> 張子厚暗道一聲不妙,立刻出列問道:“臣張子厚,請娘娘和諸位相公允大理寺立刻著手調(diào)查此案!” “大理寺自當審理此案,”高太后說道:“但此案非同小可,和重,還是速召刑部、禮儀院、太常寺、宗正寺、禮部的眾卿入宮吧。案子要查,禮不可廢?!?/br> 蘇瞻點頭道:“娘娘說的是。當務(wù)之急,大內(nèi)都巡檢和皇城四面巡檢的人選,要先商議定了?!?/br> 趙栩終于將官家遺體輕輕放下,站起身來,沉聲道:“娘娘,蘇相,難道你們這是疑心六郎我毒害陛下嗎?”他雙目如電,環(huán)視四周,忽地厲聲喝問道:“諸位相公也跟著糊涂了不成?!爹爹剛剛宣布要立六郎為皇太子,我為何要害爹爹?!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毒害?蘇相!官家中毒之前說的最后一段話是什么?你說給諸位相公重臣聽來!” 他身姿筆挺,神情哀慟卻鎮(zhèn)定自若,威儀天成,和高太后坦然對視,毫不退讓。 殿上瞬間都靜了下來,眾人看向這位半個時辰前,先帝欽定無誤的大趙皇太子——燕王趙栩。 第173章 柔儀殿的大門轟然關(guān)閉, 將內(nèi)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皇城司的將士跟著劉繼恩退出去了不少人, 殿前司的軍士們順勢把侍衛(wèi)親軍步軍司的人逼到了一個角落。 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任東雷, 并非出自陳青麾下, 卻和孟在有十年共事的情誼, 一直極為敬重陳青。耳聽里面皇帝駕崩, 燕王明顯和蘇相、太后對上了。劉繼恩和皇城司肯定是聽太后的。侍衛(wèi)親軍步軍司根本不在禁中當值, 跟著朱使相跑來, 明顯不安好心。他心里沒有半分猶豫, 萬一要動武,殿前司肯定支持燕王。他也親耳聽見里面說了,先帝指明立燕王為皇太子。說燕王當眾弒父?傻子才信, 要說是吳王謀害皇帝他倒是信的。 他見陳德妃和一個小娘子還在廊下不肯離去, 就親自出口勸說她們:“兩位還是請去偏殿等著吧?!?/br> 陳素和九娘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陳素柔聲道:“多謝副都指揮使,可否容我們在這里等燕王出來?” 任東雷很是為難:“兩位不如去偏殿等,萬一亂起來,齊國公和燕王殿下恐怕得分心照顧兩位——”對著這兩位國色天香的娘子, 他硬生生把那句你們不聽話只會拖累齊國公改得委婉許多。 九娘一震,明白他言外之意, 湊近陳素低聲說了幾句。陳素無奈地點了點頭。兩人沿著長廊, 慢慢離開了柔儀殿, 幾步一回頭。 任東雷松了口氣,摸了摸懷里的信號筒。近千名弓-箭直、弩直的將士們就在福寧殿坤寧殿外圍當值,正好將柔儀殿圍了起來?;食撬驹诮屑s有三千人, 就是還不知道侍衛(wèi)親軍步軍司究竟進來了多少人。論武力,殿前司當然不懼他們。不過擒賊還是得先擒王,他虎視眈眈地盯住了不遠處的兩位步軍司副都虞候,緩緩靠近了對方。再想到己方如天神般威武的陳青,信心大增。 殿內(nèi)蘇瞻已經(jīng)把先帝毒發(fā)前的兩段話一字不漏地復(fù)述了出來。眾人都緘默不語。很明顯,官家是在維護燕王,燕王根本沒有毒害官家的理由。幾位相公不由得疑惑地看向吳王趙棣和高太后。 趙棣嚇了一跳,趕緊澄清:“爹爹可是喝了三叔和六弟那兩盞茶才毒發(fā)的!一盞是三叔點茶,一盞是六弟點的茶,和我可沒絲毫干系,和娘娘更無干系!”他看向高太后。 高太后大怒,正要開口,卻聽見張子厚忽然出聲:“請恕臣無狀了。御醫(yī)院的孔副使、方醫(yī)官。御藥的兩位勾當。” 還跪在官家身邊的方紹樸等人一驚,趕緊應(yīng)了。 “你們可確認陛下所中之毒,是牽機藥?” 高太后等人都看向他們幾個。趙栩也看向方紹樸。 孔副使躬身答道:“經(jīng)下官和方醫(yī)官再三檢查,陛下確實因牽機藥毒發(fā)才駕崩的。”兩位御藥勾當也再次肯定了兩盞茶都有牽機藥。 張子厚問:“兩位勾當,既然是兩盞茶有毒,請問毒從何來?是茶葉還是水,還是器具?” 兩位御藥勾當如實道:“下官們檢查下來,茶葉和注壺里的水都無毒,應(yīng)是器具有毒?!?/br> 定王眼睛一亮。蘇瞻皺起了眉頭。 張子厚點頭道:“娘娘、定王殿下、蘇相,請問這兩個茶盞原先應(yīng)該是誰會使用?臣不在場,不明白為何陛下案上竟會有兩個茶盞?!?/br> 趙栩沉聲道:“建窯黑釉盞那個,是爹爹最愛的御用之物。定窯綠釉那個,原本是我用的?!?/br> 殿上眾人嘩然,這一問一答間,原來兇徒所要謀害之人應(yīng)該是官家和即將成為皇太子的燕王! 趙栩看向崇王趙瑜,眉頭緊皺。趙瑜卻依然目光盯在躺在地上的趙璟身上,毫不在意。 陳青雙手握成拳,已青筋微顯。孟在微微側(cè)頭,傾聽著殿外的聲音。 張子厚點頭道:“娘娘,諸位相公。既然官家和燕王殿下所用的茶盞都遭人下毒了,也就是說,兇徒要害的,是陛下和陛下指定的皇太子燕王!臣以為,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