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用那個，過個幾天也就好了。"

阿七皺眉，"你以為這是什么傷？萬一宋延再來找你，你好的過來嗎？"

阿九見他動了氣，忙接了他手里的東西，"你可別喊爺?shù)拿M，那可不是讓咱喊的。給人聽見就不好了。"見阿七又要皺眉，忙低了頭鉆進(jìn)床帳里把簾子圍上。阿七從外面遞了干凈的汗巾來。他原本也只是覺得刺痛而已，況且以前在堂子里見的傷比這嚴(yán)重的多了去了，手指沾了藥剛挨住后xue就疼的倒抽了口氣。幸好那汗巾是濕熱的，拿來擦那里也好受些。等那刺痛感沒那么強(qiáng)了，阿九這才試探著往里抹藥。抽著氣抹好藥，又拿那汗巾擦了擦，帶到身前卻愣住了，居然是鮮紅的血跡。又摸了摸后面，確實(shí)有些濕意。阿九沉默片刻，拿那汗巾捂住后xue。

阿七正巧揭開那床幕，一見他這動作忙又合上。阿九在里面結(jié)巴道："我、等血不流了我就出去。"

阿七卻又揭開床幕，遞給他一瓶藥粉。"以后抹完再抹一遍這個。"

阿九的傷沒個幾天就不礙事了，宋延再沒來找過他，阿七又這么和顏悅色，樂的他這幾天倒是開心不少。

阿七原本擔(dān)心他放不下魏三，畢竟那人做的一切都太過完美，誰知道阿九再沒提過那玉佩的事。大約是太容易滿足，又極認(rèn)命，宋延一時興起要圈養(yǎng)他，他也就甘心匍匐在他身下。當(dāng)年要是自己也跟他一樣聽話，是不是就不會鬧出后來這許多事來？

離阿九住進(jìn)這新院子半個月，阿七硬要等他能繞著屋子跑跳以后才信他傷完全好了。阿九原本打算拉著他出外逛逛，臨出門的時候阿七卻被人叫走了。

來的是個面生的小廝，笑的十分親切，拽著阿七就喊："我家公子回來了，正沏了茶等七公子呢。"

阿七笑著敲了他頭一下，"長生，你不能學(xué)學(xué)你家公子穩(wěn)重一些？"又轉(zhuǎn)過來對著阿九道："我要去見一個朋友，你自己在這附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別跑的太遠(yuǎn)了，怕迷路就叫上個小廝跟著。"

"嗯。"阿九頓時覺得心下不自在。原來阿七是有朋友的，感情似乎還不錯，起碼那么輕松的表情對著自己時就從沒見過。等阿七跟長生走了，阿九也不帶什么小廝，自己出了院子在宋府逛起來。路上偶爾遇見些陌生面孔見了他都要行禮喊聲‘九公子'。阿九越發(fā)的不自在，碰見岔路轉(zhuǎn)彎都撿人少的地方走。

走到自己都記不清楚路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吵鬧聲，阿九循著聲音找過去，看見人的時候其中一位少年正被另一個狠狠扇了一巴掌。阿九認(rèn)出那跌在地上的是十公子，忙躲到假山后。打人的少年氣焰正旺，又沖上去補(bǔ)了一巴掌這才罷休。阿九等他跑遠(yuǎn)了方從假山后出來。十公子轉(zhuǎn)身看了他一眼，眼淚汪汪的起身。阿九忙追上他，問道："那是誰？"十公子擦擦眼睛，肩膀微微縮著，突地哭出聲來撲到阿九懷里抽泣。阿九心疼他，拍拍他，勸道："不要哭，不要哭。"

"那個是八公子。我、我以前打碎過爺送他的玉鐲。"好容易十公子冷靜下來，阿九拉了他坐到地上。

"以前？"

"嗯。以前爺讓他不要追究，不知道怎么今天想起來了，說我是不要臉的狐貍精，故意打壞他的鐲子......"十公子容貌艷麗，性子又軟，說到后來聲音都低了下去，抱著膝蓋軟綿綿的沒有半分生氣。他年紀(jì)看來只有十四五歲，比阿九還要小些。眼前這委屈模樣真叫人疼到心里去。

阿九學(xué)著阿七揉揉他頭道："你以后躲著他些。"

過了許久十公子才扯出一抹笑來，"七公子好了嗎？"

阿九笑道："好多了，看起來已經(jīng)不礙事了。"

"那就好。"十公子明顯松了口氣，嘆道："他脾氣有些倔，怕是以后還要吃苦的。你與他好，多勸勸他，聽爺?shù)脑挷藕谩?

阿九一時好奇，問他："阿七那晚怎么惹的爺發(fā)那么大的火？"

十公子紅著臉道："爺、爺那晚招七公子去我那里是要玩三人的，七公子不愿意，爺就惱了硬把他......。"頓了頓又道："本來是要我伺候七公子前面，他卻不肯叫我近身，將我踹下了床，又罵了爺，爺就下了狠勁了。"

阿九身子微微發(fā)抖，聽他繼續(xù)道："爺叫七公子滾，他就站起來走。第二天有下人收拾床榻時跟我說地上有血，我不放心去看，這才知道爺那腳重了，又傷在心口......"

阿九想起那天早上看見阿七那副模樣，身上一陣發(fā)冷。十公子見他臉色不好，忙道："你沒事吧？"

"我想回去了。"阿九起身。十公子也跟著起來，見他轉(zhuǎn)圈看著四周，忙試探問道："你是不是迷路了？"

阿九有些窘迫的點(diǎn)點(diǎn)頭。十公子笑道："我先前剛進(jìn)府的時候也認(rèn)不清楚的，現(xiàn)在也不大清楚。"

阿九微微詫異，"你知道回去的路？"

十公子臉色黯淡了些，勉強(qiáng)笑笑，"原來爺說為我建院子，那地方是我跟爺一起選的。"

阿九輕輕‘啊'了一聲，紅著臉道："對不起......"

十公子搖搖頭，"沒事沒事，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也極好的。走吧。"

第8章

阿九跟在十公子身后一路說笑。十公子也是爺從堂子里買來的，與阿九一樣是自小賣進(jìn)堂子里的?？上舆\(yùn)氣沒阿九好，當(dāng)家的看他相貌好，恨不得趁他年輕時多撈些銀錢。遇見爺?shù)臅r候正是爺在當(dāng)?shù)嘏c人談生意，那人知曉爺好男色，特地在堂子里設(shè)宴。他并當(dāng)時幾個紅角都被包了下來。富家子弟多少各有些癖好，領(lǐng)頭那人要幾個少年互相脫光了把玩對方，他人瘦小，見了這么多人有些怯場，一時顯得楚楚可憐。這邊兩人見了趁著酒興便要強(qiáng)要他，堂子里的少年們原本就不滿他因著年輕搶了眾人風(fēng)光，見他嚇的直哭也沒個人出外告訴當(dāng)家的一聲。他沒試過同時接兩個客人，那時大約是出堂以來最狼狽之時。爺卻在此時將他從那兩人身下抱出來，又替他贖了身，真真跟個神一般。

阿九聽他以那樣崇拜的模樣說著，突然有些艷羨。他也不知爺怎么看上的他，遇見魏三那晚倒是他第一次見爺，連當(dāng)時被贖買都是胖爺去領(lǐng)的他。羨慕歸羨慕，各人卻有各人的命，十公子倒也羨慕他進(jìn)府的干凈身子，誰知卻被爺給了魏三。

"你可喜歡魏少爺？"說到這處，十公子便有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