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好像真的就在和自己對視。

“導(dǎo)游，這少督軍有愛人嗎？”

“據(jù)記載，少督軍有一妻一妾，妻子早亡，妾室出身大戶人家，可是至死也沒有扶正?！睂?dǎo)游想了想，又說：“有一個美國記者曾經(jīng)采訪過少督軍，他自己說有愛人，可惜早早就離世了?！?/br>
“他是在說自己的妻子嗎？”

“應(yīng)該不是，他的妻子是指腹為婚，并沒有什么感情基礎(chǔ)，應(yīng)該是另有其人吧。”

“哇……好浪漫啊，被這樣一個帥哥將軍愛著，死了也甘愿啊……”

“別花癡了，人家喜歡的肯定是一個大美人嘍，普通人哪有機(jī)會?。ァ?/br>
就此，幾個女孩子在那爭論不停。

清歡在一旁聽著，腦子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悲痛的聲音——

‘清歡，你醒醒！快醒醒！不要玩了……清歡……我還有話沒有和你說……清歡，我喜歡你……我愛你啊……’

清歡的目光閃爍了下，望著那照片上的人發(fā)怔。

半小時以后，督軍府舊址即將關(guān)門，管理員看著那一群游客從里面出來，跟往常一樣，播放了清理游客的廣播，等了十五分鐘左右，才把那大門給鎖了——本來平常還有監(jiān)視器可以看的，可是昨天監(jiān)視器壞掉了，而且這個督軍府鬧鬼傳聞太盛了，誰會沒事找事晚上來光顧呢？

天漸漸黑下來了，督軍府里的燈同時亮了起來，就像百年前這里有人居住著一般。

清歡再次來到了那個書房，那彎彎繞繞的路似乎再熟悉不過了。

推開房門，就同上次自己來看到的一樣，一切似乎都準(zhǔn)備讓人來訪一般。

在那小書桌前坐下，清歡的手撫摸著那鋪在上面的紙張，一只手撐著腦袋，閉上眼睛，努力在自己的腦子里尋找那可能的記憶片段——最后什么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少督軍，為什么要打仗呢？’

‘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百姓安樂不是最重要的嗎？’

‘在現(xiàn)在這個年代，百姓注定只能是犧牲品?！?/br>
‘有沒有可能有那么一天，再也沒有戰(zhàn)爭，所有的人都和平共處？’

‘……會有吧?！?/br>
‘到時候我一定在鄉(xiāng)下買塊地，過陶潛那樣的田園生活，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一個人嗎？’

‘什么？’

‘沒什么?！?/br>
‘……’

“少督軍……”清歡猛地醒過來，直起身子的時候，背上蓋著的東西滑落在地上，清歡彎腰，撿起那件黑色的披風(fēng)，當(dāng)披風(fēng)被他抓在手里的時候，瞬間化為虛無。

清歡站起身，對著一室寂然說：“是你嗎？你在這里嗎？為什么你不出來？你明明在這里……少督軍……湯麒尉……”

“嘩……”門被冷風(fēng)吹得晃蕩的聲音。

清歡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的婆娑樹影和溶溶月色，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卻看到端坐在書案后面，臉隱在了陰影中的男人。

“少……督軍……”

清歡慢慢走過去，站在書案前，望著看不清臉龐的男人：“是你……是不是？”

第27章遇到M

清歡望著面前的“人”：“我們認(rèn)識的是不是？”

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他黑亮的雙眸，可是他沒有回答。

“我是清歡，白清歡，我們認(rèn)識的是不是？”清歡又問了一遍。

他依舊沒有什么動作，也不說話。

清歡伸出手，想要觸碰他，手被用力地握住，很冰很冰……

“還有十三天?！?/br>
低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像是打在了清歡的心上。

“什么？”

清歡莫名，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掉了，直至消失。

“湯麒尉！”

真的不見了。清歡在整個督軍府找了一圈，也沒有再看到少督軍的鬼魂。

他有些泄氣，那道門倒是開著的，從督軍府出來，門自動關(guān)上了。

清歡走在街上，出了興隆街，街道變得寬敞起來，人也變得多起來，霓虹燈光，猶如白晝。

馬路邊的一塊空地上，幾個小孩子圍著一個小丑，小丑正在拋著彩色的球，動作十分靈活流暢，小孩子們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小丑的目光和清歡的對上，清歡腳步一頓，轉(zhuǎn)身就走，而那小丑把手上的幾個彩球送給了小孩子們，就追了上來。

“白先生，好久不見。”那個聲音陰陽怪氣，有種讓人很不舒服的黏膩感。

清歡心里在有個小人聳了聳肩——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小丑，露出客氣的笑容：“M，好久不見。”

“白先生認(rèn)出了我，卻不和我打招呼，真是讓人傷心啊?！?/br>
“我……”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沒認(rèn)出來吧——“我看你和小朋友玩得那么開心，就想先不打擾你了?！?/br>
M涂得血紅的大嘴咧了咧：“白先生，真是不適合說謊話啊?！?/br>
“……”清歡只得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你要扮作小丑？”

其實就算不扮作小丑，M本身的裝扮就足夠“吸引”人了。

“因為很無聊啊?！盡“嘻嘻”笑了幾聲，說：“本來以為白先生會來找我玩的，結(jié)果我失望了?！?/br>
清歡無奈：“對不起?！庇袝r候和他正經(jīng)說話不行，不正經(jīng)也不行——“作為賠罪，我請你吃甜品吧?！?/br>
M這個人是怪了點，不過有一樣倒是和清歡志同道合，那就是甜品——嚴(yán)格意義上說起來，清歡會喜歡甜品也是因為M，在英國的時候，M每日準(zhǔn)時的下午茶點心時間帶動了清歡，從此在甜品的世界里淪陷。

“那就謝謝白先生招待了?！?/br>
于是清歡就和小丑裝的M一起進(jìn)了一家甜品店，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點了一桌子的甜品，從布丁到蛋糕，從圣代到慕斯，從布甸到酥點，應(yīng)有盡有。

M捧著蛋糕吃得一臉享受，而對面的清歡卻攪著布丁心不在焉——

十三天……十三天……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說“十三天”呢？難道十三天以后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清歡算了算日子，怎么算，那天都只不過是普通的星期三。

“白先生似乎有心事呢?！盡笑起來整張臉顯得更加詭異了。

清歡回過神來，把布丁放進(jìn)嘴里：“沒什么事?！?/br>
M又是“嘻嘻”笑了兩聲，再也沒有開口。

吃完了東西，兩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清歡是回家，而M不知道為什么也跟著他，清歡又不好開口，只得由著他了。

“好香啊……”突然M停住了腳步。

清歡疑惑地看著他：“M？”

這時，另一道歡快的聲音響起——

“清歡！”

清歡扭頭就看到了陳梓然往自己這邊跑過來，少年穿著藍(lán)色休閑服，頭上還戴著發(fā)帶，似乎剛運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