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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故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為意,道:“西狄人善戰(zhàn)卻不善謀,空有一身武力,全無半點聰慧,一旦涉及利益,便會四分五裂??v然在逃將領(lǐng)愿意回來報仇,西狄人也會意見不一,最終不了了之。而且,尚有幾個部落欲吞并西狄,他們的王可不會由著西狄人卷土重來?!?/br>
陳牧自然知道西狄的狀況,也知陳孚所言深有其理,可他不相信西狄人會就此放棄。若是他們再來叫陣,恐怕只有斬草除根才能永除后患了。來日他們父子若是事成,西狄人難免不會糾纏不休,若容他們繼續(xù)sao擾,百姓定會永無寧日,他們父子的天下也會坐不穩(wěn)。

“若是西狄人再來之時,父親可要徹底斷了他們的后路,切不可縱虎歸山?!?/br>
陳孚好歹是混跡官場、戰(zhàn)場數(shù)十年的人物,當(dāng)然知道西狄之不可留,便點點頭,道:“此事還可緩緩再議,眼下的難事是蕭啟和張掾該如何處置。這次,今上定會尋著借口召他們回去了?!?/br>
“張掾可是個有心眼的,他手里未必沒有咱們的把柄。容他回去,恐怕不妙;不容他回去,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咱們要不要再施一計,讓他銷聲匿跡?”

陳孚沉吟一聲,搖頭道:“不必,等他回京,自有事情纏住他,那秦太師不會讓他分神去今上跟前獻殷勤的。你自做好安排,等他二人走時有人接替便好?!?/br>
當(dāng)京中詔書傳來時,西塞軍中一時嘩然。今上敕令張掾立時回京,另派人馬將那西狄王押解進京,卻給蕭啟封了個五品宣威將軍,讓其駐守西塞。張掾離開之時對蕭啟道:“京中定是有了異動,不然此番咱倆怎會同來不同歸。你且安心,我會向今上求旨,令你早些歸去。”

蕭啟自接到詔書后便一直悶悶不樂,他原以為此番軍功足以換得回京一事,豈料今上心思難料,竟繼續(xù)讓他留在西塞。張掾的話,他也信不得,倒不是不信張掾,而是不信他能說動今上??纱朔x別又不知何時能再見,他到底不愿再出口傷人,便道:“你且放心回去,我在這里自有樂趣,回了京倒是束縛?!?/br>
張掾可不信他,笑道:“你別嘴上逞強,你家里的那位,你未必不念著。前些日子還聽你半夜叫喚他的名字,那可是難得的?!?/br>
蕭啟不想聽他瞎扯,他向來沒有說夢話的習(xí)慣,這人擺明了是在套他的話,真是讓人又恨又愛。他無意同他繼續(xù)說話,便趕緊推他出了營帳,催他早早出發(fā),早日到得京中。

待到張掾回京,尚未歇息便被召入宮中。今上與他談了半宿,出來時張掾面如土色,行動間顛顛簸簸,似那將傾未傾的高樓。他可不曾想過,秦遙夜竟會以尋他的理由離家出走。

那時,秦太師大怒,說此番已無顏與皇家結(jié)親,只恐壞了皇室顏面。張掾苦求今上莫要收回四年前的圣旨,說他只愿求娶秦遙夜。可今上以秦遙夜行為肆意,遲早要給皇家丟臉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因而出宮之時,他才會如同丟了魂魄般,渾渾噩噩地走著。

走出宮后,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攔住了他,道:“見過世子,太師有請?!?/br>
張掾立時有了精神,挺直了身軀,隨著那人去見秦太師了。

秦太師并不在府上,而是在一家酒樓里。入得房內(nèi),張掾拜見了秦太師,只見這人須發(fā)盡白,雙頰紅潤,自有仙風(fēng)道骨。

見張掾進來,秦太師不加寒暄,徑自開口道:“遙夜之事,還請世子海涵。若非得知她一路向東,老朽定然不會提出取消婚約之事。”

張掾無心聽他這般說道,只是發(fā)著呆,雙眼無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以后,才聽他說道:“太師,若有一日她回來了,煩請告訴她,我張掾等著她?!?/br>
秦太師聽聞,心中一喜,道:“老朽正有個不情之請,遙夜是個弱女子,獨自一人去了東邊,老朽實在放心不下??珊么跻櫦扒丶翌伱?,明面上也不敢著人去追,暗地里的又都被她趕了回來。若是世子當(dāng)真有意,何不一路東去,未嘗不能成就一段姻緣?!?/br>
張掾眼前一亮,不假思索道:“太師放心,我定將她追回來?!?/br>
自此,張掾無暇顧及朝中風(fēng)云,一路往東奔去,只想著要找到那不知去了哪里的秦遙夜。

且說蕭啟,他自被封為宣威將軍后,在軍中便覺不自在了。倒不是因為張掾走了無人同他說些體己話,而是那陳孚父子開始對他格外客氣了。他還記著那年的仇,自然不會當(dāng)真同他們親熱起來,反而在想他二人是否換了策略,想要拉攏他。

不過,這些都是不甚重要的事,眼前最令蕭啟著意的是請旨回京之事。他不愿意坐以待斃,早早寫了文書遞回京中,只盼著回京之事能有個善果。

可這一盼,便又過了好幾個月,這才得了允許的詔令。幾日后,他別了西塞眾將士,帶了一行人,策馬回京去了。

回京途中,他又經(jīng)過了當(dāng)年前往西塞時途經(jīng)的山川風(fēng)貌,此時的心境卻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如今有著宣威將軍的頭銜,他的一舉一動都將落入不少人眼中,稍有不慎就會招來禍患,哪還能把那一分灑脫表現(xiàn)得徹徹底底呢?他竟莫名覺得,陳孚父子整日里不喜無規(guī)矩之人是有道理的了。

當(dāng)晚,他歇在了阰陽城的一家客棧,與四年前的是同一家。半夜時分,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塤的樂聲,空靈悠遠(yuǎn)中透著思念與彷徨。他不禁聽得入了迷,竟忘記了睡覺一事。等到那樂聲停了,他耳中還在響起余音,容他沉浸其中。

次日天明登途,他朝那客棧又望了一眼,好似要看看那吹塤之人是否隱在其中??伤K究無所得,只得策馬上歸途。

回到京中后,他好一番拜見了今上同雙親,確認(rèn)過那沉香苑里還有顧容,這才有喜有怯地往那里走去。

來到門前,那副對子已不復(fù)當(dāng)初的光彩,墨汁洇開,表面粗糙,那時看起來寫得不錯的字也變得難以入目了。懷著忐忑的心緒,他走了進去。一抬頭,就見一人身著雪青色衣袍立在三米開外的地方,嘴角含笑,一如夢里畫中。

“阿素,你讓我好想!”

顧容也不來迎他,只等著他走向他。眼前的人,比幾年前要高了,壯了,眼睛里也有了滄桑了。真是怪事,他倒是從未夢見過他。他仔仔細(xì)細(xì)地瞅著他,想要把這幾年的份都給看了。這人要是沒有回來,他可真不信他還活著。

“阿蒙,這些年,可還好過?”

蕭啟慢慢走向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風(fēng),覆在他的身上,笑道:“阿素見我回來了,還不知我好與不好嗎?”

顧容的右手覆上蕭啟的臉龐,初時只拿食指在他臉上點上一下,后來就把五指都放在了他的臉頰上,最后才把手掌心也貼在他的臉上。

“如今,你自是好端端地站在這里??赡阈睦铮?dāng)真是好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