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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難以高攀。你想要忘記她,卻又被她迷得找不著北,簡直想她想的夜不能寐。 雪蘭來自后世,見識過無數(shù)繁華,一百年前的這座大城市雖然繁榮,但也比不上后世的多數(shù)城市,但見識過它之后,仍然會為這個處在特殊時間和地點的城市著迷。 提到滬市,就不得不提一個詞——租界。 租界是什么呢?說簡單點就是國中之國,華夏人不能干涉租界的內(nèi)部事務(wù),外國人在租界內(nèi)自己制定法律,派駐總督,更別提軍隊、警察開駐了,所以租界里國人是二等公民,外國人倒是很囂張的。 那種囂張到什么程度呢?幾年前工部局公布外灘公園規(guī)則,其中第2條“狗與自行車不準(zhǔn)入內(nèi)”,第3條“華人不準(zhǔn)入內(nèi)”。隨后不久,外灘公園門口出現(xiàn)了一塊白底黑字的木牌子,上書英文“d”,即“華人與狗不得入內(nèi)”。 同時租界也是整個滬市最繁華的地區(qū),比如早期的外灘就是一個對外貿(mào)易中心,這里洋行林立,貿(mào)易繁榮,有東方‘華爾街’的美稱。 當(dāng)時的租界主要有英法租界和公共租界,英法是老牌帝國侵略者了,很早以前就對半分了外灘,公共租界則主要是英美共同的租界。除去這些地方和老城區(qū),剩下的滬市是剛剛從江蘇分出來的,所以并沒有繁華到那里去。 雪蘭她們現(xiàn)在就來到了公共租界,穿越美租界的那條路上的一座飯店里。 一進(jìn)房間,所有的人沒干別的,就睡了個昏天黑地,一直睡到第二天。 雪蘭畢竟是個小姑娘,精神足,睡一覺起來就活蹦亂跳了。李氏和丁氏她們卻都有點懨懨的,許大姑娘在火車上折騰病了,到現(xiàn)在還躺著呢。 李先生找來了,問雪蘭的打算。 ☆、第56章 “報社也是看先生的意思,您和幾位作者都是來滬市避禍的,不知是想租房子還是買房子?”李先生問。 “其他幾位作者都是怎么想的?”雪蘭問。 “哦,有買有租,畢竟現(xiàn)在北方形式不明,不過全國統(tǒng)一形勢還是可以預(yù)見的,張大帥在北邊自立為王,此乃不義之舉啊。一旦全國統(tǒng)一,南京作為國民政府,自然還是南方的發(fā)展情形更好,所以我建議您在南方買些產(chǎn)業(yè)。” 南北情況果然是不一樣的,南方普遍對革命軍北伐持高度的贊揚態(tài)度。 歷史的腳步難以阻遏,無論是在滬市還是北平都一樣的,除非提前躲去重慶或者香港。李氏她們總想著北邊戰(zhàn)爭結(jié)束了就回去,可是在雪蘭的想法里,離開了就很難再回去了,不單單是因為交通不便,更是因為北方不會平安,只會越來越亂。 雪蘭想了想說:“還是買一套房子吧,離報社近一些最好。我家一共四個女人,沒有別的要求,只想尋一處安全的居所?!?/br> “這個我曉得,您放心吧?!崩钕壬f。 幾天后,雪蘭她們被李先生送去了新的居所,一樁居民樓的五樓,是打通了兩個臨戶的房子,有六七間房,花了四百塊大洋。 只是日常生活遇到了不少麻煩,光語言不通就是個大問題,上海方言屬于吳語方言,出門買個菜,也只聽到滿耳朵的#¥%……&。 第一次來南方的北方人是很新鮮的,反正李氏和三姐看什么都新鮮。 雪蘭也很新鮮,時隔多年,她再一次吃到了南方湯包、南瓜餅、糯米藕、酒釀圓子……還有美味滴炸臭豆腐。這不是在后世那個物流很暢通的時代,所以很多東西在北方是吃不到的。