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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充滿獸性的眼神,貪婪,渴望……自己對它真有這么大吸引力?這番動靜再度驚動了韓老爺,他揮著手杖,正正刺中了白虎的身軀。白虎毫無還手之力,慘叫數(shù)聲,血流如注。韓老爺這才轉(zhuǎn)過身來,輕蔑地掃了韓瑯一眼,叱道:“手不老實,又惹事?!?/br>韓瑯不想與他嗆聲,只投過去一道陰冷的視線。這不服輸?shù)膽B(tài)度顯然激怒的對方,韓老爺將手杖往地上猛地一錘,諷刺道:“不守規(guī)矩的野種?!?/br>“你還是少用那個詞的好,”韓瑯反唇相譏,“萬一要讓人知道了,一個野種繼承了韓家家主,議論起來可多難聽?!?/br>韓老爺再度把他的手杖敲得咚咚響,幾乎要把地面砸出一個坑來:“嘴皮子耍的這么利索,滿口的油腔滑調(diào),實則酒囊飯袋,一派雞欄狗圈出來的無賴模樣!”說著,他瞇起眼睛,兩道輕蔑的視線凌厲地瞪向韓瑯:“荒山流多少也是名門大派,你看看你,舉止輕狂,言辭放肆,哪兒還對得起你身上的血脈?”韓瑯深吸了一口氣,指尖忍不住顫動,幾次都想手握成拳直接揍向這人。若是賀一九在,肯定要譏諷這人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什么家規(guī)教條,都是束縛人的玩意兒。男子漢大丈夫,做事隨性而為,不行惡不欺人不愧對良心,受那些管教有個屁用!然而他心中再有不平,目前受到脅迫,也沒那個膽子激怒韓老爺,弄得吃不了兜著走。自己的安危還可以暫時不考慮,可賀一九還在對方手里。想到這里,韓瑯也有幾分委屈,想著自己天天和這老爺子斗智斗勇,賀一九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是那人被看管得太嚴,無法聯(lián)絡(luò)自己,還是另有隱情?明明相距不遠,卻無法會面,這感覺簡直糟糕透頂。面前的韓老爺還在絮絮叨叨,逼迫韓瑯跪下聽他管教,好在這時有雜役過來通報,說東西已經(jīng)收拾好了,馬上可以進山。韓家宅邸在深山之中,山路難行,馬車難以入內(nèi)。而他們目前在山腳的小鎮(zhèn)歇息。這小鎮(zhèn)民風(fēng)質(zhì)樸,錯落有致的民居看上去格外精致。南方氣候溫和,河流眾多,這里背倚青山,面臨河水,鎮(zhèn)中還有數(shù)條一丈多寬的水道蜿蜒而過,平添了幾分清雅。街上店鋪、酒肆、茶館,一應(yīng)俱全,從窗外望去,正好看見四五頭毛驢托著剛剛收獲的蔬菜從青石板上緩緩走過,趕驢人走在最后,抑揚頓挫的吆喝灑了滿路。如果不是被威脅至此,韓瑯可能還有點心思欣賞一下“家鄉(xiāng)”的美景。尤其這地方產(chǎn)宣紙,街上開了許多家紙墨鋪子,進去翻檢,還能找到不少前人記下的山水軼聞。今天一早,伺候他的旺兒就添油加醋地說,這鎮(zhèn)上家家戶戶都會講鬼怪故事,別說去鋪子里找了,路上隨便逮個人,都能講上一天一夜。“畢竟荒山流家傳的是馭鬼術(shù)嘛,”旺兒得意道,“少爺您肯定也很厲害,不然老爺怎么這么遠去接您回來?!?/br>韓瑯聽他這么說,覺得詛咒的事韓家估計是保密的。他忍不住和這小廝套話,問他一些荒山流的事。但小廝口風(fēng)很嚴,左一個恭維右一個討好,關(guān)鍵的卻一個字都不肯說。韓瑯好不容易打探來幾句,他說荒山流經(jīng)常捉些妖魔鬼怪回山,鬼多半都被弟子收伏了,但妖怪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可能被老爺拿去煉丹了吧?!