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電話，跟體育老師請了假把尤茹撈出來。

    自上次沒收事件后，這似乎是第一次跟尤茹說話，顧仁斟酌了一下語氣。

    “尤茹，要是家里有事就先走吧，別讓家里人等著急了。我這邊跟班主任說一下，你不用跳這個集體舞了，早點回家……”

    尤茹打斷他：“顧老師，沒人等我回家?！?/br>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現(xiàn)隔一章一個時空的體驗不太好，所以決定調(diào)整一下結(jié)構(gòu)，一個故事結(jié)束之后再另一個吧。

    第3章 陰影

    顧仁一怔，什么情況？李仙只說尤茹家里有事，麻煩他通知她先走，等到明天再跟體育老師商量換人。他得罪這女生了嗎？語氣怎么這么冰冷。

    要說還在生他沒收的氣，也太說不過去了。不過女生小氣，也說不準。

    “什么意思？”顧仁眉頭微皺。

    尤茹抬眼看他。他穿運動套裝，高大，留干凈平頭。身上有很輕的檀香，尤茹自然不知道這是By Kilian的圣木香水，她只是奇怪，怎么普通人身上會有檀香。

    她腦中出現(xiàn)第一次看到顧仁的時候，他還小，穿潔白校服，背著書包，慢慢地穿過小巷，走去學校。

    那時上顧仁初一，每天雷打不動在同一時間走同一條路，路過同一座老舊居民樓，偶爾抬頭，會看到樓里人家窗戶上露出的山茶花枝。

    他那時總是一派嚴肅，寡言少語的模樣，長大了倒健談了好多。尤茹沒想到會再次見到他，但看到的第一眼就想起來，在他十歲的時候，尤茹看了他一整年。

    不知道劉曉凱觀察到?jīng)]有，顧仁的物理課，尤茹會整節(jié)課都抬著頭。

    學校里的女生總說顧老師顧老師，尤茹聽了很多，高干子弟，常春藤名校畢業(yè)，單身……她想，顧仁老師中人生上上簽，不知人間疾苦。

    自己是怎么了，憑什么對他態(tài)度惡劣。她平緩了聲音，“顧老師，我一個人住，要每晚都要去打工。”

    “打工？”顧仁眉頭擰得更深。

    “嗯，不過沒關(guān)系，可以換班，我八點去就好了。”因為要打工，所以尤茹不住校，“沒什么事我先回去接著跳了顧老師?！?/br>
    顧仁看她一眼，驀地想起他這么大的時候，也跟競賽輔導老師說過：“梁老師，沒關(guān)系，我家里沒人等我。”

    他們是放學了不急著回家的一群人。

    顧仁目送尤茹歸隊。身后打籃球的一幫混小子就著的音樂，對女孩子們評頭論足。

    “我天，二班那個誰，咋比別人慢一拍。”

    “你看最左邊那個，那么胖還來跳舞，眼鏡都快甩地上了。”

    “哎呦，咱班的女生也太挫，拿不出手……還是N班的女生，好多女神啊……”

    這個年歲的小男孩，有什么說什么，不知道自己刻薄起來直戳人心。

    后衛(wèi)摟住劉曉凱的肩膀賊笑：“尤茹跳的挺好的?！?/br>
    她面無表情地揮著綢子，但掩不住身段優(yōu)美，一根紅綢子被她甩出幾分脫俗意味。還真像李仙的小團體說的，有些天仙的模樣。

    當然原話是，真把自己當仙女了，哼。

    一時籃球隊的男孩子哄笑，“哇，是啊是啊?！?nbsp;“美！”“哎呦不錯啊……”

    劉曉凱踢了一腳后衛(wèi)的屁股，兩個人打鬧不休。后衛(wèi)抓住劉曉凱，突然說：“哎班長，你跟她是同桌，你說她是真的被人包養(yǎng)了才交得起學費的嗎？”

    “……”

    其他男生極擔憂這后衛(wèi)的雙商，哪壺不開提哪壺說的就是他。劉班長對自己同桌好得要命，這問題他也敢問？

    劉曉凱拍一巴掌他腦袋，難得嚴肅：“不是，不要亂說。她是接受一個基金會扶持，我看見過基金會寄錢來的信封。叫什么，瑞安基金會……”

    “哇靠，不會是瑞安集團吧。”

    “可能是吧，這種大企業(yè)一般會養(yǎng)著一兩個慈善基金會做公益。”

    話題就轉(zhuǎn)到了瑞安集團和股票上去了。

    顧仁聽到他們的對話，那瑞安基金會是瑞安集團名下的沒錯。夜晚回家，他給二叔手下的林助理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基金會的事，要了一份資助名單。

    上面果真有尤茹的名字。

    洗了澡癱在沙發(fā)上，顧仁握著手機一直分心。夢里穿藍衣服救人的女神，和尤茹面無表情的臉在腦中來回播放，漸漸重疊。

    第二天睡到十點鐘，去奶奶家里吃飯。

    老太太三天前就打電話來叫他周末來吃飯。一進門聞到滿屋子的菜香，顧仁脫了外套，纏到廚房去。

    手里拎著一只名牌圍巾，笑：“奶奶生日快樂。”

    “又浪費！工資高得很是不是？”老太太瞪他，他才不理，拆了包裝就給圍過去。

    “行行行，別搗亂了，放衣帽間去?！?/br>
    “好不好看?！边呎f邊往外走，還回身問，老人笑著拿鏟子虛晃了一下要揍他。

    “好不好看？”顧仁突然執(zhí)著起來，不聽到老太太夸獎不肯走。

    “幼稚鬼，好看好看！顧南顧北兩個在樓上玩電腦呢，你也上去，等會兒飯好了我叫你們?！?/br>
    顧仁得令。

    上了樓，看見顧南，顧仁一陣牙疼。才十四歲，已經(jīng)長成這么一副欠揍的妖艷面孔，真是不易。

    頭發(fā)染成黃毛不說，一只耳朵上還帶了個鉆石耳釘。身上穿著不知道什么潮牌，看不明白的獸類張牙舞爪。顧仁想把他鞋子上的翅膀給揪下來，都什么品位，生怕人不知道他是紈绔子弟嗎？

    這位紈绔瞧著二郎腿打著游戲，聽見動靜掀起眼皮算打了個招呼。顧仁立刻繞過他去看顧北，路過的時候還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顧南游戲打到關(guān)鍵時刻，竟沒上來找顧仁拼命。

    顧北在屋里看書，她天資不是上佳，所以分外努力。在貴族國際學校念書，在一眾同學里也算出類拔萃。

    同胞而生，怎么有那么大差別？

    顧北聽見動靜回頭，眉開眼笑：“大哥，你來了？”

    “嗯，看什么呢？”顧仁過來揉揉顧北的頭發(fā)。顧北生的小巧，長得清秀，穿著粉色外套，已經(jīng)十四歲看著還像小學生。

    同一張臉在顧南那兒就成了妖魔，在顧北這里，圣潔如同天使。

    她哥跟她簡直沒得比。每次見到這一雙弟妹，顧仁都要下一遍這個結(jié)論。

    “做數(shù)學題，明天要摸底測試?！?/br>
    “我看看，哪兒不會哥教你?！?/br>
    顧北馬上拿出面對老師的尊重，雙手把練習冊遞過來，乖巧地站起還鞠個躬：“顧老師請坐?！鳖櫲市?，才解答了她幾個疑問，傭人就來請吃飯。

    下樓的時候，顧北特意拉了顧仁一把，悄悄說：“大哥，你今天別跟大伯母吵架，奶奶生日呢。”

    顧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