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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低聲下氣、每日強顏歡笑、心驚膽顫,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淪落的更慘!這十多年中的每一日,我都過的是生不如死!我也想死,可我不敢,我怕我死了見了爹娘奶奶,他們可是視我為唯一的指望啊,我見了他們怎么說怎么答?我茍延殘喘多活了這么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大仇得報!就算去了地府見了爹娘也能有個交代。好容易來了機會,我就是改名換姓考進了賈府家學,我是能按照我主子的話去做,但首當其沖被牽連其中的卻是那些無辜的、與我朝夕共讀的同窗。你們府里你的兒子、侄子一共才幾個?他們在這一千八百人中才占了多少?而余下的那些呢?那些貧困學子呢?他們被牽扯進去又如何,那日后還有什么前程?我恨我自己為何還會有一絲良心!” ? 賈赦恍然道:“那上次家學藏書閣里的那些紙條也是你所為?” ? 仇璃笑道:“就是我所為。我也不妨直白告訴你,那事我是想了幾日才想出了如此個法子。既算辦了事,也不會陷害這幫同窗學子們。萬幸夫子們倒也算是處置得當。只可惜我主子不是好騙的,要不然哪里還輪到這次再出手。只是我與你賈府有血海深仇,可與彭夫子何干,人家這一世心血獻出來造福眾學子,我這做弟子的豈能給毀了?我恨你恨得要死不假,但也不能拉旁人與你墊背?!?/br> ? 賈赦聽了這話道:“你若是能早醒悟,怕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看來還是彭濼說的那句話沒錯:讀書開智。你這個昔日不學無術被家學轟出的家伙能有今日這般領悟倒算是有了點出息?!?/br> ? 仇璃哈哈大笑道:“今日竟聽仇人夸贊,倒是千古奇事了。你也莫得意,今日之后怕是以后定無安日了。如今你也要琢磨究竟是誰對你府上如此嫉恨。你那座攬書閣,也保不準日后也有人被安排如我一般cao作。難不成自此之后,你要整日閉館嗎?今日你視覽書閣為至寶,為你廣博好名。它明日便成為你心中大石,你為其日夜擔心怕有了閃失差池。” ? 賈赦皺了眉頭,此話說的不假。自己之所以能在這里聽其說這么久,確實想要套出這幕后主使是誰,如此才更好有了應招。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況且他用的縱火的招數雖然簡單,但卻是戳中了這覽書閣的軟肋,的確防不勝防。自己想到此,倒也是覺得這日后每日少不了要為此事擔心了。賈赦想了想道:“你若告訴我幕后主使之人是誰,我便可以將你父母葬身地說與你聽。” ? 仇璃聽了大吃一驚,瞪大眼睛瞧著賈赦道:“你唬我。你哪里會好心替他們下葬?!辟Z赦道:“我倒不是好心,只是當初好歹念及主仆一場而且也不想被人議論太寡恩才命人將其入了殮。信不信由你,況且聽你今日這番話,出了這門,你也是自覺沒有活路,也無活著的意思,想尋個地求死。這我也不攔下著,只是你難道不想和你家人葬在一處?” ? 仇璃聽言嘴上不停道:“你定是騙我的,你定是騙我的。你不過是哄我說出我家主子是誰罷了?!?/br> ? 賈赦聽言笑道:“你個要死之人,我騙你何用?況且你不是因彭夫子的心血故而才沒有真的放火嗎?不過你也知你既然不做,指不定就會有人來做。其實你今日也是良心未泯,不如說了。否則有朝一日這覽書閣毀于一旦便不可再得。你也知其中的珍貴。你說的我從今日后日夜擔心不假,但有防備總勝于無防備。” ? 仇璃泥呆呆坐下,雙眼無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賈赦又道:“對了若是你死了,我還可送你一副薄皮棺材。給你碑前刻上名姓。”仇璃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道:“仇璃,我的碑前刻上仇璃。仇人的仇,琉璃的璃。我不配再用賴尚榮這個名字?!?/br> ? “好,這事我能應了。”賈赦點頭。 “你還需再應我一事,我才告訴你?!背鹆в痔Я祟^說道。 “何事?” “我要覽書閣里那座自鳴鐘,它原先便是放在我父親桌上的?!?/br> “也可?!辟Z赦道:“如此你還不講?” 仇璃道:“我要見了那鐘才會說?!?/br> “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去取。” “不行。我必須見了鐘才行。我并不信你。” ? ? 第二百三十九回 239 賈赦早已瞧出今日賴尚榮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原本心里還甚是戒備, 但見其如今不過是瘦弱書生樣, 倒是輕松了不少。又用話激其說出其的打算, 如今又以其父安葬之地為由,哄其說出幕后主使之人。聽其心思動了, 便懶得再與其計較。既然其都要開口,自己堂堂一等將軍也不能因這等小事而失信,便派人去覽書閣將那座鐘取了來。 那座自鳴鐘往桌上一放, 仇璃的眼睛便舍不得再離開。抖著手輕輕摩挲一番, 便將鐘緊緊抱在懷里, 身體也因為抽泣而顫抖起來。賈赦倒是不能明白為何這賴尚榮會抱著口鐘哭個不休,而且一個男人哭得梨花帶雨的不成體統(tǒng)。賈赦道:“我已隨了你愿將這自鳴鐘取來送你, 莫不是你就是為了再我這里蒙騙一座鐘吧, 轉手將鐘賣了, 再換點錢財。” 聽了這話仇璃止住了眼淚, 用袖管在面上一擦, 開口道:“你先告訴我父母葬于何處?我知道了便告訴你。” “出北門直走進山有個亂葬岡, 往里走, 你去找碑上刻著惡奴賴大之墓便是了。你若是不知路, 出了城一問便可知亂葬岡在何處。”賈赦有些不耐煩道。 ? 仇璃瞧了眼賈赦, 嘴角微微上揚, 臉上浮現一絲譏諷之色,特意慢吞吞道,“前幾日我倒是瞧見你們府上還上趕子巴結我家主子呢。一車車東西往我主子的府上送, 還是你的小少爺親自押送的車。你那小兒子倒是蠻精明的嘛,年紀不大,拍馬屁功夫倒是不錯。這幾個王府他都混得熟啊,我瞧著可是比你強呢?!?/br> ? 賈赦原本聽得甚是在意,卻沒料想仇璃竟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由得一愣,忙追問道:“你說得可是璉兒?” “不是他還是誰,你這一等將軍府上不也就兩個兒子么?!背鹆Ю湫Φ溃骸耙粋€被賜了婚,另一個會賺錢,家學內何人不知?何人不識?你這如意算盤倒是不錯,一個兒子得了名,一個兒子獲了利,你們府上名利雙收豈不快哉!我倒是感嘆這京中各府沒人能比上你們家的算盤呢!” 賈赦此時心中甚是忐忑,如他這樣的小人物都能知道地清楚,不知道別的府上還會如何說呢。畢竟一個人一個心思,隔著肚皮,誰知道究竟何人心里究竟如何想。賈赦回了神,臉色微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