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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老四這次干脆大聲笑出來。等著我。電話掛了。等毛等啊,你說等我就等?你誰啊你?我覺得我應(yīng)該要下去,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在二十歲生日這天我應(yīng)該一個人品嘗一下孤獨,一個人享受一下寂寞,一個人整一把文藝小清新,要是老四來了,我肯定繃不住臉,還怎么裝憂郁男子?天上飄起了細碎的雪花,很小,像鹽一樣,落在手上片刻就化了。我抬起頭,閉上眼睛,靜待雪花落在臉上。半天也沒一片雪花落在臉上。我不耐煩了,我就不適合裝憂郁,電視劇里每當(dāng)主角多愁善感的時候,你看天多應(yīng)景,要不就是大雨要不就是大雪,我這好不容易盼來了雪花,還不聽話。11月30出生,是射手座,據(jù)說射手是所有星座里最樂觀的星座,以往還不信,今天有點信了。想難過都難過不起來。啥人啥命,有人整小清新,因為人家是溫室里的被寵愛的花朵,哭一場叫梨花帶雨,惹人憐愛,我一野地里的雜草,鏟了還長的玩意兒,哭也沒人理,也不知道啥叫哭,就知道春風(fēng)吹又生了。老四從下面費勁巴力地爬上來,手里抱著羽絨服,呼哧呼哧喘氣??吹梦乙话櫭?。咋又跟電視里不一樣呢?電視里主角在樓頂天臺感懷人生,此時來安慰主角的人會連樓頂都爬不上去?無奈下,過去拽他一把。他死沉死沉的,我拽了半天,總算把他平安拽上天臺。老四呈大字形癱在地上,大口喘息。我說:你至于嗎,累這樣?老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我不是累的,我是害怕,我有恐高癥。舉起手里的衣服,向我示意。我接過來,拿在手里看了看。是我的羽絨服,他怕我冷嗎?他倒是心細,夠體貼。蹲坐在他旁邊,雙手抱膝,歪著頭,去看他。他的五官輪廓在夜色中顯得很柔和,不算漂亮,卻很有男子氣概,他的長相不是秀氣,是男人的英武陽剛。如果不是以我和小朱的樣貌做為對比標(biāo)準(zhǔn),老四倒還當(dāng)?shù)闷鹈滥凶?/br>三個字。有恐高癥,還來,何苦呢?似乎每一次都是這樣,我稍微有一點心情波動他就會發(fā)現(xiàn)。上次我在課堂上心情不好假裝上廁所實際上去抽煙,他跟來,這次也是。而他來了之后,絕不會讓我意識到他是為我來的,甚至連一句你心情不好嗎都不會問,只會默默陪伴在我身旁。這樣的人,我只怕這輩子都再不會遇到了老四如果不來,我一個人也不會難過,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是老四來了我忽然從心底涌起一股想哭的沖動。雪花大了些,有指甲蓋大小,這次不用我仰起臉去接就落在我的臉上。冰涼涼的,很舒服。老四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只有雪落下來的聲音,細細去聽,又調(diào)皮地消失了,什么聲音都沒有,萬籟俱靜,靜得可以聽到我身體內(nèi)部的水分蒸騰為眼淚的聲音。眼眶很酸,我硬壓下去想哭的情緒,到底沒哭出來。把頭埋在衣服里,深深地埋進去。有了羽絨服的阻擋,老四的聲音便很輕,似乎怕打擾了這個靜謐的雪白的世界。生日快樂我偷看了你的身份證。他說,對不起,本來想給你買禮物了著,結(jié)果今天殺兔子吃火鍋,我忙忘了,真的很對不起。說什么對不起。我沒抬頭,聲音悶悶的,你是今天唯一對我說生日快樂的人呢。老四說:你用不用這么慘啊?我說:我真的很慘啊。聽到老四移到我身邊,我還是不抬頭。喂,打不死的小強不會真死了吧?老四說。我不說話,這個時候不說話比說什么都更讓他手足無措。果然他急了,繞著我轉(zhuǎn)圈,小笨,你說句話啦。你讓我怎么補償你都行。要不我現(xiàn)在去買蛋糕?趁他們還在咱寢沒走,大家一起給你過生日?要不我這周末請你去吃你最愛的王?;疱??終于聽到了想聽的話,我嗖一下蹦起來,一把抱住老四的脖子,興高采烈大叫:你太夠哥們,太講義氣了!媽的我裝了這么半天就是為了王福火鍋??!樂得連腿都盤在老四腰上,沖天大喊:王維熙,你帥死了!作者有話要說:第18章第十七章11月30號的雪斷斷續(xù)續(xù)下了兩天,下到了十二月。十二月,我們的課程進入尾聲,大家開始熱火朝天地復(fù)習(xí)。小朱的無機化學(xué)課平時成績?yōu)榱?,如果不趁這幾天努努力,基本上掛科已成定局。為此小朱經(jīng)常去找趙老師補課,跟趙老師的接觸密切起來,在寢室聽不到他以前總掛在嘴邊的趙清明我要殺了你之類的瘋狂嚎叫了,其余時間他大多在舊圖書館看書。我們學(xué)校正在建設(shè)新圖書館,據(jù)說建好了有十八層,沒建好之前不對外開放,學(xué)生只能去舊館。舊館的圖書正在往新館搬移,這是一項大工程,圖書太多太亂,暫時堆放在舊館四樓和五樓的自習(xí)室內(nèi),也就是說,我們本來就很少的自習(xí)空間又減少了整個兩個樓層。