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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和其他人的故事一樣,沒有任何獨創(chuàng)內(nèi)容,但也和其他人的人生一樣獨一無二。生活就像雪花,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不同形狀的雪花;生活就像豆莢中的豆子(你有沒有見過豆莢中的豆子?我是說真正仔細地觀察它們?近距離觀察一分鐘之后,你絕對不會把一顆豆子混同于另外一顆豆子),看似相同,但每一個都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沒有個體的存在,我們看見的只能是總體數(shù)字:死亡一千人,死亡十萬人,“傷亡人數(shù)達到一百萬”。但有了活生生的個體,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就變成了真實存在的人——但這同樣是謊言。數(shù)字仍舊是麻木的,沒有任何意義,哪怕人們會因為它們而感到痛苦??催@個孩子吧,腹部腫脹,蒼蠅叮滿他的眼角,他瘦得皮包骨頭。但是,有了這些,你就能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年齡、他的夢想和他的恐懼嗎?你就能了解他的內(nèi)心嗎?如果你可以,那就讓我們再對他的jiejie來一番解剖。此刻她就躺在他身后灼熱的土地上,身體歪扭、腫脹。好吧,你同樣能感受到她的內(nèi)心。但除了這兩姐弟之外,還有上千個孩子成為饑饉受害者,上千個孩子即將成為蒼蠅們無數(shù)蠕動的蛆蟲的食物。難道說只有那兩姐弟重要,其他所有那些孩子就無足輕重嗎? 我們畫出一道隔離保護線,把他們的痛苦隔離在外,安全地待在屬于自己的孤島上,讓他們的痛苦無法傷害我們。他們被我們包裹在一層光滑、安全、充滿光澤的隔離膜中,仿佛珍珠一樣,他們經(jīng)歷的苦難不會讓我們的靈魂深處感受到任何真正的痛苦。 虛構的允許我們進入他們的大腦,通過他們的眼睛觀看外面的世界。在故事中,我們會在作為主角的我們死亡之前停止,或者體驗毫無痛苦的“代理死亡”,然后跳出這個故事,在真實的世界中輕輕翻過新的一頁,或者合上書,繼續(xù)屬于我們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和其他人生既相同、又不同的生活。 最簡單不過的事實就是:有一個女孩,她的舅舅賣掉了她。 人們常說,在那個女孩的故鄉(xiāng),很難確定誰是孩子的父親,但當母親的是誰,這是沒什么問題的。親緣關系和財產(chǎn)都以母親一系而定,但權利卻掌握在男人手中。于是,一個男人對他姐妹們的孩子握有絕對的所有權。 那個地方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爭,規(guī)模很小的戰(zhàn)爭,比兩個不同部落村莊的小沖突大不了多少,幾乎等于一場爭吵。一個村子在爭吵中獲勝,而另一個村子則輸?shù)袅恕?/br> 生命就像商品,而人就是私有財產(chǎn)。奴隸制度是那個地方幾千年沿襲的陋習。阿拉伯的奴隸販子毀掉了東非最后幾個偉大的王國,而西非的國家則互相毀滅彼此。 這對雙胞胎的舅舅把他們賣掉并沒有遇到什么麻煩,再說這也不是什么不同尋常的事。不過,雙胞胎向來被認為具有魔力,他們的舅舅害怕他們,害怕到不敢把他們將被賣掉的事告訴他們,以免他們傷害他的影子,從而害死他。兩個孩子都是十二歲,她叫烏圖圖,傳信鳥的名字;他叫阿加蘇,一個死去的國王的名字。他們是健康強壯的孩子,而且因為他們是雙胞胎,一男一女,別人告訴了他們很多關于神的故事。因為他們是雙胞胎,他們認真聽了那些故事,并且全都記住了。 他們的舅舅是個又胖又懶的人。如果他擁有的牛多幾條的話,也許他就會賣掉牛而不是孩子。但他的牛沒有那么多。他賣掉了雙胞胎。我們說他已經(jīng)說得夠多的了,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這個故事里了,還是讓我們來看看那一對雙胞胎吧。 他們和其他在戰(zhàn)爭中被俘虜或者賣掉的奴隸一起走,走了十幾英里,來到一個很小的邊區(qū)村落,在這里他們被人再次賣掉。雙胞胎和其他十三歲的孩子們一起,被六個帶著長矛和匕首的男人買下來,帶他們走到西邊的大海,然后沿著海岸線走了幾英里。現(xiàn)在一共有十五個奴隸,他們的手被繩子松松地綁著,還用繩索把彼此的脖子連在一起。 烏圖圖問她的兄弟阿加蘇,問他們將遇到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彼f。阿加蘇是一個喜歡微笑的男孩,他的牙齒雪白整齊,笑的時候會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齒。他快樂的笑容總是讓烏圖圖感到同樣快樂??墒乾F(xiàn)在他不再笑了,他試圖在jiejie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勇敢,他的頭高高地昂著,挺著肩膀,像一只小狗一樣驕傲、充滿威脅,但又滑稽可笑。 隊伍里走在烏圖圖后面的那個人嚇得牙齒打顫。他說:“他們會把我們賣給白色惡魔,白色惡魔會把我們從水面運到他們家?!?/br> “然后他們會怎么對待我們?”烏圖圖好奇地問。 那人什么都不肯說了。 “喂?”烏圖圖繼續(xù)追問。阿加蘇想偷偷越過肩膀看看后面。走路的時候不允許他們講話或者唱歌。 “他們可能會吃掉我們。”那人接著說,“我是聽別人說的。所以他們才會需要那么多奴隸,因為他們總是感到饑餓?!?/br> 烏圖圖哭了起來。阿加蘇安慰她說:“不要哭,我的jiejie。他們不會吃掉你的。我會保護你,我們的神也會保護你?!?/br> 但烏圖圖仍舊在哭,懷著沉重的心情走著。她感到痛苦、憤怒和恐懼,是那種只有孩子才能感覺到的、絕對無從抵抗的感受。她無法告訴阿加蘇,說她并不擔心白色惡魔會吃掉她。她會活下來的,她確信這一點。她哭是因為害怕他們會吃掉她的弟弟,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保護他。 他們抵達了一個貿(mào)易點,他們將在這里停留十天。第十天的早上,他們被人從關押他們的小木屋里帶出來(小木屋在最后幾天里非常擁擠,來自各地的人都押來了他們用繩子綁成一串的奴隸)。他們被押到海灣,烏圖圖看見船只開來,準備將他們帶走。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那艘船真是龐然大物,其次想到的就是如果他們所有人都上船,那艘船就太小了。它輕巧地浮在水面上,船上的小艇來回穿梭,把俘虜們帶到船上。在那里,他們被戴上鐐銬,然后被船員們?nèi)M低矮的船艙內(nèi)。那些水手有些是紅棕色或古銅色的肌膚,長著古怪的尖鼻子和胡須,看上去像野獸一樣。還有些水手看上去像是她本民族的人,和那些帶她到海邊來的人一樣。男人、女人和孩子們被分隔開,塞進關押奴隸的船艙里的不同區(qū)域。奴隸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了,關在一起很不容易,所以另外幾十個人被綁在甲板上面,就在船員們的吊床下。 烏圖圖和其他孩子們關在一起,和女人們分開。她沒被戴上鐐銬,只被鎖在艙內(nèi)。阿加蘇則被迫和男人們關在一起,而且戴上了鐐銬,像青魚一樣排成一串。甲板下面散發(fā)著臭味,盡管水手們運完上一批貨物后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