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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小跑著向不遠處的車棚而去。剛剛馬文敏就是在車棚里推車的時候,看到了李錚和仲彭,因為一時著急還把東西灑落了一地,她匆匆將東西撿起,往自行車車筐里一扔,隨即推著車向兩人走來。“李錚先生、仲教授,我們走吧?!?/br>于是馬文敏推著自行車,李錚和仲彭跟在后邊,慢慢向東辰大學外走去。三人一路無話。約莫二十分鐘后,馬文敏停在了一樁半舊不新的居民樓前。居民樓米白色的墻體,微微有些泛黃,李錚稍稍打量了一下,約莫十一二層樓的樣子,看來是電梯房。這附近的配套也還算完善,想來文學峰夫婦的日子過得不算很窘迫。馬文敏將自行車所在樓梯口后,領著兩人上了電梯。電梯停在九樓,這是一層四戶人家的結構,東西各一戶,還有兩戶皆對著電梯口。馬文敏拿出鑰匙,打開其中對著電梯口的一戶,“李錚先生,仲教授請進吧?!?/br>仲彭擺擺手,“我已經(jīng)離開香江大學很久了,教授這個稱謂就不要提了。直接叫我名字吧?!?/br>馬文敏愣了一下,隨即便道:“那我叫仲老師便是,老師這個稱呼您是擔得起的。”“文敏,是誰啊?”屋子里傳來沙啞的男聲,一個身材瘦削的男子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文學峰的年紀不大,也就四十出頭,但他的頭發(fā)卻已經(jīng)白了大半,面色枯黃暗淡,寬大的夾克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仿佛會漏風一般。他手附在房間門的把手上,那干枯地如柴木一般的手掌令人心驚。“是李錚先生和仲老師?!瘪R文敏快步上前,一邊將袋子里的東西往餐桌上一放,一邊扶住文學峰。“文老師。”“學峰啊?!?/br>李錚和仲彭同時開口道。仲彭心里遠遠沒有他表面上表現(xiàn)得這么平靜。他記得他第一次見文學峰和馬文敏的時候,還是十三年前,那時候這兩人還是三十左右的年紀,那時的文學峰雖然遭遇了挫折,但還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那潮氣蓬勃意氣風發(fā)的模樣,讓他們幾個都不由心生艷羨。然而現(xiàn)在的文學峰整個人好似皮包著骨頭,雖然面上還帶著笑,但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來。“仲老師,李錚先生?!彼⑿χ鴮扇它c頭。“文峰啊,保重身體?。 敝倥沓谅曊f道。文學峰微笑,并不接話。馬文敏悄悄拭去眼角的淚花,笑著對文學峰說道:“學峰,你先進去休息吧,我來招待李錚先生和仲老師就好?!?/br>后世的聯(lián)合國衛(wèi)生組織早就把癌癥列入了慢性病名單,據(jù)相關調(diào)查顯示,很大部分癌癥患者不是死于癌細胞擴散而是忍受不了癌痛走向死亡。文學峰已經(jīng)是肝癌晚期,他每日都要忍受癌痛的折磨,馬文敏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文學峰微微垂眸,余光瞥向面露焦急神態(tài)的妻子,他也不堅持,便在馬文敏的攙扶下慢慢起身,緩緩走進房間。將文學峰送回房間,馬文敏關上門,隨即去書房拿了一大疊資料出來。資料很厚,李錚一眼掃過去大概有十五厘米高。“這是?”“這是這幾年我和學峰全部科研成果了。我懇求兩位看一看?!?/br>李錚抿了抿嘴,拿起最上面的一冊翻看起來。仲彭見狀,示意馬文敏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隨即他從最底下抽了一份資料翻看起來。客廳里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唰唰”的翻頁聲在眾人耳邊回響。李錚越看眉頭皺得越緊,翻完一本,他迅速拿起第二本。整整三個小時,李錚一刻不停地翻閱著資料。仲彭在看到倒數(shù)第三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下了翻閱,因為這份東西里涉及的基因和克.隆并不是他擅長的方面,他也就只能看出些表面淺顯的東西。李錚對于這方面也并不十分擅長,但他好歹有后世記憶這個大外掛,站在后世巨人的肩膀上,看這份東西就容易多了。當看完最后一行字,李錚的嘴巴已經(jīng)緊緊抿成了一道直線。這份資料從項目立項,到最后一階段、二階段論證,數(shù)據(jù)清晰,邏輯清楚,其中很多錯誤路線都標示了出來,且有詳盡的數(shù)據(jù)和理論論證,做了這么多年研究,李錚敢說能拿出這一份原稿的,絕對是這個研究成果的絕對擁有者。然而這些數(shù)據(jù)和結論,李錚前幾日剛在某個權威期刊上看到過,且作者并不是文學峰或馬文敏。“董駿程拿了你們的科研結果?”李錚皺著眉頭問道,董駿程就是當初李錚認為不錯的那位老教授,他這幾年里發(fā)表了一系列有關基因和克.隆的論文,含金量不低。若真的是論文剽竊,李錚真想當著他的面罵一句,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拿晚輩的科研成果充門面。馬文敏緊緊咬著下唇,面上的苦澀幾乎要溢出來。“我和學峰到香江的時候,只有學歷拿得出手,所以只能被聘為講師。講師是不能有自己的實驗室的,而學峰是個離開實驗室就不能活的人。正好董駿程和我們一樣,都對克.隆十分感興趣,學峰和他一拍即合,我們就以普通研究員的身份加入了董駿程的實驗室。”“那時候,我們只是形式化地簽了個聘書,里面也沒有詳細規(guī)定實驗科研成果的歸屬權問題。董駿程經(jīng)常說大家志趣相投,該幫的他一定會幫,簽這個聘書也只是為了不引起其他講師非議,實驗室你們隨便用,有什么學術問題大家一起討論?!?/br>“開始的時候大家都處得很和諧,看我們忙不過來的時候,董駿程還會讓他的助手來幫忙。但是大家都是同一個研究方向的,哪有不摩擦的時候。當他發(fā)現(xiàn)我們的研究進程比他快的時候,董駿程的態(tài)度就明顯變了?!?/br>馬文敏說到這里,面色露出一絲諷刺的神色,“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文峰興致沖沖地拿著一封信出門,那是我們第一階段的研究成果。他說只要這篇論文發(fā)表,我們就能評上副教授甚至教授,那我們就可以申請自己的實驗室了。”“然而幾個星期后,樣刊寄到了,但是樣刊里面沒有我們的論文,取而代之的是一篇數(shù)據(jù)相似、論證邏輯相仿的署名為董駿程的學術論文。”“那時候?qū)W峰很生氣,拿著樣刊憤怒地闖進董駿程的辦公室。你們知道董駿程怎么說嘛?”李錚摩挲著手腕上的手表,他在馬文敏說到簽了聘書后,就已經(jīng)猜到了結局。聘書里雖然沒有規(guī)定實驗室誕生的學術成果的所有權,但哪個打工的能說因為這產(chǎn)品是我做的,它的所有權就是我的。李錚猜想,董駿程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起了愛才之心,以董駿程的年紀來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