圖書館自習(xí)的地方一少,占座現(xiàn)象就加劇。像我這種每天八九點才起床的,想在圖書館搶到一席之地,是不現(xiàn)實的。老四一般在第一教學(xué)樓,我們俗稱叫一教或者化學(xué)樓,復(fù)習(xí)功課。司圖見學(xué)校查寢不嚴(yán),便回家住了。整個寢室白天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一看,也不用去什么圖書館或一教了,直接在5438寢室就好了,反正是我的單人間,很肅靜。大學(xué)里課程很難,考試很簡單。老師給劃范圍,學(xué)習(xí)委員柳茗詩把老師說的重點題型做出答案,印出來每人一份。背下來就保過。我第一學(xué)期的高數(shù)基本沒聽過課,自己看書,背一下重點題型,答完卷我就知道肯定能過。出考場問寢室其他人,小朱和老四都沒問題,司圖很擔(dān)心。司圖是平常不努力,考試前也不努力,仗著家里有錢,素來不把所謂規(guī)則放在眼里,這種學(xué)生在考試中是很吃虧的。所以第二天的考試,司圖開始想轍,他想到的轍就是做小抄。這次出來之后我們問怎么樣?,司圖笑著說:沒問題。司圖憑著高超的抄襲水準(zhǔn)有驚無險地過了考試這一關(guān)。這樣又考了幾天。到了2009年1月10號,是實驗課程考試。實驗課分筆試和cao作,筆試好過,cao作難。全體學(xué)生在實驗室外站成排,按學(xué)號一個一個進入實驗室,抄也沒得抄,考完一個走一個。在外面等待的同學(xué)又害怕又忐忑,一人手里拿本書在那背,因為不知道老師要考哪個實驗,都非常不安。學(xué)號是按姓氏首字母排列,我姓李,好在前面還有一個姓杜叫杜同洲的,排在第一號,我感謝姓杜的,有了他我就排在二號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考實驗cao作,不知道老師會問些什么問題。等杜同洲出來后,一幫人圍上去,問東問西,最著急的自然是我了。我問:老師考什么實驗了?杜同洲說:好簡單的,老師在實驗室培養(yǎng)了好多細菌,問我最下面那排,左數(shù)第一個細菌菌落是什么種類的細菌,我是說霉菌,這就算過了。里面柳茗詩的聲音喊:二號!二號是誰?怎么還不進來?我趕緊往里走。杜同洲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加油,不用擔(dān)心,好簡單的,我看了,沒有稀奇古怪的細菌。過了一會我出來,也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問我:怎么樣怎么樣?考你什么了?難不難?我一臉平靜地說:剛才是誰跟我說老師就問一個細菌菌落來著?我再也保持不了平靜,悲憤地喊,老師問了我整整一排??!根本不是一個!柳茗詩喊:三號!三號快點!另一位姓李的要進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好不好過就看你運氣??!那個人淚奔著進去了。又考了幾個實驗課,最后一門考試是植物生理學(xué)實驗。植物生理學(xué)老師比較善良,事先告訴我們要考什么,她原話是這么說的:大家不用擔(dān)心,咱們考實驗的時候,我會拿出一株植物的莖葉,問你這種植物的學(xué)名等等,咱們這學(xué)期只要把植物分類學(xué)搞清楚就可以了。底下問:老師,您會在哪兒選擇植物?給個范圍吧。植物生理學(xué)老師特別善良地說:范圍就是校園內(nèi)所有植物都包括在內(nèi)。底下都無語了。不管怎么說,善良的老師既然給了范圍,那么我們就不能閑著。大家一起采集校園植物,做一些分類的工作,背誦這些植物的特征,各個寢室堆滿了在校園里摘的花葉莖干什么的。沒幾天功夫,校園里草都快讓我們拔光了。如果有一天你看見一堆學(xué)生手里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花草,面無表情,雙目茫然,嘴里還念念有詞,請用科學(xué)的眼光看待這一現(xiàn)象。這是最后一門考試,好多家在外省的同學(xué)連車票都買好,就等著考完回家了。那一天在實驗室外頭的景象與第一天又有不同,再沒有人拿著書本背誦,每人手里一棵草嘟囔,甚至還有對著草禱告的到我了,我進入實驗室,老師和藹可親地拿著一株植物的枝,問我:它的名字叫什么?好在之前見過背過,我立即回答:水蠟樹!然后說出它所在的界門綱目科屬啥的。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可以了。我剛要走,又聽老師說:它是花基數(shù)是幾?花基數(shù)?我連都沒有聽過這個詞匯呀!貌似是個數(shù)字,那我應(yīng)該回答一二三四之類的嗎?我扶了扶平常不戴只用來裝斯文的眼鏡,假裝說:老師我能離近點看嗎?湊近了,也還是不知道啥叫花基數(shù)。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