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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狀態(tài)。“仲彭還沒有出來嗎?”李錚轉(zhuǎn)頭問鄭玲玲。鄭玲玲正在專心看書,聞言努了努嘴,“和你一樣,進(jìn)了實驗室就出不來了。仲先生從昨天下午進(jìn)實驗室后,就沒有出來過,連飯都沒有吃一口?!?/br>李錚啞然,他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他?!?/br>三號實驗室里,仲彭緊緊盯著錐形瓶里面的試劑反應(yīng),他的眼睛因為長時間沒睡顯得有點充血。桌面上雜亂無章,一件外套被隨意鋪在地面上,旁邊還有一個用泡沫做成了臨時枕頭,想來這就是他昨天休息時的裝備了。李錚在實驗室門口的透明玻璃處敲了敲。仲彭沒有反應(yīng)。李錚微微蹙眉,加大了敲擊力道。這回仲彭總算是聽見了,現(xiàn)在恰好是實驗的關(guān)鍵時刻,突然被人打擾,仲彭心中惱火直極,正想破口大罵抬頭發(fā)現(xiàn)竟是李錚,面上不由有些訕訕然,他干咳一聲,“李錚,是你啊?!?/br>正式簽了勞動合同后,李錚便要求仲彭直接叫自己名字就好。雖說以他前后兩輩子加起來的年紀(jì),先生這個稱謂還是受得起的。但以后大家相處的時間不是一日兩日,不必要的矛盾還是扼殺在搖籃里比較好。“仲先生,身體要緊,這實驗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我想您應(yīng)該先吃點東西?!崩铄P笑著說道。仲彭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肚子配合地發(fā)出“咕咕”的叫聲,他面上不由露出尷尬的神色,“好,我馬上出來?!?/br>一個沉迷于實驗的實驗狗的馬上,是需要打點折扣的。半個小時后,仲彭才急匆匆地從實驗室跑出來。兩人喝了點阿姨早上留下來的白粥,算是填飽了肚子。“仲先生,你認(rèn)識文學(xué)峰和馬文敏嗎?”仲彭喝了一口白開水,“李錚啊,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就好,被自己老板叫仲先生我心虛得很。文學(xué)峰……我見過一面,一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啊。馬文敏……”他略略思忖片刻,“和文學(xué)峰一起的那個吧,我印象里這個人不怎么喜歡說話?!?/br>“怎么,你想邀請他們來青園?”李錚聳聳肩,“青園可不是那么好進(jìn)的,我只是聽老師提過他們兩個,有點興趣。”他頓了頓,笑瞇瞇地看向仲彭,“不知道仲先生有沒有興趣陪我走一趟?”仲彭自是無不答應(yīng)。東辰大學(xué)位于香江的東部,算是市區(qū)和郊外的交接處位置。李錚對香江最滿意的就是它四通八達(dá)的地鐵線了,從香江西部到東部,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李錚和仲彭就站在了東辰大學(xué)的門口。雖不能與香江大學(xué)這種歷史底蘊深厚的大學(xué)相比,但單論這大門門面,東辰大學(xué)可一點都不比后世那些有名的大學(xué)差。李錚和仲彭走進(jìn)大門,徑直朝著當(dāng)初徐明生提供的地址而去。“我找一下文學(xué)峰。”李錚對教師宿舍樓下的阿姨說道。阿姨講得一口地道的香江本地粵語,她抬頭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李錚和仲彭幾眼,“文學(xué)峰?你們是他什么人,他早被學(xué)校開除了,論文抄襲?!?/br>“論文抄襲?”李錚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什么時候的事?”他追問道。“有兩年了。我也是奇怪,文老師看起來老好一個人了,和學(xué)生們的關(guān)系也處得很好,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br>李錚和仲彭對視一眼,搖頭苦笑,同時默默在心里將這兩個名字移出了候選者名單。一無所獲的兩個人只好往回走,當(dāng)他們快走出東辰大學(xué)校門的時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們。“李錚先生?”李錚驚訝地回過頭來,他并不記得自己在東辰大學(xué)有什么認(rèn)識的人。一個四十不到的婦女模樣的女人一路小跑著過來,“您……您好,請問是李錚先生嗎?”女人的聲音還有點喘。“我是?!崩铄P皺著眉頭開口道。女人聞言,面上出現(xiàn)難以抑制的激動神色,她深吸兩口氣,慢慢挺直了身體,開口道:“李錚先生您好,我是馬文敏。我和我的丈夫曾給青園寄過簡歷!”李錚飛快地打量了這個女人一眼。利落的短發(fā),一身舊棉襖顯得有些臃腫,她的五官很秀氣,眼角有些細(xì)紋,令李錚驚訝的是,溫和和凌厲這兩種幾乎是相反的氣質(zhì)居然在這個女人身上和諧地共存著。“你好,馬女士?!崩铄P禮貌地笑笑,并不接話。馬文敏緊緊盯著李錚的眼睛,見其絲毫沒有再講下去的意思,她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黯然。“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機(jī)會成為青園的一員?”李錚不提,她就主動提。李錚的眼睛瞇了瞇,還沒等他答話。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就一路小跑著過來了。“馬老師,董教授答應(yīng)了,他說他會抽時間去看看文老師的。”青年男子跑到馬文敏身邊,輕聲說道。那男子看馬文敏的眼神中帶著心虛和歉疚。“馬老師,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說,董教授說了,如果文老師需要肝臟移植,他會和醫(yī)院去打招呼,將肝源優(yōu)先留給文老師。”☆、第七十九章“那替我謝謝董教授了。”馬文敏的神情很平靜,讓人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緒。男子訕訕地笑笑,隨后跟李錚等人點點頭,才小跑著離開。“文老師病了?”仲彭忍不住問道。他和文學(xué)峰夫婦有過幾面之緣,對于那個有想法的年輕人還是很有好感的。馬文敏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肝癌晚期,只能試著換肝了?!?/br>八十年代的肝臟移植手術(shù)成功率并不高,患者愈后也相對較差。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很少有人選擇如此高風(fēng)險的手術(shù)。幾人皆是一陣沉默,還是馬文敏最先打破沉默,“李錚先生,您到東辰大學(xué)是來找我們的,后來又因為別的原因放棄了,是嗎?”李錚驚訝于馬文敏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關(guān)心這件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馬文敏見狀,面上的苦澀更甚,“因為所謂的論文抄襲?”李錚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確實,論文抄襲是李錚將這兩人移出候選人名單的最重要原因。但面對如此境遇的馬文敏夫婦,他還真不忍心把這話說出口。“不知有沒有榮幸,請李錚先生和仲教授移駕寒舍?就當(dāng)給我們一個自我辯護(hù)的機(jī)會?!瘪R文敏強(qiáng)撐著笑容說道。李錚和仲彭對望一眼,點頭同意。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這兩個大男人自然不能開口拒絕。馬文敏見狀,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真實的笑容來。“麻煩兩位等一下,我去推車?!彼贿呎f著,