蓖鷥亨止镜?。“那你知道怎么進山么?”“上山下山都是同一條路,不太好走,山里頭毒蟲猛獸很多,迷路就糟了,”他笑道,“咱們進了這鎮(zhèn),就算是入了荒山流的地盤了。鎮(zhèn)中許多人姓韓,不過他們都是旁系子弟,許多人并沒有資格上山的?!?/br>“其實我也姓韓呢,”他撓了撓頭道,“可是我比不上少爺,連學(xué)藝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來當雜役啦?!?/br>韓瑯對他的恭維左耳進右耳出,開始自顧自地盤算接下來的行動。只有一條路,那逃跑就很困難了。山下估計也不好走,鎮(zhèn)上韓家人很多,就說明到處都是眼線??磥砟壳爸荒芨仙剑缓笤僮鞔蛩?。第87章獻祭3韓瑯回到韓家祖宅這件事,真像難民隊里掉進了一塊香餑餑,哪里都有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他像個被拐賣進山的倒霉蛋,眼睛被人蒙住了,坐在一頂轎子里被一路抬進了家門。下來以后當然要接風(fēng)洗塵,一群年紀不小的老仆直接圍了過來,一會兒拿布巾擦臉,一會兒揉肩捶背,殷勤得簡直讓人發(fā)憷。他被七手八腳的換了衣服,又被簇擁著請去用飯。這一路上他連說話的權(quán)利都沒有,說了不會有人聽,舉止一旦出格就會被人管教。就這么折騰了兩個時辰,終于有人把他領(lǐng)進了事先收拾好的臥房,門口站著兩個守衛(wèi),無論他說什么都不放他出門。伺候他的旺兒還在,還額外增添了兩個丫鬟,沖他恭恭敬敬道:“少爺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奴婢就好?!?/br>別提賀一九了,這一路上他連韓家的其他人都沒見到。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犯人,雖然動一動手指頭就有人上來伺候,可終究和軟禁沒有什么區(qū)別。這樣的日子要持續(xù)多久?韓老爺?shù)降资窃趺聪氲?,難道以為只要限制住他的自由,威脅他讓他當上了家主,就萬事大吉了?韓瑯感覺自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韓家沒有人向著他,仆役更是一問三不知。他每天的行動都被人嚴密監(jiān)視,活動范圍被限制得很窄,至今他連韓家的大門在哪里都沒見到。想必韓老爺依然怕他逃,早就嚴防死守,沒給他留下半點可乘之機。事到如今韓瑯也不敢再天真的指望什么了,他決定按兵不動,假裝服從,看韓家人會不會有放松警惕的時候。這可真是太折磨他了,不但什么都不敢問,還得弄虛作假,天天裝作很關(guān)心荒山流的模樣。一會兒問旺兒能不能帶自己去看看荒山流的弟子如何修煉,一會兒又想打聽家族這幾年的情況。對于送上來的食物,他故意贊不絕口,有時候出門還夸這別院修得好看,地方住得舒服。旺兒這人機靈歸機靈,但很藏不住事,韓瑯看他好幾次沖自己笑,心里就有底了。這小子去找韓老爺匯報的時候,一定會說自己已經(jīng)被家中氣氛所感染,不想走了。但很奇怪的是,韓老爺口口聲聲說要讓他繼承家主,可對于這個家的情況卻始終不告訴他,家主要怎么當,要學(xué)些什么,韓瑯完全一無所知。而且他覺得,韓老爺再不濟也要帶自己去其他親戚面前介紹一番,總得認識幾個人吧,可這些流程全都沒有出現(xiàn)過。他回是回來了,卻像被雪藏了,無人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