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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就命人把小王爺口中的冊子翻了出來,躺在床上慢慢看。這本子封皮已破舊不堪,上書三個大字“胡不歸”。要不是里頭都是些“某某山住某某神獸,外形如何,脾性如何”之類的記載,貔貅差點(diǎn)以為自己拿了本詩經(jīng),回到了自己幾十歲時跟著詩經(jīng)民謠瞎哼哼的年歲。魯家那位膽子賊大四處和神獸打交道的先祖不僅記載神獸的信息,偶爾還穿插與這些神獸初步交流的結(jié)果:“**性格溫順膽小,常年呆在山上,只和附近一兩神獸來往。問他以后若是親朋盡絕,會往何處去。他道無人牽掛寧愿再化歸頑石,無知無覺度過孤寂歲月?!?/br>“**性暴烈如火,上山半月亦不敢接近。山下村民道因其性格暴虐對妻子動粗,其妻不堪忍受于半年前離家,至今未歸。我冒險上山,見他趴著哭泣,向他詢問這等眾叛親離之后將會如何自處,今后有何打算……他用尾巴將我拂開三丈遠(yuǎn),斷我肋骨三根。”這頁是少有的受傷的記錄,或許是經(jīng)歷難忘,魯家先祖時隔許久還添了條標(biāo)注:時隔三年,我娶妻生子不得空閑,便雇一勇者替我前去打探。方知他已在兩年前自絕未遂,拖著斷腿離開此處,至今不知去向。底下還有曖昧的一行小字:神獸中但凡是失妻孤寡者,多半有自絕傾向。我兄自那日一別就不知去向,我唯恐他遭遇不測才不再來建昭找我。但他素來寡情,或許只是忘記了我。看著很像是甲傾慕乙,乙愛慕丙。乙與丙鬧翻后不知所蹤,可憐甲苦苦尋覓的苦情戲碼。這甲逢神獸就目標(biāo)明確地發(fā)問“你要是被拋棄了會如何”,苦等乙不來后還在自己編的小冊子里落下兩筆自怨自艾的話:他忘了我……薄薄一本冊子,被魯家一代代當(dāng)幼兒讀物給子孫后代傳閱,里頭字跡都花了。連帶著里頭著書人的名諱都蹭掉了一半,只留下光桿伶仃一個“魯”字。貔貅跳過雜七雜八的記錄,翻到了好幾個要死不活的倒霉神獸,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不老不死的神獸們中間出了好幾個想“死一死”的叛徒。他沉思片刻,“啪”地合上冊子,不自覺地吶吶:“鯤鵬老賊,我過不了多久就來送你上路……”不知是他說話的聲音響了還是腹中的饑餓撩人,小王爺哼哼唧唧醒來:“到用膳的時辰了嗎……”他哼到一半響起來現(xiàn)今身子不歸自己用,連帶著外頭的丫鬟也聽不到他的問話。清早的哼哼戛然而止。貔貅收起自己戾氣滿滿的德行,嘴角透露出狡黠的笑意:“丫鬟一炷香之前喊起了。”小王爺揉揉眼眶迷弟屬性根深蒂固:“您餓嗎冷嗎想吃什么?我讓廚娘做……不是,等下早膳要是不和胃口就直接吩咐廚娘,她們會給我們做的?!?/br>“這個不急,”貔貅仗著小王爺看不見,面相越發(fā)向誘哄小紅帽開門的大灰狼靠近,“你今日要不要偷偷去看看廉昀?”小王爺一愣,興奮壞了:“要?。。。。 ?/br>臭不要臉的貔貅叔叔刷了一把好感度,趁熱打鐵:“喜歡我嗎?”小王爺嗷嗷叫:“喜歡?。。。?!”“我要借用你身子一段時間,用它去和別的神獸打交道……”小王爺缺心眼:“我不介意!?。。。?!”貔貅早上冒了一肚子壞水,冷不丁被小王爺盲目信任的勁兒燙到,壞水化成泡泡飛走了。這傻不愣登對他不設(shè)防的家伙就像一陣龍卷風(fēng)氣吞萬里如虎,把貔貅卷得暈眩的同時,讓他陰暗生苔的心房一陣暢快與清涼。