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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年,已是鶴發(fā)雪須,輾轉(zhuǎn)飄零多年,遭宦官迫害多次下獄,可謂飽經(jīng)磨難,卻難得還是精神飽滿。見到燕清時,王允于眼底極快地掠過一抹驚艷。——的確是個龍章鳳姿,仙逸出塵的英雄人物。盡管在帝都時不曾打過交道,但燕清平步青云、盡忠報國的美談早已遠揚,君子雅名,當(dāng)然也進了王允的耳。出于同為大漢忠臣的相互欣賞,王允對燕清忽然抱病,久不接見他的失禮舉動,并沒表現(xiàn)出久候下的懷怨不滿,甚至稱得上和顏悅色。王允輕咳一聲,正色道:“燕司空,請跪迎天子之詔。”“喏?!?/br>燕清溫和一笑,恭恭敬敬地撩起袍襟,俯身下拜。“……卿受命于危難之秋,敢為常人所不敢為,是國之棟梁,社稷之臣也。朕素知卿等忠義,現(xiàn)憐久戰(zhàn)勞苦,以汝等無糧,特賜谷五百斛,細(xì)布五十匹,以御寒冬,望卿善加運用,勵精勇將士……”糧食燕清已然不缺,但這些布匹,倒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起碼省了他派人去別的州郡倒騰糧食,以換取縫制戰(zhàn)士衣袍的布的功夫。燕清表達感激之意時,就不由在做出來的誠惶誠恐、感激涕零里,多了兩分真來:“臣向蒙國恩,刻思圖報,不敢妄稱功績,今得陛下厚賜,臣不勝惶恐,定以死報之。盼陛下善保龍體,以社稷為重。”言罷,燕清方站起身來,躬身接過詔書,命人妥善保存,再引王允落座。“實不相瞞,”燕清苦笑道:“此地縣令畏罪潛逃,留下堆爛攤子,清前些時日,又體感微恙,無法理事,現(xiàn)設(shè)簡宴一場,還望王大人見諒?!?/br>王允笑道:“允慕燕司空風(fēng)采久矣,今能得見,已覺畢生有幸,豈會看重盤中餐?”燕清莞爾,長揖一禮,握住震驚欲避的王允雙手道:“王大人如此錯敬,卻是折煞清了。”“那些時日,閹黨橫行,唯您對陛下忠心耿耿,揭發(fā)jian邪,又敢于親自披掛上陣,大破黃巾賊寇。為人寬宏賢能,剛正不阿,縱受苦囚不折傲骨,受人言激不變初衷,此等隱忍堅持,正是我輩所追尋的君子的風(fēng)范氣節(jié)。”“清出于微末,昔日躬耕于潁川,不過乘運而上,幸得陛下看重,方得居高位,可無論是資歷風(fēng)骨,都不比王大人的高風(fēng)亮節(jié)?!?/br>燕清這番話,倒也有一半是發(fā)自真情實意。盡管在扳倒董卓的暴政后,王允要么是因抑制久后的徹底膨脹,要么就純粹是老糊涂了,竟轉(zhuǎn)為胡殺濫害,以至于做出將大家蔡邕下獄害死的蠢事來。而在早期,無論是王允于董卓之下時的假意順從,實則蟄伏,費心周旋,勞力布局;還是看在更早期的黨錮之爭中,他面臨宦官張讓的迫害寸步不退,志向不改,始終盡忠盡責(zé)上;即使垂垂老矣,飽受蹉跎,還是為了漢室嘔心瀝血,樹立皇權(quán)出謀劃策,穩(wěn)定政局、消除亂賊,傾盡畢生心血。看在這些份上,哪怕對方掌權(quán)之后,稱得上是晚節(jié)不保,燕清都愿意對這位老臣,送上與其德行匹配的敬意。王允聽出燕清話語真心,又得熨帖攙扶,到上位落座后,不免思及自己在朝中一度舉步維艱,險些喪命的經(jīng)歷。眼眶微微一熱,竟差點落下幾滴老淚來。