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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是靈光乍現(xiàn)間出的草稿,花了些許時間斟酌用詞,將比較白話的部分替換。 冬青暫時顧不上瑾瑜拿她尋開心,興高采烈推著瑾瑜上前,“快去!我就是秀才娘子了!” 揭示了案首名字,場下不認識此人的,開始四下張望。 只有與瑾瑜相熟的幾人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特別是知道瑾瑜是個農(nóng)夫,且只讀了一年有余的書那幾人。 他們?nèi)f萬沒想到,自己認字數(shù)年,最后卻輸給一個農(nóng)夫,這李全當(dāng)真是稱得上名副其實的后來居上。 只見人群中走出一人,身穿青色裋褐,身高約八尺上下,劍眉星目,儀態(tài)不俗,只是膚色略深,與在場大部分讀書人白面小生的模樣相差甚遠。 瑾瑜不卑不亢,緩行上前,對主考官行了半禮,對王縣令點頭致意,雙手接過官府簽發(fā)的文書。 楊天尋微微點頭,將文書授予瑾瑜,轉(zhuǎn)身提筆在昭示榜最上寫下“李全”兩個蒼勁有力的楷字。 寫完示意一旁的衙役,晾干墨跡張貼下去。 楊天尋對瑾瑜道:“你且回去置辦,待處理好家中事物,帶上此文書到學(xué)院,自會有人引你來見我?!?/br> 楊天尋對瑾瑜還算滿意,看策論一題的回答,論的部分條理清晰分析利弊,策的部分可圈可點,而非一味反貪不計后果,就知道此人不是死讀書的書呆子。 再看試帖詩,遣詞用句雖略白,卻破題巧妙,意境貼合,實乃可造之材。 他有許多門生,比較下來,今年的案首資質(zhì)都能算是上乘,若是好生栽培,不要入了歧途,日后成就定不會太差。 瑾瑜謝過楊天尋,剛一下場,熟悉不熟悉的,只要有些交集,同坐的同院的,一一圍了過來,道賀之聲不絕于耳。 冬青都被擠到了圈外,心里的喜意卻藏也藏不住,滿臉傻笑,一口細米白牙在陽光下能反光。 這是她的丈夫,哪怕淹沒在人群里,依然熠熠生輝。 瑾瑜連聲道謝,偏頭尋找冬青的身影,拼命擠出人潮,緊緊牽著冬青的手,才安心看向眾人。 “今日我夫妻二人做東,請諸位到對街飯館吃飯?!?/br> 又是一陣歡呼,來湊熱鬧的鄉(xiāng)民遠遠看著這群讀書人,臉上寫著羨慕,他們跟這些讀書人,過的是兩個世界的生活。 來看熱鬧的,還有士紳之家,看今年案首是個年輕人,生得也俊郎,想著可以給家里適齡的姑娘尋個夫婿。 結(jié)果還沒上前,就看案首牽了個美貌嬌娘,口稱妻子。 原來都是成了親的,心里可惜,倒還是覺得這新晉的秀才夫妻二人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瑾瑜和冬青應(yīng)酬了眾人,收拾東西回清水溝,他要回去處理好家里的事,再安心回來縣學(xué)念書。 臨走,瑾瑜忙著收拾東西,冬青找到李林,兩人在院子里說了半晌。 瑾瑜透過門里看到兩人有說有笑,頓時咬牙切齒,他如今可是秀才!冬青不忙著與他收拾東西回家報喜訊,去跟李林說個什么勁? 難不成冬青與李林話多些,是因為他跟冬青有了代溝?都說三歲一代溝,他比冬青大了四歲,反而是李林才十九,確實跟冬青年齡相仿。 想到此處,瑾瑜有少許自怨自艾,要走了冬青還去找李林說話,看樣子是有些不舍,不知道冬青會不會嫌他年紀(jì)大。 收拾好包袱,瑾瑜從屋里出來,“冬青,走了,你們說些什么呢?說來我聽聽?!?/br> “這就來?!倍鄳?yīng)著,轉(zhuǎn)身走向瑾瑜,還不忘轉(zhuǎn)頭對李林道:“那就如此說定了,你事了后來城里找我們?!?/br> “好?!崩盍执饝?yīng)冬青,又扯著嗓子對瑾瑜道:“全兄,保重,小弟與你來日再見。” 瑾瑜一拱手,拉著冬青踏上歸程,他并不想跟李林來日再見。 “你跟李林商量了什么?讓他來找我們作甚?” 冬青勾唇一笑,“山人自有妙用!” 瑾瑜低頭,舌尖劃過冬青耳廓,聲音低沉沙啞,“你越來越不像話了,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這些天住在寓館,他都沒有好好收拾冬青,早已饑渴難耐,回去一起算總賬。 冬青渾身一僵,滿面羞紅,“混蛋!我們走在大路上呢!” “怕什么?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別人又不在意?!辫ね蝗恍那橛鋹偅蟛酵白?,順便抽空鄙視一下自己喜怒無常。 第54章 名揚 兩人歸家心切,一路急行,到清水溝時,天色還是已經(jīng)擦黑。 到了晚上,家里人都把大門用插銷插起,瑾瑜推一下沒有推開,只得拍門喊人。 “爹,娘,嫂子,大哥,我們回來了。” 拍了幾下沒人應(yīng)門,瑾瑜只得又拍幾下。 “大哥!來開一下門!” 少傾,才聽到腳步聲,大狗取了插銷打開門來,上前跟瑾瑜撞了一下肩,滿臉喜意。 “你們終于回來了!你們再不回來,你嫂子都要進城去找你們了!” “哈哈哈,我知道家里現(xiàn)在又是春耕又是賣點心的,忙不過來,不然我都要讓你們進城看我們了?!?/br> 瑾瑜朗聲大笑,一腳跨進門,與冬青和大狗并肩往里走。 屋里本已經(jīng)歇下的幾人都穿了衣裳出來,上下打量著瑾瑜和冬青。 王氏借光看了看瑾瑜,欣慰道:“看來冬青把你養(yǎng)得很好,還是那么結(jié)實精神氣色好,一點也不見瘦?!?/br> 冬青好笑道:“自然是要養(yǎng)好一些,否則怎么能考個秀才回來?” 眾人一愣,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或是冬青在開玩笑。 翠枝試探道:“這話……是什么意思?” 旁的人也直直望向瑾瑜二人,過年的時候大伯家梅芳問過,是不是考過這次就是秀才。 瑾瑜分明說考過這次什么都不是,只是取得一個什么考試資格,后面還要考一堆亂七八糟的考試,都過了才會成秀才。 也就是三四年前的事,村長家陳君然前前后后考了近一年的時間,村長才放鞭炮通知全村人,他家陳君然中了秀才。 冬青剛剛吐出的那句話,乍聽上去就是瑾瑜也考了個秀才回來,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人不愛面子,當(dāng)年雖然陳君然只是增生,但怎么著都是個入了官學(xué)的秀才,村長嘴一直沒合上過。 沒多久就把自家房屋加檐拔高了,比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子都高了三寸,預(yù)示著地位比平頭百姓高三分。 所以哪怕感覺不靠譜,家里人還是期盼的看著冬青。 冬青笑意盈盈,從包袱里翻出蓋了官印的文書遞過去。 “你們沒聽錯,瑾郎是秀才啦!如假包換。而且不是增生,也不是附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廩生,主考官親自給瑾郎寫了名字在昭示榜上,當(dāng)眾將瑾郎收做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