他將原本準(zhǔn)備好的“你同意最好,膽敢阻攔sao擾別怪我不客氣”咽回了肚子里。“怎么這么蠢,蠢得我都不忍心欺負(fù)他。”貔貅這么想著,默默地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初步作案計劃。他再三確認(rèn)自己的目標(biāo)首先瞄準(zhǔn)性格怯懦、身體素質(zhì)也不及旁獸的神獸,再開腔時溫柔如三月春風(fēng),“先不說這些煩心事,你來挑今天的衣裳,穿好了我們就用膳去。”第46章魂歸貔貅目前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占有那塊詭異的大石頭。在達(dá)成目的之前,他得把這位小王爺哄好了,好讓自己能高枕無憂套用這具身子。哄個小傻子簡直不要太容易,這迷了眼的小王爺滿心滿腦都是那書生。兩人踏出家門,徑直往建昭最大的蓬萊書院走去。這書院半是售書半是閱覽溫書的屋室,外人出入自由,環(huán)境又清幽寧靜,歷來被學(xué)子們所青睞。書院這邊用紛至沓來的學(xué)子們帶起的讀書風(fēng)氣來提高名望,那邊又借著名望售書賺銀子,一舉兩得。貔貅特意囑咐小王爺挑了身樸素的,走在大街上全然沒有華服的招搖。布衣混和著小王爺?shù)闹蓺?讓他看起來就是個平凡無奇的溫順小少年。他走進(jìn)書院混進(jìn)一堆書生中,泥牛入海,十分融入。進(jìn)門不出三息功夫,小王爺?shù)膶と死走_(dá)便鎖定目標(biāo),其機(jī)敏程度跟狗子有得一拼:“我看見他了?!毙⊥鯛?shù)奈甯泻王饕话銦o二,貔貅所遭遇到的冷熱霜凍他皆能感受到。同樣的,他只能通過貔貅的眼看時間,視線范圍和貔貅一樣大小。完全沒看見廉昀的貔貅一度以為自己瞎了。廉昀一個人倚在書架邊緣靠窗的椅子上,陽光透過窗戶外的濃密樹葉,點(diǎn)點(diǎn)灑在他手中的書頁上。書生長長的雙腿蜷縮在一方角落里,腳尖小心地不去踢到干凈整潔的墻面。他似乎是圖快跑來的,剛坐下沒多久,額頭上細(xì)碎纖長的散發(fā)汗?jié)?貼出一個蜿蜒的,不正經(jīng)的弧度。鬢角蜿蜒仍一心沉浸在書海中的書生陡然升起一股子妖艷、美艷以及不可方物的氣質(zhì),混在一堆臭書生中仿佛出水芙蓉。小王爺一個靈魂縮在殼子里咬手指“嚶嚶嚶”,十分激動感動以及心動。可恨不能將這份心動傳達(dá)給貔貅掌控下的身體,只能獨(dú)自蕩漾。“不能靠近了啊,”貔貅老干部狀棒打鴛鴦,“你要是被認(rèn)出來了,對他名聲不好?!?/br>小王爺咬手絹:“等他金榜題名站穩(wěn)腳跟,我再,我再……”他再了半天沒想到合適的法子和書生共度白頭,又舍不得把好不容易現(xiàn)身的書生放走,氣惱得化成嚶嚶怪。貔貅恨不得將這小娘炮一掌拍暈。兩人偷偷摸摸佯裝自然地看了一會兒,貔貅琢磨著可以開始鋪牌面了:“我預(yù)備叫人去尋一神獸……”不料被小王爺一陣窒息式的抽氣聲打斷了他的發(fā)言。“廉……廉……廉……”貔貅一抬頭,廉昀赫然就在他面前。書生長得極高,且結(jié)實(shí)。隔著單薄的春衣,尤能瞥見他衣服下肌理的形狀。小王爺身子就單薄得多,既矮且瘦,是個未長開的少年模樣。這個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