燕清在他背上輕做拍撫,命人送來美酒佳肴,卻并不在主座落座,而是挪動桌席,與王允緊挨著坐下。在燕清有意推動下,這一老一少于推杯換盞間,可謂言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感。“燕司空病體初愈,還是莫要多飲罷?!蓖踉视^燕清面色蒼白,不由關(guān)心道:“不若以茶代酒?”燕清從善如流:“王大人如此美意,那清便卻之不恭了?!?/br>王允開懷大笑。然而他不愧是在官場沉浮多年的老辣角色,哪怕燕清心存試探,又表現(xiàn)得恰對王允脾氣,還有烈酒打混意識,都沒能撬出對方的具體來意。最后見王允伏案醉倒,不省人事,燕清便派遣親衛(wèi),將他抬上轎子,送回府去了。“如何?”王允一被送離,燕清頭也不抬,兀自抿了一口熱茶,看似沒頭沒腦地問道。此話一出,在那扇初荷望柳的屏風(fēng)后頭,就走出了郭嘉和賈詡二人。郭嘉情不自禁地嗅了嗅空氣中殘存的酒味,露出些許饞意,卻還是好好地忍住了:“這位王大人,裝醉功夫倒是爐火純青。”燕清笑了:“哦?何以見得?”郭嘉扼腕嘆道:“可惜那難得美酒,怕都被他潑入袖中,全給浪費了。否則何來這般濃郁酒氣?”燕清忍俊不禁:“在這方面,奉孝確實是無人可及的行家了?!?/br>遭到揶揄的郭嘉,只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燕清也不理他,笑著繼續(xù)道:“他那忠節(jié)不渝的為臣之道,我是極欣賞的。只是這回看他戒心如此之重,怕是來者不善,圖謀不小啊?!?/br>郭嘉尚未開口,一直在邊上沉默的賈詡忽道:“詡斗膽,想問主公一句?!?/br>燕清斂了斂面上的玩笑之色:“先生請講?!?/br>賈詡淡淡道:“不知主公認(rèn)為,王允究竟是陛下的臣,還是袁隗的吏?”燕清略略一忖:“若我所料不差,定是陛下的?!?/br>值得一提的,也相當(dāng)有趣的是,早在王允慘遭誣陷,身陷囹圄,險遭殺害時,是太傅袁隗、大將軍何進和司徒楊賜(后被王允接替官職)聯(lián)名上書,為他求情,才免了即將臨頭的死罪。宦官、士族這兩個水火不容的派系的領(lǐng)袖,都曾為王允挺身而出,于他有救命之恩。王允非是有恩不報的人,這點從何進召他進宮后,就毫不猶豫地出任了從事中郎一職上,就可見一斑。然而當(dāng)今陛下劉辯,是不折不扣的何氏血脈;正與他針鋒相對,為朝權(quán)爭奪不休的袁隗,卻是王允的另一位恩人。燕清正因為清楚這幾層關(guān)系,才有開始那么一瞬的猶豫。可一旦思及王允在董卓廢立皇帝、毒殺劉辯、他并未過多言語,而是繼續(xù)捍衛(wèi)新帝劉協(xié)的行為,就不難明白王允最忠誠的,還是那實際坐在皇位上,擁有江山的皇帝陛下。這么想來,王允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叵蛩@個曾跟袁家翻臉、有毀譽之仇的?;逝?,釋放好意的行徑,也有了合理的解釋。賈詡頷首:“雖難以確知王允圖謀,卻不難看出,他才是有求于人的一方,定也是他先沉不住氣。主公不必不安揣測,只消以靜制動便可?!?/br>燕清輕輕吁了口氣,至此再不擔(dān)憂,笑道:“文和先生所言極是?!?/br>就是王允貿(mào)然過來,又折騰這么一出,倒讓他心生警惕,不好開口索要貂蟬來送給呂布了。他現(xiàn)階段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