某天早上李氏買回家的粽子吃出了rou餡,弄得三姐這個從沒吃過rou粽的人一驚一乍的。 李氏說:“這有什么,你們還記得黃姨娘嗎?她就是南方人,月子里非要吃rou粽子,我還當(dāng)什么稀罕物呢,一點不好吃?!?/br> 雪蘭說:“咱們?nèi)A夏的地域太大了,一個地方的人一個口味,都是從小吃到大的,并非真的是什么山珍海味,而是有種家鄉(xiāng)的味道,所以讓人難以忘懷,所以都是內(nèi)心深處最美味的東西?!?/br> 說道這里,三姐忽然嘆了口氣:“我想吃辣白菜水餃了?!?/br> 李氏她們都是東北人,現(xiàn)在卻離東北十萬八千里了,只看地圖也隔著大半個華夏呢。 “辣白菜可沒有,咱包rou包子吃。”李氏笑著說。 許編輯一家也在滬市落腳了,住處離雪蘭家不遠(yuǎn),他太太經(jīng)常來串門子,畢竟她也不認(rèn)識幾個熟人。 “沒想到咱們剛來滬市,北邊張大帥就撤出了北平,根本沒在城里打起來,早知道咱們就不著急走了,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丁太太嘆道,“物價倒也不貴,就是出門買個菜都要掰扯很久,我聽不懂這里人說話。” 李氏也一臉悔恨:“就是,早知就不在這里買房子了?!?/br> “孩子他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頭,一天到晚在外面跑,連我們家大姐都整天在報社不回家?!?/br> “我聽三姐說,報社給許編輯升官了,人家報社看重他,自然多依仗?!?/br> 丁氏聽了這話很得意,卻靦腆地說:“說起來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好處,你們?nèi)ミ^百貨商店了沒有啊?前天老許帶我們?nèi)ュ蘖艘蝗Γ鎱柡?。就是里面的東西太貴,我們啥也沒買就回來了,你不知道,我看到一條床單,竟然賣一百塊大洋,說是什么國的什么維斯。” “哎呦……”李氏瞪大了眼,“莫非是金絲掐的,一百塊大洋……床單而已,有錢也不買這玩意。” 雪蘭正站在陽臺上,七月的滬市又熱又悶,熱得她渾身是汗,此時她特別想去幾條街外那家咖啡館里坐坐,聽說里面提供冰涼的啤酒。 她旁邊放著一份報紙,是,上面有一條新聞,被粗大的黑體字著重標(biāo)的了。 是政府贊揚北方商業(yè)聯(lián)合會的,因為他們又籌集了三十多萬的糧款運往陜甘。會長王先生說,其中五萬的善款是他特意又拿出來的,因為有感于一位俠士的慷慨之舉。這位俠士捐了二十五萬,只是不愿把名字透露給公眾知道,他要感謝所有捐錢的人,無論多少,都是俠義之舉。 這份報紙被雪蘭裱起來了,也許沒人知道故事里說的人是她,但她自己知道。 就像泰戈爾的詩里寫的那樣——天空不留下鳥的痕跡,但我的心已飛過。 這就足夠了。 滬市跟北平的生活是很不一樣的。這里的生活更接近于后世,比較開放。 那種感覺就像北平還是一位裹小腳穿古裝的封建婦女,而滬市卻已經(jīng)在厚厚的裙子下穿上了吊帶襪和高跟鞋。 在北平的時候,雪蘭她們一天到晚待在家里,出門也不敢瞎逛??墒窃跍校私Y(jié)伴逛商場,看電影已經(jīng)是稀松平常的事了。 不過李先生對雪蘭一家卻是很小心的,畢竟雪蘭是報社的搖錢樹,怎么小心都不為過的。 有一天他來雪蘭家拜訪,神情卻猶猶豫豫,直到他起身告辭前,才小心地拿出了一本小冊子,尷尬地對雪蘭說:“先生勿怪,我也是為先生一家的安全著想,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