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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只能選擇逆流而上。 二人來到小院,并肩進(jìn)入堂中,小圓的尸體端正放在長案上,無暇白布蓋住,只能看到輪廓。 “你可準(zhǔn)備好了?” 冬青點(diǎn)頭,瑾瑜把白布慢慢拉開,殘破的面容再次暴露在空氣中。 “小圓……”冬青高估了自己,在看到小圓那一刻,強(qiáng)撐的情緒轟然崩塌一潰千里,淚水瞬間模糊視線。 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小圓生前的音容笑貌和尸體的殘破卻仿佛就在眼前,形成強(qiáng)烈對比。 瑾瑜將冬青整個圈入懷中,二人緊緊相擁,濡濕了春衫前襟。 “為何……為何要對小圓下此狠手?為何要將她的臉劃得面目全非?” 瑾瑜頓了頓,他只告訴冬青仵作推測的兇手特征,未告訴冬青小圓臉上的傷,是活著時被人硬生生割開的。 “下手的人,想制造汪暮霞和小圓爭風(fēng)吃醋下毒手的假象,汪暮霞嫉妒小圓,便會劃爛小圓的臉?!?/br> 冬青伏在瑾瑜胸膛,半晌才停住抽泣,“竟能對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下此狠手,簡直令人發(fā)指!” 瑾瑜一下一下給冬青撫著背,他已不想再指責(zé)什么,只想讓幕后主使血債血償。 冬青抬頭,再看向小圓,小圓的手上還死死抓著賬本,那些本該昨日帶給她的賬本,被水泡得變了形狀,染著腥紅。 伸手去拿,一下卻沒有拿出來。 瑾瑜在一旁道:“仵作試過了,除了撕毀,沒辦法將賬本從她懷抱中取下來,另一邊的香囊倒是容易許多。” 冬青收回手,“算了,隨它這樣吧,賬本與小圓一起下葬?!?/br> 說著,示意家丁將白布給小圓蓋上,尋個日子辦葬禮,找一塊風(fēng)水寶地,給小圓當(dāng)做墓地。 冬青回家交代了管家,給小圓買楠木棺材,好生安葬在郊外風(fēng)景優(yōu)美的地方。 小圓的死,翠枝和王氏都覺得難以接受,明明正值青年,卻慘遭毒手。 “小圓這個苦命的孩子……本就沒有任何親人……如今連自己都下去了?!?/br> 冬青緩緩道:“我們便是她的親人,安生下葬,報(bào)仇雪恨,一步一步實(shí)現(xiàn)?!?/br> 王氏道:“你放心,無論你和瑾瑜需要什么,只管與我說就是,能幫忙娘盡量,不給瑾瑜拖后腿?!?/br> 王氏搭手為小圓cao辦了后事,算不上風(fēng)光大葬,因?yàn)橹皇亲约胰藚⒓釉岫Y。 冬青給小圓的墳撒上第一把土,站在墓前,請?jiān)缸屝A下輩子衣食無憂安樂一世。 汪家沒人來參加小圓的葬禮,鎮(zhèn)國將軍與瑾瑜之間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動靜,仿佛一切都沉寂了。 這讓大皇子摸不著頭腦,按照常理,這兩家反目的幾率高達(dá)八成,就算沒有反目,也不應(yīng)該如此安靜。 黎疏與徐千章等人議事時提起,道:“依你們看,這李全和汪一行是怎么回事?” “李林的紅顏知己陶小圓確實(shí)已經(jīng)死了,也全套栽贓,探子說那日李全與鳳陽郡主去過鎮(zhèn)國將軍府,回來之后便給陶小圓辦喪事,除了李林并未參加陶小圓的葬禮之外,沒有什么波瀾?!?/br> “或者,外公和孫尚書的情報(bào)出錯了,那個陶小圓于李家來說,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下人,慘死并不能讓李全或是鳳陽郡主有所觸動?!?/br> 皇后徐空思道:“確實(shí)有些說不通,當(dāng)初我將沈辭的孩子流掉,然后栽贓給昭貴妃,效果可謂是立竿見影,沈家和秦家結(jié)盟無望,最后相互磋磨得什么都不剩下?!?