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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都看不到。明明挺平靜的樣子,卻讓人無端腦補起他雙手抱膝把臉埋在膝蓋的模樣。這是平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絕對不會讓人聯(lián)想到的狀態(tài),熊平再怎么遲鈍也知道事情壞了,有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大壞特壞了。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安靜地蹲在顧澤言對面,默默陪了一個晚上。越辰6點多就起來了,雖然昨天接連不斷出了一大堆事,但羅雨通知他有事要說在先,學(xué)校怎么也得去一趟。熊平一夜沒睡,門一打開他就兇神惡煞地抬起頭來,要不是越辰精神萎靡得比他這個掃地出門蹲墻角的還不如,他早就對著系花一通大吼了。越辰當(dāng)沒看到地上的兩大只一般,關(guān)上門,挎著包,抬腿就走。在地上坐了一晚上沒抬過頭的顧澤言冷不丁伸手,拉住了他。他仰起頭,眼睛通紅,黑眼圈明顯,熊平心慌地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如此平靜到自暴自棄的神色。越辰扯了扯手臂,換來的是對方收得更緊不放的力氣。撒潑,裝可憐,你也就會這么對我。抓著自己的手傳遞過來guntang到不正常的溫度,高得灼人,越辰在心里發(fā)誓要不是這貨目前不處于活蹦亂跳皮實耐cao的狀態(tài),他絕對踩也要從他身上臉上踩過去當(dāng)做沒看見。你是病號,陌生人也會這樣做的,越辰心里念叨著,蹲下身來,一臉冷冰冰地去推他的肩膀,“你發(fā)燒了,別坐地上——”顧澤言突然攥住他,不管不顧地吻了上去。這一刻,日初的清晨祥和寧靜,井然有序。網(wǎng)絡(luò)上,昨日事故引發(fā)的戰(zhàn)爭硝煙持續(xù)升級。熊平瞪大了在場的第三對熊貓眼——他的三觀轟的一聲,奔潰了。這個世界的精彩之處就在于,規(guī)則和混亂,一點也不矛盾。作者有話要說:有句話叫什么來著,我不是會作的人,我作起來不是人。顧少爺啊,說的就是你啊~~啊啊~第95章第九十五章嘴唇短暫的碰觸并不算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下一秒顧澤言就緊緊抱住了越辰,這個擁抱力道太大,與其說是撒嬌賣乖,不如說帶著同歸于盡彼此勒死的決絕,越辰覺得肺部的空氣也被擠得一干二凈了,吃力地抬了抬手,正打算一個手刀劈了這不知死活的家伙,顧澤言的手勁卻先松了下來,改成虛虛地攏著他,只是臉依舊埋在他的肩窩,絲毫也不敢抬。越辰心里的某個角落本來就有點搖搖欲墜,此時這角直接坍塌了,連帶著整個人都分崩離析,尸骨全無,不情不愿的容忍瞬間化為了毫無原則的縱容。他輕輕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顧澤言大概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身體放松了下來,不到片刻,依舊保持著賴在他身上的姿勢,只是沉沉昏睡了過去。“老師,我現(xiàn)在有點事……下午再過去吧,嗯。”越辰給羅雨打完電話,橫抱起昏過去的顧澤言,坦然面對目瞪口呆還沒回神的熊平。“別糾結(jié)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樣?!?/br>“……”“不過我們昨天分手了?!?/br>“……”“可我現(xiàn)在又后悔了?!?/br>熊平終于張嘴,卻語無倫次:“你,你知道你在說啥……”“當(dāng)然知道,我就跟你出個柜?!痹匠皆频L(fēng)輕地重新開了門,“要不要進(jìn)來?”熊平臉上露出一種糾結(jié)驚恐的神色,仿佛他說的是“要不要一起”似的,呆了半晌,突然福至心靈地?fù)u了搖頭,落荒而逃。越辰?jīng)]喊住他,看著他倉惶逃走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心酸。為了避免麻煩,他沒打算把人帶去醫(yī)院,換了衣服,裹了兩層棉被,再用冰袋物理降溫,就算處理完了。越辰占了床的一角,刷刷新聞,隔三差五再換個冰袋,好在人年輕就是可以瞎折騰,過了中午,由里到外生理心理都寫著“我生病了”的病號終于退了燒,越辰正看著某個貼子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余光突然瞥見顧澤言不知什么時候醒了,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個正著,顧澤言抬手剛想碰他,意外看到手上纏著的厚厚的繃帶。越辰也不說話,靜等著他坦白從寬。燒退了厚實的棉被就蓋不住了,顧澤言不安分地掀開了一半,還是覺得不舒服,干脆整根踹到了地板上,然后腦袋移了移位置,直接枕在了半躺的越辰的腿上。“我大一排練過一個短劇,講的是家庭和親情。一對父子感情淡漠,兒子長大后去大城市發(fā)展,一年只回家?guī)状?。?dāng)時我演的是父親這個角色。雖然我很認(rèn)真揣摩一個老年人應(yīng)該有的神態(tài)和心理,但老師還是不滿意。他說,‘雖然父親的設(shè)定是嚴(yán)父,可是現(xiàn)在你老了,一個年老的,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男人,不可能再像年輕時候板著臉教育孩子?!?/br>顧澤言怔怔地盯著天花板,自顧自說下去:“總有一天,父母不會再替你做決定,也無法再理解你口中這個精彩的世界,他們只能在電話里囑咐你保重身體,一邊盼你回家,一邊慢慢老去?!?/br>“所以就算他和我的想法總是差距太大,我還是很尊敬他,我不會跟他翻臉。要是我這樣做了,萬一有一天他老了呢?我不忍心。”“可是他毀掉了安格非,當(dāng)年的車禍?zhǔn)撬甘谷烁傻?,他讓人開車故意撞了上去。他現(xiàn)在還想毀掉何卓郁……我從來都不了解他?!?/br>“三年前不是意外?你爸干的?”突如其來的真相讓越辰一個激靈彈了起來,萬般震驚和憤怒面對著這么一張和罪魁禍?zhǔn)孜宸窒嗨频哪樋?,費了好大勁才把“cao他媽的這種混蛋就該斷子絕孫”的粗口咽了下去。兩人各懷心思,沉默了許久,顧澤言突然又說道:“其實安格非那樣做,我能理解,我不會怪他。但心里還是有點難過?!?/br>他很少有語無倫次表達(dá)不出來的時候,“我知道這樣想很自私,可是親眼看到他為了何卓郁在我面前和我爸撕破臉,我真的,真的……”“主觀感受是控制不了的,就像當(dāng)年我哥討厭我的時候,我也是差不多的心情——體諒他,不會怪他,但自己會偷偷難受,這不是自私?!痹匠脚呐乃哪槪骸耙苍S還有一個原因,以前安格非顧忌你的感受,維護何卓郁都是偷偷摸摸的,這次他為了他鬧這么大,你等于徹底輸給何卓郁了,一時接受不了?!?/br>顧澤言不太想承認(rèn)這種微妙的懊惱和負(fù)氣,干脆選擇避而不答。越辰移開他擱在額頭上的手,眼皮底下這張臉孔熟悉又陌生,昨晚打架的淤青還在,眼角也失去了往日上揚的傲氣,透著一種掙扎的疲倦。“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不是說過了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