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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神經(jīng)病不會好轉(zhuǎn)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的男性,我也很高興身邊有個可愛的小姑娘跟著。但是你要學(xué)習(xí),我要工作,尤其是我的工作,很忙,經(jīng)常會遇不到。此外就是,我有一個生活圈子需要我,你也有你的家人朋友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他們。我長你差不多十歲,三年一代溝,十年,十年應(yīng)該算是鴻溝了吧,”

    這段準(zhǔn)確的措辭很快被他打上結(jié)論:“所以我們兩個人的圈子必然不會有太多交集,我能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必然也不會太多。于是有一天,你會覺得,這太無聊了,還不如沒有那個人,”

    “我之所以會選擇相親對象,是因為雙方年紀(jì)都差不多大,經(jīng)由父母之手合計,還算可靠,造成差錯的風(fēng)險也會比較低?!?/br>
    江醫(yī)生的所言都在施放著現(xiàn)實的殘忍,可他的臉色卻不見絲毫冷漠的跡象:“你的確已經(jīng)成年了。但這段時間,就你的表現(xiàn)來看,你還是會輕易被情緒左右,而忘卻自己的責(zé)任和世故,”

    “需要我舉例嗎,”他問,沒等我回答,又或者他根本沒打算讓我回復(fù)要或不要,他就為自己的論點掛上了無懈可擊的證明:“你的父母,你認(rèn)為他們會允許你和一個長你快十歲的,有過婚史的男人在一起么?”

    聽見“父母”倆字,我頓時就投降了。家人是太過特殊的存在,是堅硬的鎧甲,又是脆弱的軟肋。

    “其實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江醫(yī)生靠向椅背,仿佛幾秒前的那一番促膝長談也讓他有些疲乏:“所以你沒有去和你爺爺要我名片,因為你也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不是嗎?!?/br>
    是啊,我又不會說話了,找不到任何值得下手的反駁點,滴水不漏,密不透風(fēng),一針見血,他說的全是真的,都是對的。

    在我?guī)捉鼰o望的沉默里,江醫(yī)生笑了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的莞爾,但我此刻也明白了,這實則是一種婉約的無情:“我的確不會苛求別人該怎么做,但我會清楚地知道該怎么限制自己,希望你也明白,”

    他一面講著,一面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摸了摸我的頭。這個輕而易舉的簡單動作,變得如同巨石重?fù)粢粯?,幾乎在瞬間就把我壓垮摧毀,而我那些矜持在眼底的淚水,也爆發(fā)成山洪,頃刻之時滾滾而下。

    模糊成一片的世界里,我看見江醫(yī)生拖開了擋礙我去向的座椅,為我開辟出更大的一塊可以穿行的路途:

    “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吧?!彼@樣說道。

    ☆、第十三張?zhí)幏絾?/br>
    從病房大樓出來,途徑停車場,我看見康喬的車還停在那兒。

    她大概也瞧見我了,登時車內(nèi)的燈全部打開,為了吸引到我的注意。車窗的顏色變得異常溫暖,一整輛車,連帶她一整個人,像穿行在暗黑森林里,偶然碰見的一間冒著橘色燭光的封閉小木屋,屋子里住著善良的女巫。

    夜風(fēng)把我臉上的淚水都吹干了,有痕跡的那段皮膚,咸緊得發(fā)痛。

    我沒做任何回應(yīng),她以為我還沒看見她,又不耐煩地按了一下喇叭。

    我這才抬起左手到半空揮了揮,心里沒勁,身體也連帶著沒什么勁,這個手勢,我只能舉到臉邊,而非頭頂。

    康喬熄滅車燈,從駕駛座下來,她嘭一下帶上門,朝我快步走過來。

    “沒成?”康喬真是中國好閨蜜啊,明明心照不宣,她還硬要講出來,還不停在我面前再問,而是沿路就在大聲詰責(zé):“你不會又被他拒絕了吧?”

    她又提醒我記起這回事,剛剛一路上,我的腦袋都是真空,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想。

    淚點,不知道是誰創(chuàng)造的這個詞,恰如其分,康喬話里的“又”、“他”、“拒絕”都當(dāng)之無愧,一個接一個,像針管在戳鼻子尖,我的眼底立馬泛出濃烈的灼燒感——鼻頭和雙眼目前是我身上最有生命力的感官,動不動就酸啊熱啊。其他部位都死氣沉沉,不是在走路,是在機械地拖動著,辨別方向。

    我一點都不想回答康喬的問題。

    康喬走近了,活人和喪尸在一個路燈下面會師。她托住我胳膊肘,仔細(xì)打量了我?guī)籽?,說:“他為什么拒絕你?我要是男人看見你這個梨花帶雨的樣子,早就硬了想把你壓在身下狠狠干啦?!?/br>
    “康喬,你能上車嗎?”我沒有回避康喬的目光,那里面不加掩飾地宣發(fā)著不相信,好同情,怎么會這樣,還有更多,反正讓我很煩。她自以為很帶勁的慰藉也讓我很煩。

    康喬眨了眨眼,故意嬰童般純真,還湊著春晚蔡明的口音:“你是想要一個人在夜空下靜一靜嗎?我的含含?”

    “不是,”我撩開她還鎖著我手臂關(guān)節(jié)的五指:“你上車?!?/br>
    “為什么?”她問,“你為了一男人連我都不想看見了嗎?”

    我又掉眼淚了,不是源自傷心,是一顆接一顆的,飽滿的自我怨責(zé),對自己很生氣,恨透了自己的冥頑不靈,頑固不化。對啊,為了一個男人,這幾天哭得次數(shù)大概比二十多年加起來得還多??祮痰能嚇?biāo)在我面前糊成一圈銀色的漩渦,我就指著那兒:“你上車,然后別手下留情,開過來,對準(zhǔn)我碾一下。我就該被什么東西玩命壓一下,指不定大腦還能清楚點,別再這么瓊瑤了好不好,太*了吧,哭個屁啊,為什么要變成這種樣子?”難以遏制的哭腔讓我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像正在播放的唱片卡了殼:“可是我忍不住啊,真的好想被壓一下,撞一下,最好能像韓劇女主摔出幾米遠(yuǎn),被醫(yī)院無情地判定失憶,選擇性的,只會忘記讓自己傷心的人傷心的事,一覺醒來,江醫(yī)生什么的全忘光吧,看見他就跟看見陌生人沒區(qū)別,從此我又能了無牽掛地,無憂無慮地活下去了?!?/br>
    “神經(jīng)病啊!有這么夸張嗎?”康喬站在原處看著我,不在肢體上給我施加任何壓力,雖然她的語氣簡直要躍到半空再砸下來給我迎頭一擊了:“你跟姓江的才認(rèn)識多久?一個月有嗎?一個月都沒有!”

    她一直配合我稱呼的泛著佛光的「江男神」,在一刻間淪為鄙如草芥的「姓江的」:“至于這么要死要活嗎?全世界就一個江承淮嗎?好吧,好像就只有一個江承淮,但比他好的男人也多了去了,是不是?”

    她迫切地擰著眉毛,急需要我接受她的觀點,認(rèn)同她的意見。

    “沒有,”我揉著眼皮,把眼角那些水漬抹干凈,否定她了:“沒有比他好的,不會再有比他好的了,他就那么好,好到那種程度,誰都比不上?!?/br>
    康喬軟下去:“你就是個傻逼?!?/br>
    好巧啊,我也這么覺得呢。流淚的*戛然而止,像是為了配合我接下來的決定:“不過我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