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靜謐晨光中,荊鴻一下下拍撫著夏淵的背,動作輕柔,卻不知,此時夏淵埋首于臂彎中,嘴角帶著安穩(wěn)笑意,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擺。旁的夏淵不懂,他只知道,這人是他的了,他要這人全部的疼寵,要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絕對不能放手。夏淵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回到了寢殿,睡在榻上,手里仍舊攥著荊鴻的衣角,而荊鴻就側身靠坐在一邊小憩。夏淵爬起來湊到荊鴻面前,仔仔細細地看他,只覺得這人怎么看怎么順眼。他離得近了,二人呼吸融在一處,吹起荊鴻的一縷鬢發(fā),夏淵伸手去撈,忽見荊鴻睜開清明雙眼:“殿下醒了?”“唔?!?/br>“要喝水嗎?”“嗯?!?/br>荊鴻:“……”夏淵:“……”荊鴻:“殿下,您抓著臣的衣帶,臣行動不便?!?/br>“哦。”夏淵松了手,覺得臉上有點熱。桌上的茶水早就涼了,也沒人來換,夏淵本想叫個侍婢進來,荊鴻卻先一步出去,好一會兒才捧了一壺水進來。水是溫的,沒放茶葉。夏淵接過荊鴻遞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覺有股清甜香氣,入喉卻又有點淡淡腥味。荊鴻問:“殿下,這水……感覺如何?”夏淵懶懶扒在他身上:“還好?!?/br>“怎么不愛說話了?”荊鴻摸摸他的額頭,“還沒睡醒嗎?”這幾日相處下來,夏淵早已默許他的這些逾矩的舉動,旁人看了也不敢說什么,在下人看來,太子殿下對這位輔學大人可是信賴得緊。夏淵執(zhí)起他的手,見手指上有塊白布裹著,疑惑道:“荊鴻,你的手怎么了?”荊鴻擺擺手:“不小心劃破了,不礙事?!?/br>夏淵抬頭看他:“要是有人欺負你,你跟我說,我……本王替你出氣,本王打他們板子,好多好多板子!”荊鴻忍俊不禁:“殿下多慮了,真沒有人欺負臣?!?/br>“哦,那就好?!毕臏Y看他笑,自己心里也舒暢,黏他黏得更緊,“就說你笨吧,倒壺水也能劃破手?!?/br>膩了半晌,他輕輕嗅著荊鴻頸畔道:“荊鴻,本王要你侍寢?!?/br>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荊!鴻!說好不給太子殿下代筆的呢!第5章朽木雕夏淵道:“荊鴻,本王要你侍寢?!?/br>荊鴻一僵,下意識地就要推開他,豈料夏淵用上蠻力按著他,雖說是個少年,手勁倒不小,荊鴻不敢大力掙動,恐傷了他,只得任由他按著。夏淵感覺到他的抵觸,皺眉道:“怎么?”荊鴻看著他,斟酌了一下詞句:“殿下,臣是輔學,侍寢一事……實在有違禮法規(guī)矩,恕臣不能遵從?!?/br>夏淵怒了,語氣蠻橫起來:“父皇讓你到我這兒來,你什么都該聽我的!不過是讓你守著我睡覺,你居然敢推三阻四!”荊鴻愣了愣,忽然明白過來,太子所說的“侍寢”壓根不是他想的那么回事,想來也對,這孩子尚未開竅,怎么懂得了那么多。他哭笑不得:“臣不敢。臣剛剛是會錯了意,還請殿下見諒。殿下若是不嫌棄臣笨手笨腳,臣甘愿侍……侍寢?!?/br>“嗯,那以后每晚你記得過來侍寢。也不知怎的,有你在旁邊我就能睡得好?!?/br>夏淵小孩心性,聽他答應了,什么火氣也沒了,只賴在他身上繼續(xù)嘟囔:“所以說啊,你這人有時候真笨得可以。哼哼,以后我當了皇帝,封你做了大官,你要是琢磨不透我的心思可不行吶……”“殿下!”荊鴻立時打斷他的話,神色嚴峻。“嗯?怎么啦?”夏淵一臉茫然。荊鴻側耳聽了聽門外動靜,壓低聲音:“這話不能說。”“為何不能說?”夏淵沉了臉色,“我是太子。”“……殿下,你是太子,但現(xiàn)下卻不能把皇位掛在嘴邊?!鼻G鴻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對他明言,“自你被立為太子的那一刻起,朝陽宮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整日盯著你。你隨便一句話,就有可能成為他們對付你的借口,而他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的野心?!?/br>“什么野心,明明是我應得的!”夏淵眼睛發(fā)紅,他雖愚鈍,有些事還是懂的,“我知道,他們誰都不看好我。舅舅他們只當我是個扶不起的廢物,二弟三弟他們個個都比我聰明機靈,都等著把我拉下馬。說是太子,平日連這朝陽宮都出不得,這個太子不當也罷!”“陛下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你會當上皇帝的,只是不能急于一時?!鄙頌樘?,卻為了明哲保身,要做個離皇位最遠的人……望著夏淵委屈的模樣,荊鴻心中凄然,離開他八爪魚般的摟抱,彎腰給他穿鞋:“殿下,別想這么多了,來,臣陪你抄書寫字?!?/br>因為太傅明令禁止他代筆,荊鴻只好想盡辦法哄著夏淵習字。可夏淵的心思完全不在功課上,一會兒嫌墨淡了要荊鴻磨墨,一會兒說手腕好疼要荊鴻給他揉揉,最后干脆一摔筆桿,賭氣道:“啊啊,我不寫啦。這個叫新的人如此yin亂,居然還能給寫進書里?”正在給他鋪紙的荊鴻一愣,沒聽明白:“殿下何出此言?”夏淵拎起剛寫滿的那張紙振振有辭:“你看啊,書上說的,‘狗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這個叫新的人,被狗日,還要每天都被日,真是又凄慘又yin亂?!?/br>“殿下所說的‘日’字是什么意思?”“就是……行那茍且之事的意思唄?!毕臏Y是從下人口中聽來的,他不想讓荊鴻覺得自己什么也不懂,于是不懂也要裝懂。“……”荊鴻抽著嘴角,頗為無語。原先他見夏淵對“侍寢”一事理解甚少,想來還是個不通人事的孩子,可如今竟把大學章句曲解至此,顯然是正經學問沒做好,不知從哪兒學來了這些粗鄙言語。荊鴻咳了一聲,提筆把這段話重新寫了一遍——湯之盤銘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嫡a曰:作新民。詩曰:周雖舊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無所不用其極。他邊寫邊解釋:“這是太傅今日教習的句子,說的是,商湯王的澡盆上刻了一段話:假如今天把一身的污垢洗干凈了,以后便要天天把污垢洗干凈,這樣一天一天地下去,要堅持不懈??嫡a說,要讓百姓自身圖新。詩經上說,周雖然是舊國,但它受命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