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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才勉強沒有飛出去。最前面的云子宿倒還能站得穩(wěn),但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背包收了起來。而從秘境處傳來的壓力,仍然沒有減輕分毫。沈秋晚眼前微晃,就見云子宿被吹得腳下一滑——“前輩!”云子宿只聽見了背后被吹散的喊聲,他還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的失重生出慌亂,就被人穩(wěn)穩(wěn)地接在了懷里。他一抬頭,正是再熟悉不過的面容。“韓……”“小心!!”沈秋晚的聲音猛地抬高。云子宿一愣,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悶哼。他慌忙伸手去抓,抱著他的男人卻已經(jīng)把他向外推開。等云子宿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身旁僅剩的溫度已經(jīng)不見了。“阿弈……”韓弈替他擋下了從秘境中傳來的攻擊,還被那鉤子一般的襲擊帶回了秘境的入口里。身前狂風(fēng)再度猛烈起來,云子宿卻不管不顧地頂著風(fēng)向前沖去。“阿弈??!”他被艱難地過來的沈秋晚死死抱住了。“不行!你不能去!”風(fēng)聲太大,靈力都被吹得七零八落,即使這么近的距離,沈秋晚也只能靠喊,“太危險了!”云子宿卻執(zhí)意要掰開他的手。“放開我!”被完整開啟的黑色光圈突然開始縮小,周遭的風(fēng)力猛地減弱,連四周地面的光都暗了下去。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光圈消失,地牢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四周猛地安靜了下來,現(xiàn)場已經(jīng)一片狼藉,高臺上重新恢復(fù)原貌,面前也沒有了韓弈的身影。云子宿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空無一切。沈秋晚已經(jīng)放開了他,他咳了兩聲,之后越咳越厲害。“咳、咳咳……”云子宿一邊撕心裂肺地嗆咳著,一邊慌亂地去無字印中尋找裴易的蹤影。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識已經(jīng)無法在無字印內(nèi)探查,不說裴易,連他自己放進(jìn)去的東西都無法探查。云子宿額角抽痛,視線也被咳出來的水花模糊。他猛地?fù)湎虬疾?,卻沒有把法印拿出來。沈秋晚察覺不對,連忙去攔他:“前輩!你不能再開一次了!”“滾開!!”云子宿抬手把人甩開,“你們都出去!我自己開!”他聲音里甚至帶上了隱隱的哭腔。“前……”沈秋晚話沒說完,突然僵住了。一陣極為危險,讓人如墜冰窟的威壓感從高臺后方的黑暗處傳來。不僅是他,在場幾個還清醒著的人統(tǒng)統(tǒng)僵住,連按著法印打算重新念口令的云子宿都停下了動作。一個修長高挑的紅色身影從黑暗處緩緩走出。他穿的是最熾熱的顏色,卻給人一種最為冰冷的致命威脅。只是這威壓,卻唯獨繞過了一個人。云子宿愣愣地看著緩緩走近的男人。他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理智上來說,云子宿清楚自己早該清醒地一視同仁,可等到真正重新看見這個人時,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可能克制住情緒。初來此處時,每個在無字印中抱著六孔簫睡去的夜晚。純靈之體修成時,他第一個想要分享的對象。十八年來他日日夜夜無法放下的唯一牽掛,三百多年里教會了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的人。“師父……”云子宿哽咽著,眼淚奪眶而出。相隔的距離漫長又遙遠(yuǎn),眨眼之間,身影已經(jīng)來到面前。微涼的手指拭去他的眼淚,云子宿被擁進(jìn)熟悉的懷抱中,呼吸間滿是想念的氣息。一手輕輕揉了揉他的后腦。“是我,莫怕?!?/br>懷里男孩的肩膀顫了一下。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遠(yuǎn)處的沈秋晚幾人:“……”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平日頂著一張年輕面孔卻總是高深莫測的大佬前輩,在那個更加大佬的紅袍男子懷里毫無形象地哭了起來。云子宿的聲音格外委屈,就像是受過欺負(fù)的小孩子冷靜地包扎完傷口,以為自己可以不疼了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了自己的家長。不管在別人面前表現(xiàn)得多么堅強,他現(xiàn)在終于可以放聲大哭。☆、第84章云子宿哭了很久,安慰他的人沉默卻耐心,還用濕巾幫人仔細(xì)地擦過了眼淚。等他終于冷靜下來時,周圍人已經(jīng)全數(shù)散開,高臺附近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師父,你怎么會出來?”云子宿的鼻音很重。司寒拿著不知從哪里找來的一次性毛巾,小心地幫他按了按眼睛。毛巾還是熱的。修靈界內(nèi),仙宗枝繁葉茂,弟子眾多,司寒是唯一一個獨占一座整峰,卻只收了一個弟子的人。旁人有相攜的同門,云子宿只有一位師父,但他從未覺得寂寞。也正是如此,他們比其它師徒要親近得多。所以現(xiàn)在,云子宿想抱著師父,也可以不用松開。“我不會消失?!?/br>司寒看出了他的慌亂,先安撫過之后,才道:“我會出現(xiàn),是因為剛剛那個秘境?!?/br>“秘境?”云子宿不解,“那阿弈他……”話一出口,他自己也慢慢反應(yīng)了過來。“你們都是一個人……是嗎?”司寒點頭:“這次只不過是讓我找回了原本的所有記憶?!?/br>提起三人一魂的時,云子宿又有些不高興。但他的神色已經(jīng)比面對裴易時生動了太多。司寒慢慢解釋:“我的靈體一直在韓弈體內(nèi),因為剛剛那個秘境,才得以現(xiàn)身。”“在阿弈體內(nèi)?”云子宿不解。無意之中,他瞥見了一旁凹槽中的法印。那個玉質(zhì)法印黯淡無光,變得就像一塊再平凡不過的石頭一樣。他聽見司寒說:“韓弈體內(nèi)也有一枚法印,和你體內(nèi)那枚一樣?!?/br>云子宿一愣。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為什么我之前沒有見過?”他明明之前替韓弈查過那么多次經(jīng)脈,就算有灰靈阻擋,也不可能看不到這種高階法器、司寒卻說:“你見過?!?/br>見男孩疑惑,他繼續(xù)解釋:“韓弈經(jīng)脈中的黑色碎片,你還記得嗎?那些碎片在每條經(jīng)脈中都有,組合起來,正是一枚碎掉的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