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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語帶懷疑地問道:“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他不信。 一兩個人‘眼光獨特’他尚且可以理解,但一群人如此……未免是說不過去了。 “真的!聽說還都是些高門大戶,爭著搶著要把江姑娘聘回家做媳婦兒呢——”宋元駒長了膽子上來,話里的‘挑事之意’也越發(fā)不遮掩。 晉起卻不吃他這一套,只再一次問道:“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此時口氣里已帶上了不耐煩,大有一種‘拿不出證據(jù)來,老子弄死你’的氣勢在。 宋元駒頓生危機感,連忙指向石青,很沒義氣地將責任一股腦兒的打包全丟了過去——“是他,是石青今日下午跟我說的!” “我……”石青這個人什么都好,卻唯獨的太恪守讀書人的規(guī)矩與君子之道,作為散播消息的源頭他將宋元駒這種行為視作了理所應當,也并不覺得惱怒,且十分自覺地笑著道:“的確是我告知宋兄的?!?/br> 于是,‘如愿以償’的得到了晉起的目光洗禮。 石青沒有宋元駒那些花花腸子,一開始沒有告訴晉起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而如今有了宋元駒將話頭拽了出來,便十分坦然地說道:“我今早收到了常靜的飛鴿傳書,她在信中提到了此事?!?/br> 華家作為風國商賈首富,為方便商訊溝通,有著自家常年馴養(yǎng)的專業(yè)信鴿,可日行千里,故而同石青傳起信來,是十分及時的。 “京城里的人,都吃錯藥了不成?”鬼使神差的,晉起竟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這是他的真心話不假,但在下屬面前說出來……卻似乎有損往日一貫冷靜沉穩(wěn)的形象? 瞧瞧,石青聞言當時就愣住了。 而后道:“豈、豈會是吃錯藥了……上月底的時候。師傅已將姑娘的名字正式編入了孔家族譜,大開私祠昭告了天下,現(xiàn)如今姑娘的身份已是今非昔比,世人因此趨之若鶩,紛紛上門求娶,有什么不對嗎?” 依他來看,吃錯藥的……該不是公子吧? 他真以為。除了他之外。就沒人能看得上他家姑娘了嗎! 石青有些不高興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晉起只是單純的已經(jīng)將江櫻被孔先生收作了嫡系孫女的事情給忽略掉了…… 宋元駒見晉起的表情立馬有些不太好了,連忙勸說道“是啊……但這些人都是沖著江姑娘的身份去的。又有幾個是看上了她的內(nèi)涵?” 呃,這話聽著……怎么好像有一種歧義在里面? 頓覺失言的宋元駒剛欲出言彌補,卻見石自認識以來,頭一次滿含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并且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說道:“姑娘怎么沒有內(nèi)涵了?姑娘也是飽讀詩書之人。只是懶得在人前賣弄罷了,且姑娘年紀輕輕便棋藝高超,普天之下能與其成為對手之人怕是一只手也數(shù)得過來!最為難得的是,姑娘身上一絲嬌縱之氣也無。清波館里的菜園子就是她自己拿著鋤頭開墾出來的——” 后面這個……好像跟內(nèi)涵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吧……? 宋元駒訕訕地笑了,認錯道:“你說得對,是我口誤了……江姑娘身上的優(yōu)點數(shù)不勝數(shù)。我活了二十余載,亦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妙人兒。” 石青聞言這才滿意。卻不忘再加上一條:“姑娘的廚藝,也是無人能比的。” 而晉起,在聽完這句話之后,已大步離去。 撐傘的士兵小跑著才能跟得上。 “……怎么就這么走了?”石青有些不明所以。 “惱羞成怒了?” “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石青糾正道。 “哦?!彼卧x呵呵的笑,自顧自地點頭道:“總之是……不高興了唄。” 哎,他怎么就這么喜歡看主子的這種笑話呢? 真是不應當。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走出了百十步的晉起,眉頭皺的不能再死。 說得這么好……她真的有這么多優(yōu)點嗎? 而他竟然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不管了,趕緊回去寫信。 這個女人那么蠢,一個不查被人騙回家了都有可能! …… “阿嚏!” 清波館。 廚房里,江櫻避開案板上切了一半的洋蔥,轉(zhuǎn)過頭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姑娘,要不然讓奴婢來幫您切吧?”遠遠立著的阿緋見狀說道,雖然積極,但看表情便可得知,對洋蔥是有著很強烈的敬畏之心的。 “不用,就切好了?!苯瓩褤u搖頭,擠著熏得通紅的眼睛將余下的一半匆匆切完。 切成了細絲兒的洋蔥入鍋爆炒,佐以醬油和鹽等調(diào)味品,翻炒至六七成熟,便起鍋入盤。 一盤簡簡單單的素炒洋蔥絲便成了。 “先放大灶里保著溫?!苯瓩褜⒉说唤o阿緋,又忙著去炒下一道菜。 孔弗還沒回來,菜炒出來若是在外面放著,沒一會兒就要冷掉了。 春日里容易積食,尤其孔弗年紀又大了,晚上不宜吃的太‘豐盛’,故菜單里除了一盤油渣白菜之外,其余的半點兒葷腥也沒有,都是些健脾開胃的素菜。 本還想熬一尾鯽魚濃湯的,可下午去魚市的話已經(jīng)沒有新鮮的了,而她在清波館后塘子邊枯坐了半下午,也沒能釣上一條上岸,故而熬魚湯的想法只能作罷,轉(zhuǎn)而用了一道四寶蔬果湯來代替。 “姑娘,先生回來了!”阿黛跑到廚房里高興地說道:“先生到了前廳,聽說姑娘回來了,高興的不得了呢!” 今日孔弗晨早便出了門,直是忙活了一整日,中午飯也干脆在書院里對付了一頓,故而并不知道江櫻過來了清波館,滿身疲憊的回到家里,聽丫鬟這么一說,才知道孫女兒來了。 孔先生高興的不行,待見一桌子菜擺到了眼前,更是樂得眼睛都瞧不見了,直招呼著江櫻和狄叔快快入座,趕緊拿起筷子解饞。 哎呀,有個會做菜的孫女兒,真是太幸福了。 一日下來的疲憊,也泰半都消失不見了。 “這次來,可能多住幾日?”菜剛吃兩口兒,孔弗便問道。 江櫻想了想,笑著點頭,道:“怕是得住上好一陣兒了,祖父便嫌煩就成了。” 在飯桌上,先讓先生安心吃飯吧,關(guān)于她過來住的原因,明日再說也不遲。 又不是十萬火急之事,可不能壞了吃飯的興致——向來將吃飯擺在頭一位的江櫻,十分注重吃飯時的心情。 “盡瞎說!自個兒的孫女兒,哪里還有嫌煩的?這里就是你的家,想住多久住多久——”孔弗高興壞了。 咳咳,雖然他知道自己這個成天忙于酒樓生意的孫女是為什么忽然來了他這里,還破天荒的能住上些日子。 這是避難來咯。 他都知道的。 他成天在外頭走動,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