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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虛浮的聲音,自這顆跳動的越來越的緩慢的心臟發(fā)出,不能被外人所聆聽。 越來越艱難的呼吸,越來越模糊的意識,想哭卻哭不出來,想喊救命也喊不了,陶林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吧。 她努力睜著沉重的眼皮,眸光中落滿了冤屈:自己不過一覺醒來肚子餓,去廚房順了一碗魚湯喝,那個小氣的冰美人兒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使了什么妖術(shù),緊接著全身上下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冷,越來越僵硬,她還哄傻子一樣的同自己說著不痛,不痛。 明明就又冷又痛好嘛! “師父救命啊......”陶林無聲的吶喊著,她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里,入眼的除了濃重的霧氣,就只有陰冷而刺骨的風。 那個急躁的呼喊聲漸漸的近了,陶林卻聽不清楚他在喊著誰的名字。她好像被什么東西牽動著,跌進了一處更加冰冷的地方,連帶著顏色詭異的霧氣都開始離自己遠去。 眸光被完全遮去,只剩下了漆黑和冰冷,“小狐貍”在心底哀嚎著:“嗚嗚嗚......我一定是要去地府報道了......” 下一刻,陶皮皮急匆匆的腳步就落在了陶林方才停駐的地方,一雙盛滿了擔憂的眼眸,焦急著環(huán)顧四下。 這座空無一人的湖心亭中,墨綠色的異光大盛,似在證明著那個人曾在這里停留。 力道極大的一拳砸在了柱子上,使得那一塊凹進去了一個拳頭印,還沾上了絲絲縷縷的血跡。拳頭的主人,彎著腰,散落下來的發(fā)絲貼著他蒼白的側(cè)臉,遮去了那雙眼睛里四相碰撞著的光芒。 他突然像發(fā)了瘋一樣的用力叫喚著,只是這一次,從他口中喚出的名字卻不是“陶林”,而是“眠兒”。 攢在手心里不舍得放開的回憶,卻在這一刻從指縫中逃匿了出來,和著此間白茫茫的湖面,令這個向來最懂得克制自己的男人,被一幕幕浮上心頭的畫面纏繞的潰不成軍。 那一年,謝眠夕六歲,貪玩,愛哭,總闖禍。將軍的女兒,宛如一顆最珍貴的明珠,被將軍小心翼翼的捧在了手掌心上,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而謝小朝九歲,面冷,話少,極少笑。因為他是將軍的兒子,生來就是要上陣殺敵,自然不能像尋常孩子那般嬉笑玩鬧。他得像個小將軍一般,早起習武,晚上研讀兵書。 “哥哥的名字里有一個‘朝’,而眠兒的名字里有一個‘夕’。所以啊,哥哥要每天,每一天都和眠兒在一起。”小眠夕將她那個梳著“兩個小包子”的腦袋,蹭在謝小朝的懷里。而她這個樣子,多半是又闖了什么禍,黏著謝小朝給她背鍋。 “你總是要嫁人,那個時候,哥哥就不能每天都陪著你了。”九歲的謝小朝已經(jīng)褪去了孩子的稚氣,還未長開的面容,已然精致的令人挪不開眼。他眸光中流淌過小眠夕尚不明白的東西,像是一顆孤單單的星子所發(fā)出來的光芒,連燒的旺盛的柴火都無法將它溫暖。 “那眠兒就嫁給哥哥好了,這樣就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了?!避浥刺煺娴脑?,宛如一道最厲害的咒,將謝小朝的心囚禁在了里頭,他看著這雙眼睛里干凈而純粹的笑意,努力壓制下心頭強烈而陌生的悸動:“又在說什么胡話,meimei怎么能嫁給自己的親哥哥?” “為什么不可以?眠兒喜歡哥哥,就可以嫁給哥哥?!蹦菑埛勰勰鄣男∧樜目粗x小朝:“壞哥哥,你不會不喜歡眠兒吧?” 怎么會,不喜歡呢。 謝小朝卻只是捏住了她的小鼻子,出口的聲音里染上了那縷孤冷的星光:“又闖了什么禍?” 此話一出,小眠夕果然將喜不喜歡這件事丟在了腦后,揪著謝小朝的衣袖小聲說道:“我不小心將墨汁灑在了爹爹房間里那張畫著紅點點的圖上?!?/br> “那張圖是不是羊皮做的,上面還畫著許多小帳篷?” “是啊,哥哥你怎么知道?”小眠夕好奇的問著她哥哥,全然沒有注意到后者越捏越緊的拳頭。 他為什么會知道?這是將軍好不容易得到的赫爾格部落的兵力布防圖??! 這日晚上,謝小朝拖著兩條被罰站到?jīng)]有知覺的腿回到了自己房中。他今夜沒有如往常一般研讀兵書,而是怔怔的望著落在窗外的白月光。不知怎么的,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白日里眠兒說的那些話,蒼白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傻丫頭......” 他一直都將這些話藏得很好,只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遍一遍的回味著。這顆禁忌的種子埋在他的心底,無論他再怎么克制,都阻擋不了它的生根發(fā)芽。 朝夕相處的meimei,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全部都成了滋養(yǎng)著這顆種子生長的養(yǎng)分。謝小朝曾以為自己能擁有她的時間還很久,久到能將她藏起來,只屬于自己一個人。要是,那個時候沒有答應(yīng)帶她去朝櫻就好了...... 要是,那個時候她沒有在高聳的臺階下望見陳允淮就好了...... “眠兒,眠兒......”陶皮皮撕心裂肺的叫喚聲融進了霧氣中,而后他看見了墨綠色的光亮不斷朝著湖心處匯聚。 只是那里像是被人施了法,使得這些藤蔓都無法進入。而這個施法之人此刻正跌坐在地上,她身前,站著面色復雜的離妄,他的中衣上沾染著紫色的血液,宛如一朵朵盛開著鳶尾花,極盡凄美。 兩個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遙,卻成了咫尺天涯。 不久之前,離妄驚詫的發(fā)現(xiàn)延臧大師留給他的珊瑚手串,其實是件了不得的寶物,竟能助他掙脫開這些絲線的束縛。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周眠兒癡癡的念著這十六個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你明明說過得,怎么能忘記?” 這雙眼睛就像一片正在被毀滅的花海,化作灰燼的花瓣散發(fā)出凄傷的香味,這樣的味道容易勾起過往的回憶,而在那些回憶中,有一個人是真的喜歡著她啊。 “念念。”離妄捏緊的拳再次松開了,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負心漢,可是人心只有一顆,給了一個人后就沒有了。 “你叫我,念念。”那些不斷下墜著的灰燼,因為這個稱呼而染上了guntang的紅,混著眼淚一起劃過周眠兒雪白的面容。 離妄輕嘆了一聲,彎下腰,想要將她從地上扶起。捧著稀薄霧氣的掌心,在接觸到那只冰冷的手時,被它用力的握住了。 “你記得了,是不是?”她的聲音不敢太重,就像會害怕驚走身前之人眼中的這絲柔光。 “是。”略帶干澀的聲音從離妄口中落下,而后他看見了鋪天蓋地的歡喜從這雙狐貍眼里涌現(xiàn)上來,他沒有辦法收留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