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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想殺出城外擰了沈明歸的脖子。被這人坑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時候覺得他是隊友,他就背后捅刀子,有時候覺得他是敵人,他又笑嘻嘻地過來幫忙,簡直讓人煩不勝煩。韓瑯強壓下怒火,嘀咕了一聲“以后再算賬”,拉著賀一九跟上青蓮的步子。宮中不比外面有序,太監(jiān)宮女什么的早就趁亂躲起來了,有些甚至逃去了宮外。他們一路上雖然遇到了守衛(wèi),但大多潰不成軍,甚至無意阻攔他們。不少人遠遠看見四處結(jié)冰的異象,早就嚇得站立不穩(wěn),沒命似的逃走了。這一路上基本沒遇上阻礙,曲曲折折的宮門宮道就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不知何時才能抵達目的地。賀一九早就跑暈了,韓瑯都有些氣喘。這宮中的所謂“龍脈”真是讓他們有些吃不消,難怪自古以來都沒什么妖怪篡上皇位,韓瑯暗想,然后深深望了一眼青蓮的背影。有實力的不感興趣,沒實力的也進不來。兩人越走越深,只覺得熱浪不減,青蓮的陰風似乎有些壓不住了。賀一九忍不住罵出了聲:“媽的!怎么這么熱,跟掉進湯鍋似的!”韓瑯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虎骨湯,大補呢?!?/br>“得了,我看你是想嘗嘗虎鞭的滋味了。”韓瑯的笑容僵住了,然后立馬給了賀一九一拳:“你給老子閉嘴!”前方的青蓮似乎對他們打情罵俏沒什么興趣,倒是沈明歸發(fā)出相當不屑的“嘖嘖”兩聲。“到了?!?/br>不知過了多久,浮在跟前的青蓮?fù)蝗煌O铝瞬阶?,韓瑯沒剎住車,身體穿過青蓮的身軀,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不是想象中的地牢或者監(jiān)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寢殿。然而這里戒備森嚴,甚至有高聳的哨塔。里頭的士兵井然有序地巡邏,看來都是賢王培養(yǎng)的死士。兩人一鬼潛伏在外,開始商量要怎么辦。本來以他們的實力,硬闖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可趙王在他們手上,韓瑯擔心敵方見抵擋不過,干脆拿趙王或者其他俘虜做擋箭牌,那他們幾個來救人的豈不是弄巧成拙?“他們肯定知道我們會來,”賀一九低聲道,“一定做好萬全的準備了?!?/br>“我現(xiàn)在擔心他們把趙王轉(zhuǎn)移出去。”“目前沒有,”青蓮悠悠地道,“我進去看過了,人還在。”韓瑯挑眉:“你進得去,沒人能發(fā)現(xiàn)?”青蓮點點頭:“我不是活人,里頭雖然安插了道士,不過他們道行太淺。”賀一九蹙眉思索片刻,然后道:“不如這樣,讓青蓮先進去嚇唬嚇唬他們,然后我們再進去?”“不行,”韓瑯搖搖頭,“趙王還在他們手上,只要我們露面,他們必定會挾持趙王逃跑?!?/br>“強行把趙王帶出來呢?”“風險太大。”“嘖,麻煩,”賀一九抱怨了一聲,“那要不等他們挾持趙王的時候,我們再上,來個兩面夾擊?!?/br>韓瑯不發(fā)一言,開始默默思索,片刻后道:“那還不如先不露面,用別的辦法讓他們不得不帶俘虜轉(zhuǎn)移,然后我們埋伏在側(cè),趁亂襲擊?!?/br>“比如什么?”“比如……”韓瑯掃了寢殿一眼,露出一個淺笑,“讓他們無處可待。”寢殿平時是不住人的,因為這附近開滿了白梅,先皇曾經(jīng)很喜歡白梅,后來卻失了興趣,于是這個地方也鮮少有人來,妃嬪也搬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白梅開得太多,這院里真的是陰冷逼人,長期無人打掃的墻面長起了青苔,屋檐下也掛上了蛛網(wǎng)。夜色正濃,兩個守衛(wèi)在這懸垂的蜘蛛下面昏昏欲睡,眼簾剛要合上,又被巡邏過去的軍靴聲吵醒。“都警醒著點!”打瞌睡的守衛(wèi)喊了一聲“是”,卻偷偷地撇了撇嘴。遠處的梅林后面?zhèn)鱽硪魂囮幚涞泥ㄆ?,那邊住著的是伺候過先皇的嬪妃,如今朝堂之中改朝換代,先皇也不在了,她們每到夜里就痛哭不止,仿佛冷宮中的棄婦。這里是臨時關(guān)押俘虜?shù)牡胤?,卻夜夜被凄厲絕望的啼哭聲覆蓋,令人煩惡透頂。守衛(wèi)低罵了一句“死女人”,抬頭望了望天空。月色清亮,星辰點點,看上去很讓人舒心。只不過周圍好像越來越冷了,他不由得把衣服拉得更緊些,平時好像都沒這么冷,難道是又要下雪了?真煩啊,趕緊結(jié)束就好了。他想。他不想繼續(xù)在這里看俘虜了,實在是太枯燥,太難挨了。陰風撲面,像刀子一樣刮著人的臉。他一側(cè)頭,余光掃到墻角,隱約看到什么白色的東西在地上蠕蠕而動,像是一條惡心的蟲子。他再定睛一看,那地方又什么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就剩一些泥灰和枯草。他一下子不安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些什么。于是他提著刀走了過去,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找,發(fā)現(xiàn)地上真的什么都沒有。他心里有些瘆的慌,就在這一瞬,他脖頸后面突然一涼,他嚇得“啊”的發(fā)出一聲慘叫,抽了筋似的又抓又跳,全部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看他,見他從脖子后面抓出了一塊什么甩在地上,湊近一看,只是一塊冰。但是冰里有一塊紅殷殷的東西,真像一攤血。“這是什么?”“房頂上掉下來的?”其他人嘀嘀咕咕地討論了一陣,也沒有結(jié)果。他們加強戒備,四處掃視了一圈,還是什么也沒有。于是他們?nèi)堪褢嵑薨l(fā)泄在了這個人身上,沒好氣地罵道:“慫貨,大驚小怪?!?/br>這個人也沒辦法,暗暗地罵了一聲,一腳把冰塊跺碎了。院子里又恢復(fù)了最初的模樣,外面飄來女人的啜泣聲,屋里有俘虜?shù)膰@息,其他倒也算是相安無事。但這個人卻怎么都平靜不下來,他當了五年兵,確信自己見慣了生殺場面,可他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死xue。他怕鬼。而他的同僚卻在這時走上來同他閑聊,聊著聊著就咧嘴一笑道:“你知不知道,這地方死過人的?!?/br>他心里一顫,盡力維持面色不改:“嘖,哪里沒死過人。”“你知道先皇為什么不愛來這里了,因為這里的白梅啊,沾上了死人的血氣,所以開得格外艷麗?!?/br>尋常的故事開頭而已。這個人卻哆嗦了一下:“別說了,站崗呢?!?/br>可對方卻不愿意停:“傳說啊,這里以前住著的端妃,在大雪天離奇的凍死在梅花林里。她仰面朝天,全身僵硬。然后,有人看到,有白色的冰棱從她的眼里、嘴里、耳里爬出來,就像是蠕動的蟲子,慢慢地洇出了血……”說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