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8
有人問我,阿妧你和我娘都有危險,只能救一個棄一個,我只能選我娘,非無情,乃大義也??扇羰且晕颐鼡Q你命,我連選都不需選。你這樣說若是只為了讓自己心里頭好過一點,倒也無妨。你是怎樣的人,我看得很清楚,阿妧你自己也很清楚?!?/br> 若以她的命換趙栩的命,她自然也不會猶豫。那又如何?她還是不會去爭,想起一妃兩夫人六妾侍,她就想都不敢再想了。 “多謝太初表哥?!本拍镎燮鹋磷?,站起身福了一福:“請?zhí)醣砀缫娬彛€對不住你,議親一事——” “阿妧,你既不爭,可愿為陳家婦?”陳太初站起身,擲地有聲地問了第三次。 九娘一呆。 陳太初一個深揖:“議親一事,請阿妧見諒,太初不會停下來?!币娋拍镞€有些懵懂,陳太初微笑道:“你若要爭當(dāng)燕王妃,你我親事自當(dāng)作罷。我絕不會奪人之好??赡闳粝肭宄瞬粻?,商賈也好,士庶也罷,汴京城里不會再有人比我更合適和你結(jié)親。就算是官家御前,我也會護(hù)你周全。你既然貪圖我陳家舉家和睦,貪圖我爹娘親切通透,貪圖有我待你關(guān)懷備至,貪圖一世安穩(wěn)靜好,你所貪圖的這些,恰好太初愿雙手奉上?!?/br> “太初——”九娘眼中熱熱的。 “阿妧,我的私念貪念惡念都還在,你說不爭的時候,我心里的高興遠(yuǎn)遠(yuǎn)多過替你和六郎惋惜?!标愄跄樕衔⒓t。 “陳將軍!陳將軍——”兩聲輕咳后,章叔夜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傳來,驚醒廊下兩個夢中人。 陳太初和九娘朝園中望去。 章叔夜眨了眨眼,努力露出自己整齊雪白的牙齒:“官家傳旨用膳,請陳將軍往夜雪廳?!彼呀?jīng)等了一會兒了,這樣的惡人,他不想做的。 陳太初笑著對九娘道:“我先過去了?!?/br> 九娘看著他下了廊,和章叔夜快步遠(yuǎn)去。她想過陳太初會失意會難過甚至?xí)嵢环餍涠?,她所有的預(yù)想設(shè)想,無論是對趙栩,還是對陳太初,似乎都落了空。他們,和她想象中的,和她所了解的,都不同了。 男女之事,原來竟然無從預(yù)料嗎?九娘這才想起,今日她還沒有看清楚趙栩的模樣。 *** 官家起駕離開蘇家田莊時,崇王見趙栩并未請旨留下,反而帶了趙淺予要一同回宮,倒有些奇怪,看著趙淺予嘟得高高的小嘴問道:“六郎怎么不留下?你們這社日玩些什么我也沒看見。” 趙栩笑道:“往常會一起去金明池騎馬射箭,吃吃喝喝。今日下雨,就算了。早些送爹爹回宮?!?/br> 官家上了馬車,叮囑崇王:“你看,孟家那個孟忠厚甚是可愛,陳青竟然又要有兒子了。子平你今天跟著我回宮,就去五娘那里好好看看禮部的閨秀像,選上一個,早些成親生子。你的親事,可要在六郎成親以前辦了才好。” 崇王笑了笑:“大哥和娘娘是看中了孟家的六娘,要把她許給六郎?” 官家懶懶地歪了下去:“娘娘看著那孩子長大的,是個好孩子,也配得上六郎。” “六郎難道沒有自己中意的人?他也十七歲了吧?”崇王搖搖宮扇,不經(jīng)意地問。 官家想起幾年前趙栩請旨要自己擇妃一事,嘆了口氣:“以前倒是說過有那么一個女子,這兩年沒聽他提起,就是有,到時候封個夫人便是。” 崇王笑道:“大哥說得也是,世上哪有什么真情種呢,不過一個女子而已,過些時候就忘了?!?/br> 官家一愣,看向趙瑜,他已經(jīng)躺了下去閉上了眼。 一個女子而已?過些時候就忘了?官家心中有些悶,疲乏上涌,也合眼休憩起來。 行了沒多久,趙栩?qū)Ω幍罟┓罟俳淮藥拙洌粠ы\繩,轉(zhuǎn)往金明池方向而去。十多個身穿蓑衣的隨從趕緊跟著他打馬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 app回復(fù)評論總是會跳。加在這里。回復(fù)書友山長水闊關(guān)于駙馬仕途的問題。 蘇瞻不會讓蘇昉做駙馬,因為北宋駙馬只能從事一些虛職,嫁給商賈之家的不是公主,大多是縣主,到了神宗朝,因為沒錢嫁女兒而選擇和商人聯(lián)姻的宗室?guī)装偃恕9饷弊犹锛液脦资畟€縣主()這些縣馬通常是掛職武官虛職,例如三班奉職、殿直之類的。北宋官制幾經(jīng)改革,相當(dāng)冗贅。 駙馬做監(jiān)軍、監(jiān)稅的很多,一般牽制文武官員(監(jiān)視作用也有)。蘇軾的好基友王詵是駙馬,精通吃喝玩樂,蘇軾被流放時把自己的書吏高俅托付給了王駙馬,在王駙馬家,端王同學(xué)來蹴鞠,和高俅從球友變成了好基友,王駙馬就把高俅轉(zhuǎn)送給了端王。端王登基做了徽宗,高俅后來就做了全軍總司令了。這位王駙馬有義氣,烏臺詩案,他也上書幫蘇軾求情,后來被貶職,還罰紅銅20斤(在北宋這算很大的罰款了)。他有個很糟糕的事,養(yǎng)了很多姬妾,活活氣死了公主。公主特別賢惠,從來沒約束他。神宗很愛這個jiejie,很討厭他,但是也木有處死那些姬妾,只是把她們都配給了別人。最后王駙馬被貶得很厲害。 想本文里蘇瞻對蘇昉的期許,是不可能讓兒子尚主的。駙馬都尉不可能任二府六部實職。像王詵這樣少年成才的才子,對于尚主心里恐怕還是失落的,才會放蕩形骸。 第144章 申正時分還不到, 天色越發(fā)昏沉下來。春雷滾滾地卷去天際一端,又滾滾地卷回來炸在眾人頭頂上。原本的綿綿春雨,竟然越下越大了, 那細(xì)細(xì)雨絲變成了豆大的雨點,打在路面上,激起雨霧彌漫, 瓦片上雨聲也越來越密, 已經(jīng)透出了初夏的氣息。 午后,女眷們各自歇息去了。孟忠厚在正屋的羅漢榻上, 只穿了個小肚兜仰面睡著, 這樣的雷聲雨聲也沒能驚醒他, 依舊四腳朝天像個翻了肚皮的小青蛙。魏氏側(cè)身歪在他身邊, 一只手還緩緩拍著那藕節(jié)般的小手臂,看著在窗口站著看雨的九娘,也不知道太初那個傻孩子和她說了什么,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九娘卻在想方才蘇昕紅紅的眼眶, 還有蘇昉有些喪氣的神情, 猜測他們兄妹在談蘇昕的婚事。史氏說周家想在明年禮部試放榜后成親,那最晚下個月就要大定了。想起陳太初那句“害得你會對阿昕內(nèi)疚”,九娘輕輕嘆了口氣。再想起細(xì)雨中御駕回宮時,那個馬上坐姿如松的背影,惆悵難以自抑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