/br> 吏部孫尚書生得一臉苦相,“我們安插在鎮(zhèn)國將軍府的人,已經(jīng)多日沒有音訊,那個丫鬟家里人收到的說法是得了傳染病暴斃,尸首已被汪家妥善處理?!?/br> 徐千章瞇著眼睛,道:“也許……我們的計(jì)策被汪一行和李全識破了?!?/br> 黎疏劍眉一皺,“我覺得不大可能,我的安排,連細(xì)節(jié)都考慮到了,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被識破?” 徐千章看了黎疏一眼,“永遠(yuǎn)不要低估對手,雖然李全還夠不上當(dāng)你的對手,但確實(shí)有幾分能耐。” “此事暫且不用管他,事情比我想的順利許多,如今大勢已定,黎雋孤立無援,李全是個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按現(xiàn)在這個局勢,他八成幾率會選擇按兵不動?!?/br> “經(jīng)過此事,就算陶小圓在李家的地位無足輕重,李全也不會和汪一行一條心,所以,你大可以專心應(yīng)付旁的事,李全只需要留意一下即可。” 黎疏道:“如今事情已經(jīng)處理得差不多,我勝出幾乎是毫無懸念,父皇卻遲遲不將太子的名頭給我?!?/br> 聞言,徐千章道:“先專心壓制你的幾個兄弟,以防其臨死反撲,你父皇活不了多久了,耐心等著,他會把太子的位置給你的?!?/br> 皇后笑了笑,看向黎疏,道:“你外公說的不錯,近幾日我探了陛下的口風(fēng),對你評價(jià)不錯,太子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黎疏不由春風(fēng)得意,比之別的弟兄,他一開始就占了絕對的優(yōu)勢,無論是出身還是后盾,皆得天獨(dú)厚。 黎疏等人疑惑瑾瑜和汪一行為何不反目,讓人留意著瑾瑜的動作,沒幾日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汪一行和李全沒有正面沖突,倒是李林與李全反目了。 因?yàn)槔钊獜夭橥裟合?,讓李林暫緩與汪暮霞的婚事,但李林不愿意懷疑汪暮霞,更不會因此推遲婚期。 于是李林與李全鬧掰,連陶小圓的葬禮都未去參加。 這下黎疏徹底放下心來,雖然結(jié)果跟當(dāng)初想的有點(diǎn)出入,但效果是一樣的,汪一行跟李全不會再結(jié)盟。 小圓葬禮之前,瑾瑜便著手安排。 要對付大皇子,得一步一步來,將其得天獨(dú)厚的豐滿羽翼拔除,下一步計(jì)劃才能讓其無法脫身。 但首先得讓黎疏等人相信離間計(jì)起了作用,對他放松警惕,確保不會全力對付他。 做戲做全套,哪怕汪暮霞心懷愧疚,卻沒有來參加小圓的葬禮,甚至連李林都沒出現(xiàn)在葬禮上。 春闈時,瑾瑜以徐千章的筆跡,給吏部尚書之子孫莊送了一份禮物。 這份禮物,是春闈的考題,瑾瑜提前泄露給孫莊,讓其找人代答,然后背下答案。 進(jìn)入考場后,直接將背下來的答案填上,不會被搜到小抄也不會被懷疑。 瑾瑜當(dāng)初不過一試而已,考題后面說過看孫莊的意愿,若孫莊為人正直坦蕩,便不會行作弊之事。 但孫莊顯然對這事接受度很高,靠著瑾瑜提前給他的考題,直接考上了貢士。 瑾瑜的信中,除了幾處徐千章特有的筆跡之外,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語句。 信中特意交代過孫莊,為了以防萬一,此事要絕口不提,爛在肚中。 孫莊知道科舉舞弊的嚴(yán)重性,當(dāng)然不可能再提,至今都以為是自己人在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