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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佞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3

分卷閱讀153

    明顯不甚好看,厲聲正色問道,“又或是覺得方才朝堂之上判畫的眾臣與寡人皆庸?”

“父皇息怒,梁相必然是心切,才一時糊涂,說了胡話。”立于一旁未置一聲的羨之卻在此時突然出聲。

趙祚明顯對他本該明哲保身的時候突然站出來感到詫異,趙祚眉頭深鎖成川,眼里帶著幾分責問,看向羨之。

羨之不僅不避其目光,反是撩袍跪身,為梁策求情。

趙祚在心下暗罵羨之一聲“混賬玩意兒”。梁策卻會順著階兒下,直做了卑躬屈膝模樣,說起,自己方才是說了糊涂言。

羨之抬首對上趙祚的眼,繼續(xù)道:“觀之素來與外公親近,不若讓羨之陪外公去同觀之聊聊。想來若真是他畫的,也必不是那般不敬的意思。父皇也知道先帝后期聽信……”羨之不意外的頓了頓,才道,“聽信謝佞讒言,因那作文引論,先后下了多少人入獄。”

羨之點到為止,目光卻始終沒瞥向梁策,盡管他知道梁策正在打量著他。

“總該探探,萬一呢?!绷w之的目光灼灼,趙祚看他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

羨之要去觀之那里探的到底是什么,他這個做父親的,說不好聽的…便是他一哭要下哪種雨,趙祚都知道,又怎么會不知他要去探什么。

最后趙祚無可奈何地嘆了一息,到底是頷首同意了,讓羨之陪著梁相入了內(nèi)闈那觀之的居所。

羨之才走,趙祚身邊的暗衛(wèi)不多時就出現(xiàn)在了趙祚面前,將外宮那祠堂小僧侶遞的消息傳了來。

而暗衛(wèi)才將消息報完,跟著趙祚身邊許久的老宦奴進了殿,見趙祚眉頭緊皺,老宦奴眉間的喜色都去了半分。

“何事?”趙祚的聲音猶冷。

“回圣上,居衡園子里來人了。”老宦奴恭敬地措辭道。

“何人?”

“那人兜了風袍,奴才……不敢認。”老宦奴抬眼正看得趙祚的神色微變,像乍暖時候那枝頭雪化,老宦奴不禁松了口氣,立馬接著道,“奴才將他安置在了偏殿,一路避著來人,應是未被人瞧見的?!?/br>
未待老宦奴把話說完,趙祚就起了身,步履匆忙地往偏殿走去。

第97章長明溫情

趙祚趕去偏殿,跟在他身后的老宦奴總覺得有點跟不上帝祚的速度,以為是自己老了,腿腳不好了。

其實是趙祚疾步走了過去,到了偏殿門前,才停了步子,看見落在后面的老奴,對他揮了揮手,讓他就在那處守著。

這才推了門邁進屋,目光在觸及那嚴實風袍下露出來的青色衣袂的一隅,便回身合了門。

日光照亮了長明殿的內(nèi)堂,也惠及了長明偏殿耳房,將偏殿壁上唯一掛著的畫照進謝陵眼里。

那似是一幅出游圖,長溪貫穿了這幅圖,夾岸有千樹,樹梢叫緋色鋪了個滿。樹下有一青衣郎君懶倚杏樹,懷中落了一樹杏花瓣,而他抬手,正向那臨溪舀清醴入盞的一玄衣郎君邀杯。二郎身后有兩小兒嬉鬧其間。

這紅瓊玉京樹下,舊年莫不靜好。

謝陵一入偏殿就叫這幅圖吸了眼眸,他走近了些,手不自覺地撫上了眼前這幅畫上的紅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眼里卻漸漸有水汽氤氳來,模糊了視線。

恍惚間他聽到來人推門,門被推開的那一聲響來,他這才收了放在畫上的手,順勢將眼角溢來的淚拭去。

他不敢在這處取下風袍,便將自己一直藏在風袍的兜帽下。所幸趙祚沒有來取他風袍,只從他身后抱住他,將他鎖入懷中。

“你來了?!壁w祚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像怕嚇著懷里人一般。

“嗯。”謝陵點了點頭,趙祚將自己的下頷放在謝陵肩頭,趙祚懶洋洋地道:“真好?!?/br>
但話音才落,那一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感從趙祚心頭感染到謝陵的眉頭。

“怎么了?”謝陵微側(cè)了首,瞥了自己肩頭的人一眼,又聳了聳肩,示意趙祚聽來,繼續(xù)問道,“可是因為羨之?”

趙祚的頭向一旁偏了偏,挑了挑眉,像是在問謝陵,怎么這么問。

謝陵解釋道:“昨夜陪他等風時,聽他問起了?!?/br>
“等風?”說著趙祚就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等風是什么意思,正想責問謝陵夜深時竟還和羨之“等風”。

謝陵好像會錯意,低聲溫柔道:“也等從山郎?!?/br>
這話聽得趙祚順心,在謝陵腰上掐了掐,咳了一聲后,故作正經(jīng)地將走偏的話題帶回來:“那混……信陵問了你什么?”

“問我若看到你受苦,當如何?”

“莫頑皮?!壁w祚以為謝陵在打趣他,直正色道。

謝陵也剜了趙祚一眼,突然正經(jīng)起來:“我答,要么同甘共苦,要么苦他所苦?!?/br>
趙祚這才知道謝陵說的不是打趣的話,他復跟著念道:“同甘共苦?!?/br>
趙祚又將這四個字回味了一番,才又湊近了謝陵的頸項,在他頸邊落下一吻,輕得像東風拂過一般,又帶了點像食了蜜餞的感覺,這感覺直從謝陵的脖頸蔓延開。

趙祚眸色漸深,沉聲問道:“所以小先生來找寡人同甘?”

“明明是某位從山郎在我腕上的紅繩換了,纏了藍綬,又在我枕下留下字條,叫我來尋他?!敝x陵一邊說著一邊感覺趙祚攬過他腰的手臂收緊了些,他和趙祚貼得更近了,又佯裝沒有感覺到什么變化的模樣,卻還是沒繼續(xù)揶揄下去,只輕聲撩撥道,“我啊,只找從山郎?!?/br>
“我,”趙祚改了口,咬著謝陵耳朵道,“就是從山郎?!?/br>
謝陵抿嘴,眉間的笑意是無論如何都掩不住的了。

趙祚松了環(huán)住他腰身的手臂,待謝陵轉(zhuǎn)身過來時,又立馬逼近了半步,啄了一下謝陵帶著病色又蒼白的唇。

他抬眼正對上謝陵那雙桃花眸微覷。那眸里似有流光溢彩,直讓趙祚步步沉淪。他低聲問道:“今日怎的未上你那口脂?”

“本就不愛?!敝x陵低了眉眼,也不瞧趙祚,只在趙祚身前低聲喃喃。

那之前謝無陵因著在邠州一場大疫,傷了元氣,任是再好的身體也經(jīng)不住這般折騰。后來歸了扶風又未好生休養(yǎng),還耗心費力的,便一直是這般有些蒼白的唇色。

但因他在扶風,一是不敢露了病色在人前,二又恐這病色讓趙祚添了擔憂,才一直上了口脂。

那時扶風人還道他這艷骨殷唇甚美,后叫許多美人效仿,倒成了風尚。

但現(xiàn)在趙祚心知他本和病近膏肓無異,全憑祁知生的妙手拖著命,所以他也無須再上那欺人的口脂,騙眼前人的心安。

誰知這話來得坦然,正好直刺在了趙祚心頭。

“是寡人,不曾感你之苦,亦不曾苦你之苦?!壁w祚捧著謝陵的臉,眼里滿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